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梵走过来牵起夏煜的手,轻轻揉捏着夏煜指缝,笑着说:“听舅舅的,喊吧。”
夏煜顿了顿,突然极其真实地,感受到跟徐梵关系的直接变化。
“……舅舅。”刚开始,夏煜喊的还不是很习惯自然。
“嗯。”姚兆霆自然地摸了摸兜:“忘了准备红包,下次补给你。”
“没事……”
顾尤辰跟着道:“我也给你准备份红包。”
姚兆霆道:“这事跟你有关系?”
“当然有。”顾尤辰理直气壮道:“我这是提前讨好讨好侄媳妇。”
至于讨好侄媳妇想要干嘛,他就没有再当着众人面直说了。
徐梵贴近夏煜,突然低低地笑:“媳妇儿……”
“……闭嘴。”夏煜望着一众听墙脚的人,心情极度复杂难言。然而视线环顾过人群的时候,夏煜却又突然瞥到一抹略感熟悉的身影。
夏煜连抽走被徐梵牵着的手,疑惑又急切地径直朝那人走过去。
“你是,季雪琳?”夏煜盯着被高海洋三人看紧的瘦弱女人。
在谢恒的记忆里,夏煜曾看到过季雪琳,只是那时候的季雪琳更年轻漂亮,而不是像现在这幅颓废绝望,满面风霜的模样。再结合看到的牌位上的名字,夏煜迅速便推断出了这女人的身份。
高海洋惊疑道:“你认识她?”
他看着夏煜的眼神已透着警惕戒备,这还算好的,徐瑾跟陈松甚至都是满脸恐惧的表情了。毕竟听刚才那些人说的,夏煜像是正与人举行着婚礼,并且某些时刻,夏煜更明显与空气说着话,交流着互动。他们都能感觉到,夏煜身旁必然是有人的,或许该说是鬼更加恰当。这里所有人都认识那鬼,唯独高海洋三人,既看不到,更不了解那鬼的身份。
此时三人能强忍着没逃离这里,也是想弄清楚这些事的真相。毕竟现在走了,未必就比留在这里更加安全。
“她是谢恒的妈妈。”夏煜道。
不过没等夏煜多说什么,谢竟便已恢复过来迅速柱着拐杖走了出来,他表情很惊诧兼不可思议:“季雪琳?你还没死?”
“是啊。”季雪琳猛地讥讽般大笑起来:“我还没死,你们都很失望是吧?”她目光看着谢竟,看着谢肆覃,又看着那些恐惧慌乱的谢氏族人。
谢竟道:“我失望做什么,不过是有人说你死了。所以突然看到你,我很惊讶。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很早就回来了。”
“既然离开了,你还回来干嘛?”
季雪琳状似疯癫地嗤笑道:“你们看到我,灵魂会受到拷问是吧?你们越不想见我,我就越要出现。我要你们受到惩罚,要你们恐惧,要你们绝望,要你们日日不安,夜夜难眠。”
谢竟身后,一族人突然指着季雪琳愤怒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季雪琳无畏无惧地坦然承认道:“是,是我假装的鬼。你们要没做亏心事,又怎么会害怕鬼。”
“那些族人也是你杀的?”
季雪琳狠戾道:“是!他们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那你呢?你就不该死吗?”谢竟突然森然道:“这些人里面,最该死的是你才对吧?”
原本表情愤怒狠戾疯魔的季雪琳听到这话,骤然久久地沉默了下来。
她低着头,神色痛苦悲戚,那是被经年累月的痛苦深深折磨过的绝望,甚至连寻求救赎的希望都一并丢弃了。
“是,我最该死。”半晌,季雪琳沉吟着附和了谢竟的话。
她说完,便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呐呐地再受不到外界的半点影响。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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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既然叙完旧,就都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别再兜圈子了。”姚兆霆突然出言打破季雪琳跟谢竟几人的对峙局面,而后朝谢竟道:“你们绑架夏煜,强迫他跟死人结婚,知道是什么罪吗。当然,今天重点不在这里。谢族长,事关我们所有人的生死,你就明说吧。这段时间,你们惧怕的到底是什么?绑架夏煜与其冥婚的谢恒又是谁?还有这些命案,你信是她杀的,我可不信。你应该猜到了,我们过来不是单纯旅游的。现在选择权在你,说,我们或许能救你们条命,不说,我们未必会死,你们却是逃不掉的。这点,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吧。”
顾尤辰找来手电,漆黑昏暗的室内顷刻明亮起来。
夏煜拉拽着身穿的喜服,仍没找到能替换的衣物,只能暂时勉强将就,内心却是一百个不情愿的。
徐梵紧挨着夏煜,刚跟夏煜缔结了婚契,他仍沉浸在幸福美满里,对其他的事物甚至没怎么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