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流逝,或许是一直在关注着各国使者离开的情况,所以慕霆忙的鲜少有时间去后宫,凤栖宫更是不会去,苏眠月便经常溜出宫找苏彧去玩,自然是易容之后才敢上街的。今日,便是他们的第一家酒楼开业的日子,偌大的酒楼从装修布局到菜式都与常规不同,且宣传的时候就是针对一些学子,今日自然是引来无数自认为才华横溢的学子们前来捧场。
自助餐形式的酒楼,更适合学子们探讨学术,且菜式新颖也很得他们的心意,价位也定在中等,更得中下阶层学子们的青睐,这也是苏眠月和苏彧的用意所在,唯有这一类的学子更能为他们所用。
“各位,今日是食客居开张的日子,我们东家有话,但凡有学问的才子愿意为本店赋诗一首或是写一副对子,今日消费免单,且前三名更有丰厚大奖。大家请看,这三等奖便是贡品墨砚……”掌柜的站在二楼的回廊上,朗声的说着比赛规则,引来一众学子的叫好声。
若是给银子,很多人会认为是侮辱他们,可文房四宝那是读书人的最爱啊,尤其是来这里的客人可没几个能买得起贡品级别的。
为数不多的包间里,苏眠月和苏彧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一笑,谁又能想到天澜国朝廷未来的寒门官员,将会成为他们的客卿?
“这里太吵了,今日还是出去逛逛吧。”苏眠月看着要打瞌睡的碧芜,提议道。
“姐姐还不是贪玩。”苏彧摇头失笑。
“是是是,就你最了解我。”苏眠月皱着鼻子,瞪了苏彧一眼,这个熊孩子越来越不可爱了,竟然还戳穿她。
“要逛街了吗?”碧芜噌的站了起来,一把抹掉嘴角的口水,大声喊道:“逛街好啊,咱们快走吧,时间可是不多呢。”
好笑的捏捏碧芜的鼻尖,苏眠月挽着她的手臂道:“走,咱们今儿去郊游,你不是嚷嚷着要骑马吗?”
“太好了,碧芜真是太爱小姐了。”碧芜兴奋的喊了一声。
主仆俩嬉闹着往外走,却没注意到苏彧眼底的失落与心疼。
这么美好的女子,应该飒爽英姿的生活,而非是困在那个金子打造的牢笼,更不该被慕霆那般的凌虐着。
野外的环境,总是让人心情舒畅,碧芜和苏眠月都只是会骑马,可马术真的是弱爆了,只能一条直线的策马奔腾,一旦进入树林之后便有些束手束脚,上次去皇陵找慕霆的时候就是吃了这个亏,自然是很珍惜这次的机会,苏彧则是充当教练,指导她们该如何骑马。
练了一个多时辰,太阳也毒了起来,三人这才动手准备午餐,自是苏彧临时猎来的野味,当烤肉的味道飘香之际,碧芜便忍不住的流口水,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吃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可别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真是丢死人了。”苏眠月嫌弃的瞥了碧芜一眼,动手割下一只兔子腿给她,自己也割了一只吃,剩下的就就给苏彧了。
“小姐还是别说我了,自己不也馋的紧。”碧芜哼哼的说着,很不买账。
“你这妮子,就不能让我一回吗?”苏眠月不满的伸出油腻腻的爪子要去蹂躏碧芜的脸,好在碧芜躲得快。
“小姐一被揭穿老底,就忘记怎么叫我碧芜宝贝了,真是让人伤心。”安全起见,碧芜躲到一旁去,大口的吃着兔子肉,眼睛不时的朝苏眠月这边飘过来,怕她搞突然袭击。
看着主仆俩的互动,苏彧勾唇轻笑,不过在下一瞬眼神便凌厉起来,低声道:“有危险,快走!”
“啊?”碧芜愣愣的喊了一声,心疼的看着因为被苏彧扯一下而掉在地上的兔子腿。
“你呢?”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苏眠月看着并不打算一起离开的苏彧。
“你们先走,我清理这里的痕迹之后,再离开。不用等我,直接回去,以免耽误了时辰。”苏彧认真道。
“小心。”知道苏彧的功夫不错,苏眠月只能如此交代着,否则被人缠上了,她们俩反而会拖后腿,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苏眠月和碧芜策马而去,苏彧急忙开始清扫周围的痕迹,随后便朝自己的马儿抽了一鞭子,让它朝另一个方向奔跑而去,苏彧则是飞身上了一棵大树,隐匿在枝叶之间。
没过一会,便有人马朝这边走来,只见两个护卫正护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一路朝自己的方向奔来,在他们身后有四个黑衣人一身杀气的跟上,显然是要击杀这伙人马。
从对方的步伐来判断,戴着面具的男子身受重伤,他的两个下属也是强弩之末,而黑衣人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至少不同程度的受伤。
“上官霈,乖乖纳命来吧。”黑衣人大喝一声,足尖点地,长剑直冲面具男的背心袭击而来。
躲在树上的苏彧一愣,这人竟然是天澜国的战神将军上官霈?
原本不打算出手的他,在这一刻却改变了主意,若是能结交上官霈,便能打入军营,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将军小心。”一个护卫大喊一声,却没力气去阻挡那把长剑,只能用身体为上官霈挡下这一剑,脸上浮现了决然之色,狠狠的向前冲了一步,手中的匕首也刺入了对方的心窝,同归于尽。
“战五!”上官霈低呼一声,身子因此而颤抖着,那嘶哑的声音不难听出他此刻的悲伤,以及身体的状况。
“上官霈,天澜国的面具战神,也不过如此。”后面的黑衣人怪笑着,不屑的看着上官霈和护在他身侧的另一名护卫,道:“我们还有三个人,就算你的属下能和其中一个同归于尽,那么剩下的两个人,你又能奈何?”
