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为了我们这个家,将这件事作为秘密吞下吧!”听起来,有点威胁的意味。
陆柒用力捂着嘴,努力不发出任何压抑的哭声,眼泪肆意流淌,心底,早已溃不成殇。
小黑伤的很重,即使醒来后也是郁郁寡欢的,两团缩在一起像棉花糖一样,一白一黑。
医生说刚做完手术,这些情况很正常,过一会就好了。
陆淮瑾和陆年华因为公司的事情要处理提前走了,留下的就只有陆柒,陆笙然,和时千深。
陆柒的眼眶有点红,显然是哭过,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染上了雾霾,一片灰暗。看着那张脸,她又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自己的儿子陆笙然,她从小养大的儿子,也是同样一张脸。
可是为什么,不是你呢?
我的儿子,又在哪?
她的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没有办法说出口,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也不该成为秘密。
不管怎么说,深深都不该牵扯进来。
晚上,小黑和小白被接回了陆家,不过还是需要按时到医院打消炎针。
今天的事,有很多漏洞。
夏木槿这几天回娘家了,从陆年华那听到消息就赶了回来。
她看到狗狗的腿少了一截,当场泪目。
时千深安慰她,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而陆笙然,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房间里反思。
他是不是太恶劣了,深深不喜欢他怎么办?
那只狗看着挺结实的,怎么一个花盆就把腿给砸断了?
会不会是误诊?
没用的狗东西。
倏地,
房间的门锁开了。
脚步声,缓缓移动。
很轻,但在陆笙然耳朵里,却是无限放大的。
时千深今天穿的是高跟鞋,脚步声不会那么轻。
清澈的双眸豁然睁开,他回头,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面前,手里拿着枪,对准他。
陆柒眼里充满了凌厉,“去死!”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楼下的人自然听到了动静。
陆年华和时千深反应迅速,快速捕捉到了声源处的地点,想到了一起。
“笙然!”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颠覆性的一幕。
时千深心头一颤,喉咙像是灌了铅一样难受,鞋子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此刻寂静的空间里听起来,十分刺耳。
陆笙然的唇角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身体失去重心,向一边倒。
时千深扑过去,稳稳接住,可惜她力气不大,只能慢慢的顺着他滑倒的倾向扶着下滑,尽可能减少阻力平稳落地。
伤在了胸口,白色的针织衫被血染红,时千深快速解开他的衣服,拿出医药箱先止血,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笙然。”
另一旁,陆柒脸色发白,毫无血色。
陆年华快步走了进来,没想到陆柒竟会如此之快对他动手,打乱了他的计划。
“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柒反应过来,看到自己手里的枪,眼里充满了惊吓,猛的丢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陆笙然的体质很特殊,尤其是再生速度,不过这次是枪伤,必须把子弹取出来,因此阻碍了伤口复原。
等子弹取出来,伤口也差不多好了。
但,陆笙然还在昏睡。
“哥,笙然这里有我,你跟嫂子先回去看看妈那边情况怎么样吧?”
夜色深沉,风吹过来有点冷。
子弹取出来了,按理说的确没什么事了,陆年华并没有久留,说明天早点带早餐和洗漱用品过来,然后便带着夏木槿先回家了。
他们一走,陆笙然就不演戏了。
“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时千深询问道,眼里充满了担心。
“好了。”好的不得了。
就算现在要他蹦上天去都可以。
“今天的事都很奇怪,我想不通是为什么?”小黑莫名其妙咬了陆笙然,然后被甩到地上粉碎性骨折,而陆柒居然莫名其妙要杀了陆笙然。
陆柒很疼爱陆笙然,家人之间的羁绊是不可能说断就断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去接受,她想不通,问题究竟出在哪?
“深宝,我跟他们融入不到一起。”
“可是,那是你家啊,从小到大的感情是不可能假的。”
“他们要杀我。”说的好可怜的样子。
“人在不正常情况下做的事情,会完全超出自己的意识,更何况,你身体有再生能力,死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该死呗?”
“我可没那么说。”是他自己理解的。
“深宝,我是没了记忆,但我不傻。”
“哦。”
陆笙然;“......”这就完了???
“挪进去一点。”虽然有沙发可以睡,但她懒得弄,加上病床足够大,两个人睡可以取暖。
时千深有点累,一上去眼皮就垂下了,“别舔了,明天再陪你看动画片。”
陆笙然;“......”能稍微用个好点的形容词?
索性他没再闹,时千深很快就睡着了,可能是认床的缘故,一晚上做了好多梦,梦里跟陆笙然脱不了关系。
‘这家伙,在她梦里跑什么啊!’
她正要叫,熟悉的气息包裹了她的的鼻息,“宝宝。”
时千深彻底愣住了,脊背僵直,有点毛骨悚然,
“你怎么跑到我后面来了?”刚刚明明在前面的。
“宝宝,我好想你。”一句话,恍如隔世。
梦醒了,时千深满脸都是泪水,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陆笙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嘛,不都是你吗?”
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让他在梦里乱跑,还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贴上去抱着她。
“你把我吓醒了。”时千深控诉。
“做梦?”
“嗯。”
陆笙然晕死过去,“......”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周公。
“你说想我了,可那是梦里,我现在想听你说想我。”
“我想*你。”
“滚。”一点也不正经。
“睡吧。”
时千深说好,没过多久眼睛又睁开了,“陆笙然,你说过要在我之后死的,不能食言。”
“大半夜的死不死,睡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