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没有好事发生，也不会整个人都像是被黑暗笼罩着了。
在她的脸上身上，完全看不到什么希望。
抬眼看了温念一眼，柳氏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也觉得我有些矫情了，丈夫有小妾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我就是有些接受不了。”
温念认真的看着她，“这怎么能是矫情呢，自己的丈夫有了另外的女人，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嘛，你又没有错。”
要是放在现代，那错的人指定是季思寒了，在有正室的情况还找了个小三。
可是在这古代，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也不能说完全都是他的错。
对于这件事，还真是说不出谁是真的错了，也可能都有错吧。
要不是王佳雪重男轻女因此对柳氏不喜，她也不会生出要给季思寒纳妾的想法来。
要是季思寒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对柳氏足够袒护的话，也不会明知道妻子是被冤枉的情况下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的接受了新的女人。
怎么说呢，柳氏也是太爱季思寒，所以才那么在意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得知那个女人还有了丈夫的孩子之后，她心里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毕竟季思寒在这件事之前是根本不会有纳妾的念头的。
柳氏忍不住昂昂头，眼泪有些控制不住。
“只是，就算你再接受不了，那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呀！要是你再这样下去，怕是还得被那个小妾压到头上去了。”
季思寒原本就是欠了柳氏的。
当初柳氏嫁给他多少也是因为季家不纳妾这个原因，可是后来，他还是纳妾了。
所以他肯定对柳氏是有亏欠之心的。
可柳氏要是继续这样自暴自弃下去，完全一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样子，那哪个男人还愿意跟她好好相处。
这放在以前季思寒没纳妾的时候都难说，更别说他现在也是纳妾了的，说不定就会被柳氏一步步推得更远。
那妾室如今有了身孕就是第一步。
柳氏再不振作起来，说不定那小妾便更加蹬鼻子上脸了呢。
此时柳氏已经把眼泪憋了回去，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面无表情。
这让温念有种错觉，像是刚才柳氏那转瞬即逝的伤心并没有存在过一样。
刚才她脆弱的一面，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听了这话，柳氏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淡淡的道：“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卫姨娘，我早就不对他抱什么希望了的。”
“你放心，我真的没事，若不是看在玥姐儿的份儿上，我说不定早就与他和离了。”
她说这话，就是想告诉温念，让她不用替她担心。
她不会再因为季思寒而伤心了。
温念瞪大眼，看着柳氏说不出话来。
她还在一心劝着柳氏振作起来，能继续像以前那样跟季思寒好好过日子。
因为她也知道这时代的规矩，女人是不会轻易的想到和丈夫和离。
作为朋友，她也只能劝劝柳氏想开些，不要继续颓废下去。
只有自己足够优秀了才能吸引到男人的真心。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早就动了想要跟季思寒和离的念头。
如她所说，只是因为玥姐儿，她才没有冲动。
想了想柳氏外柔内刚的性子，温念觉得，这倒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本来以为柳氏是因为那妾室进门，自己想不通才整日颓败的。
但现在看柳氏的表现，或许她是看得太开了，清楚自己已经不会也不能再对那个人抱有希望，所以才不想好好收拾自己，哪怕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差劲下去。
咽了咽口水，温念道，“你认真的？”
不错嘛，看得开，她这个朋友也算是阴差阳错的交对了！
柳氏淡淡的点点头，眼里像是住了一汪死水，没什么波澜。
语气有些缥缈，“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的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能把玥姐儿拉扯大，再看着她出嫁就好了。”
若有所思的又抚上自己的脸，“这样，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看她这样子，怕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张了张口，温念忍不住问道：“就因为一个妾室，你就真的对季少卿死心了？”
她不理解，好歹二人之前也那么恩爱过呀，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了呢？
柳氏抬头看了看远处，喃喃道：“是啊，在外人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的事情。”
但是对于她而言，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
她跟季思寒一开始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相处后她也是真的对他有感情的，特别是能感受到婆婆和夫君对她的宠爱。
加上后来有了玥姐儿，两人的感情更是因为这个共同的孩子有了更进一步的加深。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季思寒娶了妾，才更加让她不能接受。
虽然男人有个妾室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跟别家三五成群的比起来，季思寒也确实够克制的了。
但是柳氏嫁进来的时候是知道季思寒一辈子都不会纳妾的呀！
他因为一些意外纳了妾，对于柳氏而言，是一种背叛，以她的性子，也是不会跟背叛过她的人好好相处的。
所以她才不惜把自己弄得都认不出自己的狼狈，也不想跟他有多的接触。
每每看着家里小妾那得意的样子，她也并不是真的无所谓，毕竟也是真的爱过。
但也正是这样，才让她清楚的知道，她跟季思寒是再也回不去了的。
更何况，那姨娘现在有了身孕，婆婆都已经动了念头想让夫君把她抬做平妻了。
那个孩子更加让她跟季思寒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
从季思寒默许王佳雪的做法她就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加上后来她刻意不打扮自己，季思寒的逐渐疏远，这才是她下定决心不想费心思争宠的理由。
就是季思寒不好拒绝王佳雪，最后无奈之下纳了妾，哪怕他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为难，柳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但是现实是，季思寒是真的自己对那小妾有心思，也是真的一步步在婆婆的和小妾的教唆下有意在疏远她。
原来，她以为的深情，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是一个才出现一两个月的人就能分走这情感。
她曾经在季思寒眼中看到的宠溺和疼爱，也那样清楚的出现在他看别人时的眼睛里。
而他看自己，也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淡。
或许，自己早该看清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