“是谁派你们来的?就算要本将军死,也要死的明白。”上官霈说话间咳嗽两声,面具下有血液流淌着。
“不过是将死之人,何必知道的那么多呢?”黑衣人不屑的看了上官霈一眼,对手下的两人打了个手势,显然是不打算亲自动手的。
“将军,属下无能,不能再护着将军了,将军保重。”战六大喝一声,将上官霈向后一推,便一手执着佩剑,一手执着匕首朝两个黑衣人冲过去,看那架势是打算拼死保护上官霈。
“真是白痴。”壮烈的一幕,被苏彧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冲击了,只见他悠哉的坐在树枝上,嘴里还叼着一片树叶,吊儿郎当的道:“你们家将军伤的那么重,你这一推内伤就得加重,何况你死了,你家将军还能有活路?”
不仅仅是战五愣在原地,便是那两个黑衣人也止住了步伐。
“这位少侠,求您救救我们家将军,少侠的大恩大德,战六来世再报。”战六只是一瞬间的愣神,立即双眼冒出希望的光芒,能够躲在树上不被他们发现,这个少年的武功必定不凡。
“谁知道有没有来世,要报也是这辈子,少给小爷扯那些没用的,再说我可不是什么少侠,别给我戴高帽子。”苏彧从树上跳下来,还一边舒展着筋骨,脚尖轻轻的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上官霈,语气怪怪的问道:“喂,你好歹是战神,不会这么容易就嗝屁了吧?”
“我的命,在你手中。”上官霈声音虚弱的开口。
“一个两个的都当小爷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了是吧?”苏彧哼了一声,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朝战六那边走去,指着面前的黑衣人道:“你们几个,识相的就赶紧滚远点,小爷今天要当一回英雄,救两条人命换点钱花,你们有多远就滚多远,别在这里碍眼。”
“小子,我们七杀阁办事,闲人最好滚得远远地,否则得罪了七杀阁,后果可不是你能吃罪的起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俨然不把苏彧看在眼里,即便他不敢确定苏彧的功夫有多好。
“嘿,管你是七杀阁还是八杀阁的,就一句话,你们滚不滚?再不滚,小爷就要大开杀戒了。”苏彧一口将树叶吐掉,周身忽然罩上一层寒气。
黑衣人见状,便知道今日遇见了个棘手的家伙,犹豫一会后,从腰包里拿出一袋银子朝苏彧这边丢过来,道:“这银子给你,七杀阁接到的任务必须完成,少侠还是不要坏了道上的规矩。”
“啊呸,杀人还规矩呢,你们七杀阁只认钱的助纣为虐,也好意思说这话,真是恶心人啊。”苏彧一脚将银袋子踢开,身影却是朝最近的两个黑衣人袭去,身法灵活而诡异,不过是瞬间便直接锁断了两人的喉咙,嘴里骂道:“还敢用你们的银子来侮辱小爷的人格,简直就是找死。”
话落间,苏彧飞身朝那个逃跑的黑衣人追去,一脚踢中对方背心,死死的将人踩在脚底下,骂道:“你个黑心的家伙,心肝肺比这身行头还要黑,小爷今儿要是不灭了你,就不叫……”
临时止住话尾,苏彧险些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不过脚下的动作却没停,在黑衣人要反手袭击他的时候,直接踩断了男人的颈椎,了结了他的小命。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日后有何差遣,战六定当效犬马之劳。”战六单膝跪地,朝苏彧行了个大礼。
“行了行了,赶紧送你们家将军回去吧,再不救治可就真的嗝屁了。”苏彧挥挥手,朝银袋子那边走去,拿在手里掂了掂,嘴里骂道:“还杀手呢,出手就这么点银子,也是个穷酸货,一看就是个二流货色。”
“少侠,你不是说七杀阁的银子会侮辱你……”的人格吗?
“你叫战六是吧,你这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这银子上面又没有标记,那些人都死了,银子就是无主的,小爷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知道小爷是怎么得来的。”白了战六一眼,苏彧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战六张张嘴,到底是无话以对的,直视着何为少侠的节操呢?
苏彧可不理会战六,又挑了两具尸体,将他们的银袋子一并摸走了,这才对已经站起身的上官霈两人道:“喂,别忘了小爷今儿救了你们的命,准备好了银子,小爷可随时上门去收的,别跟小爷说什么来世再报,谁知道下辈子有没有命等你们来报恩啊。”
上官霈低低一笑,身子倚靠在战六身上,道:“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之恩,将军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只是不知公子贵姓?”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纪禹是也。”苏彧顺口诌了个名字,正好是他本来的姓氏和苏眠月给取的名字各取一个字的谐音。
“纪公子。”上官霈拱手抱拳,道:“能否请纪公子再帮一次忙,帮我们将战五一并送到将军府去?”见苏彧皱眉,上官霈忙道:“酬劳好说。”
果然,苏彧眼睛一亮,道:“也好,反正你们还欠着我银子呢,看在他也是条汉子的份上儿,小爷就帮你们这一次。”
话落,苏彧便将战五扛起来,也成功的成为将军府的座上宾,为以后谋得了另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