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饶轻蔑笑笑,没再浪费口舌。
男人离开后,他坐上自己的车,第一时间打开手机。
有几通来自叶怀宁的未接来电,还有他发的微信消息:“你去哪了?看到回话。”
“你到底去哪了?不想回电话以后都别回了。”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小张也发来微信提醒:“叶总在找你,季哥你看到给他回个电话吧。”
季饶直接拨了叶怀宁的电话号。
叶怀宁刚跟人开完会,一走出会议室就看到手机上跳出的季饶的来电提醒,快步回去办公室接听。
“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
一接通叶怀宁先开口问,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和不安,季饶听着忍不住想笑,这种理所当然的质问,倒真像以前的叶怀宁,叫他分外怀念。
“去办了点事情,晚点再跟你说。”
叶怀宁不快道:“你不想说以后都别说了。”
季饶无奈安抚他的情绪:“怀宁,别生气了,我身体不太舒服,你让我歇两天,我再跟你好好解释。”
“你别又跑去跟人打架了吧?”叶怀宁嘲弄道。
“没有,真没有。”
季饶岔开话题:“我发给你的邮件你收到了吗?打算怎么办?”
提起这个,叶怀宁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资料已经交给了我认识的一个警局领导,他说会先帮我私下调查,但里头涉及的人和关系网太复杂,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做什么,可能的话,之后会成立专案组,不过得先报上一级部门审批,就怕会打草惊蛇,被直接压下来。”
“如果将这个机构背地里做过的勾当向社会公开,用大众舆论施压呢?”季饶问。
叶怀宁沉默一瞬说:“文字资料没有说服力,大众不会有耐心看,这样做没有意义。”
“怀宁,你怕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叶家和叶氏声誉吗?”
叶怀宁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怕?叶家和叶氏怎么样,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甚至他自己的声誉他也不在乎,他没有参与过这个勾当,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他问心无愧。
“阴沟里的肮脏东西迟早有见天日的一天,就算我也会因为这个被人诟病,我认了,我只要叶怀安罪有应得。”叶怀宁说。
季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怀宁,我会帮你。”
他认真说:“这一次,就让我来帮你做吧。”
第90章“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三天后。
小年夜的傍晚,季饶时隔数个月更新微博,一句多的话没有,发布了一则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剪辑视频。
不明所以的粉丝随手点开,有性子急的倍数播完,从疑问、震惊到不敢相信,甚至以为这仅仅是一部经过艺术加工的电影。一小时后事情开始发酵,微博大v、微信公众号、各大门户网站疯狂转载,视频下的评论数以几何数字快速增长,所有有活人的论坛讨论区全部开起了高楼。
主动出卖腺体拍下视频的流量明星、面相斯文其实狰狞的机构接洽人、被迫摘腺体绝望疯狂试图寻死的年轻omega、见钱眼开将自己和儿子的腺体当做交易品的父亲、自称走投无路每晚做噩梦良心不安的护士,还有万里之外贫瘠的土地上,因为躲避迫害发生意外不得不摘除腺体的可怜小姑娘、为了生存廉价出卖腺体的许许多多的人,一幕幕的画面,冲击颠覆着看客们的三观。
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这些血淋淋的残酷现实被季饶以这样的方式,第一次直观地揭露到公众面前。
视频中大部分人脸上都打了马赛克,但那种极致压抑的绝望和过的人轻易就能被感染。
一小时后,季饶又发出了一条文字微博。
“之前几个月,我在非洲拍戏,和朋友一起去旅行,见识到当地人被迫出卖腺体的种种,又机缘巧合知道了源头其实是国内的一间地下医疗机构,深感不安,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们费尽心思,终于拿到了关于这个机构的一些资料,朋友已经把资料交给警方,而我乔装成卖家和他们联系进入他们的机构,拍下了这些视频。
我知道我做这些,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但我还是想做,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公道和天理的,这样的机构和组织不应该存在。”
随之附上的图片,全是关于那个腺体交易机构的资料,幕后相关人直指叶怀安和已故叶氏前任掌舵人,多位叶家人和叶氏股东榜上有名,文字资料没有那么直观煽动,但罗列出的证据详实、确凿,由不得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