那清晰的五官映入了齐末的眼帘中，眸子里满是惊异。
之前她不是在房间里吗？怎么现在会在这里？为什么和徐承彦在一张床上？
还有身下的感觉。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那一点的细微变化。
虽然身上还挂着那一杉衣襟，可是衬衣的纽扣早就已经完全解开了，身上也是一片赤裸的感觉。
齐末不知道她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可是她对之前发生过的事全然明了。
一时之间，心慌意乱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旁边的男人还紧闭着双眼，呼吸沉稳。
深夜的薄雾又一次遮住了弯月，掩藏起了所有的月光，整座县城又黑沉了下来。
坐在床边的齐末紧皱着眉头，红唇轻咬，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满心无语。
低声喘息了两句后，她才穿上了衣服，带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蓦然间，她瞥到了散乱了一地的果盘，这才想起，晕倒前，她是在吃水果，可是吃着吃着全身就没有了力气，眼前一片混沌。
之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在了徐承彦的身边，而在此之前，她做了一件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
头昏脑涨的齐末无力地倒在了床上，将脑袋藏进了那柔软的被子里。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穿戴整齐的秋岚正拿着早餐站在房间里，默默地瞥着她，嘴角微扬。
“末末，你是不是闻见了肉包子的香味啊，我刚进来你就醒了。”
“嗯？”齐末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被子紧紧地遮挡在自己的胸腔，目光滞愣，“小，小岚，是你啊。”
她抿了抿红唇，眉头微皱。
“怎么了？”秋岚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到了床边，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人，“你怎么额头上都是汗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齐末垂下了眼眸，眼神四处飘忽，“我，我只是做噩梦了。”
她勾了勾唇角，笑容显得有些生硬。
“原来是做噩梦啦，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好了，快起来吃早饭吧。”秋岚转身把桌上的早餐递到了齐末的手里，低声开口：“喏，快吃吧。”
“今天一早修车厂的师父就把车送来了，徐警官已经在等我们回去了。”
一听到徐承彦的名字，齐末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心底猛然缩紧，“好，我马上起床。”
她咬了咬红唇，呼吸声有些沉重。
下楼的时候，徐承彦刚好在门口，两人的眼神瞬间相对。
“秋医生，齐小姐，你们收拾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
“收拾好了，走吧。”秋岚勾着唇角，微微点头，轻声回应了一句。
可是站在一旁的齐末极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眸，眼波流转，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坐上了后排。
看着她的动作，徐承彦不免有些疑惑，他皱了皱眉心，低声问道：“秋医生，齐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做噩梦了，大概是还没缓过来吧。”秋岚耸了耸肩，语调平缓，“对了，徐警官，你的手还绑着绷带，今天我开车吧。”
“好，麻烦秋医生了。”徐承彦轻抿着薄唇，微微点头。
他瞥了瞥手上白色的绷带，神色凝重。
昨晚发生的事，他完全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全身疲乏，脑袋沉重，手臂比昨天更加酸痛了。
他还以为这是因为他昨天受伤导致的。
回程的路上，齐末一直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呆呆地望着窗外，沉默不语，就连秋岚问些什么事，她也只是有一言没一语地回应，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四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市区，齐末独自坐车离开了，而秋岚和徐承彦带着昨天发现的领养记录回到了警局的刑侦大楼。
换上了专业的防护设备后，秋岚和徐承彦带着那本档案本进入了法医科的实验室。
翻开档案，一张泛黄的记录纸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在纸张的右上角还有一张已经略微破损的照片。
如果不是齐末一眼就认出了小草的话，秋岚估计很难将这个面目清秀的女孩和停尸间里的人联系起来。
“秋医生，有了这张照片，我们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吗？”面色沉重的徐承彦皱了皱眉心，低声问道。
“可以。”秋岚肯定地点了点头，红唇轻抿，“虽然女死者的尸体已经遭受过海水的腐蚀，又产生了一系列人体死后的萎缩现象，可是人体的头骨在段时间里是不会有变化的。”
她垂了垂眼眸，指尖落在了那张照片上，“只要我把这张照片扫描到电脑里，再用头骨分析扫描将照片上的人和女死者的头部，进行对比，就可以判定死者的身份。”
“不过初步看来，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这张照片上的人在眉间有一颗黑色的痣，下颚有一条疤，这和死者身上的特征是相符的。”
话音落定，秋岚打开了一旁的白色仪器，将档案本放入了夹层间，再通过观察口将需要扫描的部分对准了扫描器。
仅仅十秒钟，电脑中就形成了对应的数据。
之后，秋岚又从停尸间里取出了女死者的尸体进行扫描。
两份资料很快就存档在了实验室的电脑中。
进度条一点点挪动着，秋岚和徐承彦站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一条绿色的线，终于，分析完成，下面的进度栏里出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数据。
“是同一个人，徐警官，死者确实是善恩福利院的一位孤儿，小草。”秋岚深吸了一口气，将结果告诉给了身旁的人，
这个结果是她意料之中的，可是在确定后，她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遗憾。
这又是一次花季少女的生命陨落。
听着她的话，徐承彦轻轻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那现在死者的身份就已经确认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
他拿起了旁边的档案本，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这个上面写着，早在八年前的七月二十一日，小草就被领养了，可是为什么查不到她的信息呢？”
“无论是生育还是领养，都是要按照流程在警察局上户的，可是我们查不到任何有关于她的信息。”
“可能是改名了。”秋岚抿了抿红唇，眸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