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劫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得从长计议,看清了夜棋的态度之后,冷清月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对南若琪的担心并不比自己少。
在这个昏暗的书房里,两个忧心忡忡的男人商量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将如何行动,我们无从得知。
在所有人求情无果的情况下,南若琪还是被关进了刑部的天牢。
第一次进这种监狱,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古代的监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亲身尝试,这让南若琪好奇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因为据她了解,古代的监狱有各种酷刑,经常会让犯人生不如死。
在狱卒的带领下,南若琪被关到一个单人的牢房,里面比她想象的要干净些,这让她稍稍安心。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南栀雨再三向太子秦珂要求的,为了让她能少受一些苦,她还专门买通了一些狱卒,让他们好好照顾南若琪。
可就算这样,还是阻挡不了一些人伸来的魔爪。
这一整天,可谓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南若琪感到十分的疲惫,虽然监狱条件简陋,气温偏低,可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
午夜时分,睡梦中的南若琪突然被一阵开门声给吵醒了,她警觉的坐起身子,想看清来人。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晨故意掉进河里的漠国公主令狐羽衣。
看着她一脸得意的表情,南若琪心里已经了然,她眼神平静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戏谑,“公主果真是好兴致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她嘴角的讽刺是那样明显,瞬间刺痛了令狐羽衣的眼睛,她冷哼了一声,“南若琪,你有什么资本值得本公主专门来看你,你配吗?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就是一个可怜虫,想来看看你现在这凄惨的模样!”
她的表情狰狞,眼里的恨意都快溢了出来,南若琪不由的暗自叹息了一声,她真不知道这位公主为何如此恨她,仿佛她们有血海深仇似的。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南若琪淡淡的笑了一下,“那公主觉得我够凄惨吗?应该已经看到了吧,如果看完了,还请公主早点回去休息,天色不早了,我也要睡了。”
她真的不想跟这位嚣张跋扈的公主再多说一句话,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好像天底下就她最牛叉,所有人就得在她面前跪舔,令狐羽衣也算得上这类人中的翘楚。
没想到,南若琪的这种反应更加激怒了令狐羽衣,“南若琪,你以为我就是来看看你这么简单吗,你真是想得太美了!”她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脸上都是阴狠之色。
听到她别有深意的话,南若琪顿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妙,她直视着令狐羽衣的眼睛,眼神冰冷,“漠国公主,这里是我大秦的地盘,你来到这里是客,不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她话里的警告意味明显,可令狐羽衣不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大笑了起来,“南若琪,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吗?你有什么资本,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她的脸上涌起一抹疯狂之色。
南若琪虽然内心开始有些不安,但表面还在强装镇定,她仍旧冷冷的看着她,“漠国公主,你想在这滥用死刑,就要想清所需要承担的后果。”
“放心,本公主没有那么傻。”令狐羽衣笑得十分阴森,“来人,拿过来!”
南若琪回头一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几个狱卒抬了几桶冰水进来了,说是冰水,里面都漂满了浮冰,正散发着丝丝寒气。
看到这,南若琪才明白令狐羽衣所谓的生不如死是什么,现在是初春时节,天气本来就偏低,而且在这天牢里,气温就更低了,一床被子都不足以御寒,何况是这加了冰的凉水,冷冻会让人透心凉。
“怎么样?现在求饶还来得及。”终于在南若琪眼里看到了一抹恐惧之色,令狐羽衣心情大好。她本来就是想来整治一下南若琪,但一直都没有想到有什么好方法可以不留痕迹而又让人受尽折磨,最后,还是秦毅给她出的一个主意,她觉得甚好,现在看到南若琪的反应,她真是觉得妙极了。
“就算我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吧,公主何必这么虚伪呢。”看到令狐羽衣脸上的神色,南若琪知道今天肯定跑不掉了,她不想放低身价来做一些无谓的挣扎,反而让对方畅快。
“你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我心情突然大好,就不跟你计较也说不定。”令狐羽衣仍然不死心,她很想看到南若琪向她求饶的样子,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然后狠狠的撕碎,让她以后再也没有勇气和自己做对。
南若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再说一句话,这个人肯定心理变态,多说更无益,还不如保存体力。
看到南若琪没有搭理自己,令狐羽衣感到再次受到了侮辱,她大声的吼道,“把所有的水都给我倒在这个贱人的身上!”
“公主,这是太子殿下的犯人,你这样做不妥吧。”一个狱卒小声的提醒道,他收了太子妃的钱,也害怕这个犯人有什么差错不好交代。
“这个贱人屈辱本公主,本公主只不过想给她点教训,这有什么不好的,出了什么事,本公主一力承担,快点,你们是想抗命吗?”看到一旁的小厮维护南若琪,令狐羽衣更加愤怒,不得不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压制他们。
令狐羽衣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狱卒也不敢再耽搁,毕竟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按照她的吩咐把冰水泼了出去。
一桶桶的冰水混合着冰块从头淋到脚,南若琪只感觉到一股股寒气都往骨头里钻,牙齿控制不住的打架,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发抖,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可能真的会被冻死,身体都开始被冻僵了。
看着她凄惨的模样,令狐羽衣忍不住开心的大笑,“怎么样?要求饶吗,你现在如果求我,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南若琪艰难的抬起头,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渐冻人,连动一下都有些困难,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绝美的气质,她虽然坐在地上,一身狼狈,但她睥睨的眼神却让令狐羽衣有种被她俯视的感觉,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南若琪笑出了声,“令狐羽衣,我说有一天你会来求我,你信吗?”
她的眼神冰冷,仿佛能穿透灵魂,连声音也带着寒意,令狐羽衣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而后又不甘示弱的说,“南若琪,你疯了吗?你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条落水狗,还妄想我来求你,真是笑话。”她虽然在放狠话,却明显底气不足。
南若琪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对,就是怜悯,令狐羽衣也感受到了,她疯了般大叫,“给我接着泼,看这个贱人还能嚣张到何时?”
冰水一桶接一桶的倒在她的身上,可南若琪丝毫没有感觉,她现在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了冰雕,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层薄薄的冰,整个人都透着光,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已经冻到说不出来,生怕一张嘴就会把舌头咬掉。
所以,她倔强的咬着牙,目光平静的看着令狐羽衣,想象着她以后毒发来求自己的样子,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支撑自己不倒下去的信念。
站在远处的令狐羽衣,虽然没有沾到冰水,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因为她看到南若琪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的眼神仍然带着一丝玩味,再加上这个阴冷的环境,这让令狐羽衣突然感到一丝丝不安,仿佛自己就像个猎物,这种感觉极度的不爽。
令狐羽衣不想再待下去,她想逃离这个地方,“给本公主继续浇,浇到她肯求饶为止。”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看到她慌乱的离开,南若琪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刺骨的寒冷让她不想再花费一点力气,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睡过去,这样或许就不会感觉到冷了吧。
一旁的狱卒看到晕过去的南若琪,也慌了手脚,要知道,她要是这样死了,他们也有性命之忧,“赶紧,把她抬到床上去,再拿几床被子过来,再这样下去她就冻死了。”其中一个狱卒有些着急的说。
南若琪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被抬到了床上,并被盖上了被子,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脑子一片混沌,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昏睡过去。
被泼了那么多桶冰水,就算是一个大男人也会受不了,南若琪毫无例外的发烧了,她再次醒来是被渴醒的,嗓子像被火烧一样痛,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这明显是感染了风寒的症状。
她想找人要一点水喝,奈何嗓子却疼痛难忍,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脚步声慢慢的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