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哲横着脸说完,大步离开了萧亦所在的营帐,反正他是受苏凝蔓所托才会来的。而今,答应的事情已经办到,那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
萧亦杵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目光微垂,落在手中紧握的那一纸书信上。
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在苏凝蔓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她也不会见都不见他一面都不愿,而是直接将信委托给别人。
“陛下,那小子说话真不知分寸,末将去给他点教训!”
侯在营帐门口的一个将士,在郁子哲大步离去后,当即横着脸走进营帐,请柬要去教训说话不知好歹的郁子哲,却不想萧亦轻轻摇了摇头,“他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由他去吧!”
“可是陛下……”
“好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六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以后我们皇室还有很多地方要和他们家族打交道,别把关系闹僵了。”
“是,陛下。”
那将士颔首,退下了,但心里却对六壬家族的人,有了一番看法。毕竟,萧亦如今已是帝陵国的皇帝,将来新月王朝唯一的王,就算六壬家族势力庞大,经济足以垄断整个卡莫大陆,却也不该说话不知轻重。
帝陵的大军,在天启彻底归降并交出主权后,开始拔营班师回朝。此次两军交战,萧亦完胜,并下令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三年,全城百姓是载歌载舞,普天同庆,迎大军凯旋。
李梦婉一身宫装,早早侯在城门外等待,一脸雀跃,却不想凯旋归来的萧亦却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回宫去了。
“早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从没将人放在眼里,如今他贵为帝陵新皇,又完胜天启,又怎么会在乎你?而且还是个替代品?”六皇子萧何,看着在全城百姓欢呼中,渐渐远去的队伍,漫不经心地走到李梦婉身边,语气酸楚且也充满讽刺地说道。
李梦婉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脸色却黯然,十分难看。
“呵呵,我怎么忘了,你纵然是个替身,却也是皇兄明媒正娶的皇后啊!再说了,你可是站着这里等了他好半天,他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萧何说着,看着李梦婉那一副委屈且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可惜,伸出手想要抚上她的脸。
李梦婉一怔,在萧何的手刚要触碰到她的脸时,赶忙往后退开了一步,然后冷声警告道:
“萧何,请你自重!!”
“自重?”萧何冷眸眯起,随即竟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道:“李梦婉,你现在知道自重了?谁不知道,你父亲不过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你之所以会被作为彼岸召唤师替身,嫁给我皇兄为妃,就是因为你父亲当初不顾一切站出来反对左相拥护我为太子!说到底,你们李家父女,也不过是为了攀附权势,恬不知耻的小人,又有什么好值得让人尊重。”
“萧何,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在这帝陵,谁不知知道你萧何荒淫无度,不务朝政还野心勃勃!就你这样的人,还想让我父亲拥护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李梦婉咬牙道,纵然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却也不允许有人侮辱他们李家。
萧何冷眼微眯,饶有深意地看着李梦婉,唇角荡着一抹邪魅的笑,“荒淫无度?很好,李梦婉,虽然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皇兄的女人,我暂时不能将你怎么样!但你最好别让我逮到把柄,否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父女两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求我。”
李梦婉恨恨地瞪了萧何一眼,只当对方的话是在放屁,冷声一哼,带着自己的贴身宫人,上了马车,离开了。
萧何看着离去的马车,眼底的笑意不由放大,随即一个手势招呼,立刻有两个太监踱步到他跟前。
萧何冷声一笑,在两个太监耳边小声地交代了几句,然后也离开了。
……
帝陵和天启之间的战争结束,百姓终于从水深火热的战事中得到解脱。慕容凌失踪,天启作为帝陵的附属国,暂时交给魏忠和高翔打理。
苏凝蔓御着火鸾,从鬼谷生了中心横跨过去,闯过沙漠,越过瘴气林,找到了那能通往地狱门的路。
地狱门的入口,是一个像黑洞一般的传送阵,以往都有恶兽驻守,如今却连一个结界都没设下。
从入口进去,是一个诡异的山洞,山洞漆黑一片,里面衔连着鬼后之前施下的空间阵法。不管是谁,若想通过山洞去到地狱门,都很容易触动里面的空间阵法,带入幻境。而人一旦在幻境中迷失,若非空间阵法停止,否则很难找到出口。
而且,空间阵法还阵阵相扣,阵阵相联,稍有不慎就会让地狱门的人发现。所以,此行,苏凝蔓每走一步都十分谨慎,小心。
然,出乎她的意料,不仅是地狱门结界外的凶兽没了,就连那原本诡异布下空间阵法的山洞,也显得平淡无奇。
难道鬼后出事,地狱门的阵法都失效了?
尽管这样,苏凝蔓依然不敢大意,但当穿过山洞,避开巡卫,来到地狱门的那幽暗的宫殿,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大殿的中央有一个熟悉的人,且心心念念的人,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唇角微勾,苏凝蔓小心上前,走到他身后,淡笑一声:
“一开始我还担心你在地狱门出事儿了呢,想不到你却挺悠闲的!”
苏凝蔓含笑道,可慕容凌却一动不动,甚至对她的到来,一点反应都没有,苏凝蔓一怔,瞬间觉得不对劲,就要伸手去拍他的背。
然,还没等她触到慕容凌,却被一股极强的力量弹开。
苏凝蔓大惊,只见慕容凌周围出现一个透明的屏障,赶忙一步闪身到他跟前,眸光一凝,瞬间呆住了。
只见慕容凌脸色苍白,那原本黑耀的眸子,没有半点光彩,他微垂着头,站在那里,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