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无影没有回应,只依然眼神茫然地盯着手中的簪子。
看着眼前面色略显憔悴的女子,上官玉辰声线更柔和几分:“你既然下不了手,就说明你恨不了我,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
公仪无影似轻轻叹了口气,把脸侧过去,依然无语,旋即下颌却被一双大手轻轻捧起,目光无法逃避地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
一阵山风拂过,碎发被微微吹乱,倒减了几分凌人傲气,平添了几分普通男子的温和俊逸。
上官玉辰眸中倒映着她的容颜,目光中不变的柔情,柔声道:“我十四岁踏足疆场,除了战场上该有的坚毅果决之外,我更不会轻言妥协。我可以失败,但我永远不会退缩。如果你可以毫无留恋地对我说离开,我会走,但你若还有丝毫的犹豫,我便决不放弃。”
公仪无影闭上双眸,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听见,只在心里说道:我不是犹豫,只是我现在恨不了你,却也无法毫无芥蒂地再去和你在一起。
可这句话,她却始终也说不出口。
这仇恨的执着,原以为坚不可摧,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几句话,便化作了一地碎屑。
良久,她睁开眼睛,无力地道:“我该怎么办?”然后把手中的红玉簪交还给上官玉辰。
她错开他,一步一步朝前挪动脚步,口里喃喃:“你且让我静静。”
夕阳余晖笼罩着她冷漠的背影,风吹起她的衣发,为这个黄昏更添了几许萧瑟,仿佛要将他与她的世界都隔离开来。
上官玉辰怔怔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视线里只余一片秋日残景,方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红玉簪,黯然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执着。
这支玉簪我暂且保管,但你早已答应做我的妻子,也答应过我,不论是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
……
另一边。
祭师正坐在屋内喝茶,忽听到门外传来青衣的声音:“祭师,青衣有事禀报。”
“进来。”
青衣推门进来,快步走近施了一礼,立刻道:“刚才青衣在远处观察那二人动向之时,隐约听到战王唤那男子宸王,还有上官玉辰,那男子应是天宸宸王上官玉辰。”
“天宸宸王?”祭师一脸震惊,“天宸宸王与柳蓝战王不是……”
青衣也觉难以置信,却道:“依青衣所见,他们之间的心结或许正是和当年那场大战有关。”
祭师心里认同青衣的话,道:“谁能想到昔年大战的两军主帅竟会是一对恋人?只怕他们之间的心结比我们之前想的更难化解。”
“祭师,照所见来看,无论他们的心结能否化解,半月之后都会一起进入血灵阵。”青衣面上掠过一层忧色,“圣地是守护我血灵真圣的地方,是南诏的命脉,规矩是绝不能破的。可如果血灵草还是不能重现,这两个人无论谁在南诏出事……”
屋内安静半晌。
祭师轻轻叹了口气,“假如当天他们的心结能如愿打开,血灵草重现,百年和平,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