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听后便打算去北漓阁与楚梦等商议,那暗卫却说不必劳动少阁主,又将整个调查过程一一说与她知晓。原来她先前的怀疑没错,阳廷风果然与此事大有干系,是他失手掐死了和亲公主。
北漓阁消息灵通,凤凰当然也早就听说了北辰国国主来京城的事情,觉得倒可以拿此事做一番文章,沉吟片刻便又问那暗卫道:“可找着什么物证不曾?”
暗卫想了想,说道:“有便有,是一只耳环,只是现如今还在阁中安排在八王府的眼线手中,未曾带来。”
凤凰抚掌笑了,眉间微微一跳,慢条斯理的道:“这样正好,就先放在线人手里罢。你和她说,让她寻个机会让北辰国主看见那个耳环。”
暗卫不解道:“可是,少阁主如何能肯定北辰国国主会去八王府呢?”
凤凰轻轻扣着桌子,慢悠悠的说道:“他在京城也待了不短时间了,想必也能听到阳廷风与和亲公主的事情,若真如此便好,他必会去八王府,也就省得我们出力了,如若没有,那我们便想法子让他知道。只是,切忌做得太刻意,要不着痕迹。”
暗卫便领命而去,按照凤凰所说安排了八王府里的线人仔细行事。
北辰国国主正如凤凰所想一般,听说和亲公主曾见过阳廷风这件事,就带着侍卫去了八王府做客,只说听闻八王府有绿牡丹,慕名来赏花。
阳廷风见北辰国主不请自来,心里惊慌不已,生怕他看出些什么异常来,但见北辰国主倒似和蔼温和模样,于是也只能陪着笑对坐饮茶。
过了一会儿,茶将喝尽,阳廷风也觉得词穷且脸快笑僵的时候,北辰国主忽然说道:“孤此番叨扰王府,只为一赏绿牡丹,不知王爷可愿为孤引路?”
阳廷风微微一怔,随后连忙道:“自然的,自然的,国主驾临,令王府蓬荜生辉,小王自当为国主带路。”说着,阳廷风又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生怕被北辰国国主主发现了什么异常
于是阳廷风在前,带了北辰国主去了花圃,北辰的护卫紧随其后。
那牡丹在几日前凤凰与阳廷京来时还是初绽,半拢着花苞,如今却是盛时,便有艳冠群芳之态。
这一切落在北辰国主眼中却是虚无,他虽站定在花圃前,眼睛却扫视王府四处,希望找着些与女儿有关的信息来。无奈搜寻半天一无所得,便欲回身再往别处走走。
忽然,他觉得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东西来,便轻轻踢开,一个小小圆圆的绿色物事飞了出去,他扫了一眼也不觉有什么,一旁的侍卫却弯腰捡了起来,一瞧之下脸色忽变,连忙交给国主。
那东西静静躺在国主手心,正是一枚碧玉耳环,是他女儿的,国主脸色一沉,向阳廷京摊开手去,语气不善的说道:“王爷可知道这东西的由来么?”
那耳环正是和亲公主与阳廷风争执扭打时所掉落的,但绝不应该是在此地。阳廷风先前并未注意,不知为何它竟会落到花圃边上,又恰恰被这北辰国国主踩着。
阳廷风自瞧见北辰国国主身边的侍卫捡起它就已经方寸大乱,这到底是事出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无论怎样,眼下他的确是麻烦了,得先把这国主给糊弄过去,于是大大方方看向那耳环,不在意地笑了一声:“似乎眼熟,大约是本王府里哪位女眷的吧。”
国主直视着阳廷风眼睛,似笑非笑道:“哦?那就是王妃所有之物了?”
阳廷风拿袖子擦了把汗,他不晓得北辰国主到底对此事有几分了解,但此时自己却还是得镇定,不能先漏了马脚,只得干笑了一声:“或许是吧,不过或者是哪个丫头丢的也未可知。哎,今儿这太阳可真毒啊,要不,咱们先回厅中去?”
国主定定地看着阳廷风,脸上还在笑,语声却带着寒意:“这是小女的耳环。”
阳廷风故作惊讶道:“原来公主也有一个类似的耳环?我府里这丫头倒真是有福气。”
国主低下头从袖中抽了条手帕给阳廷风,意味深长的说道:“王爷是真热呢?还是害怕?这个耳环,是孤宫中最好的玉匠打磨出来的,天下并无第二对。”又抬眼瞥了阳廷风一下,语气冷了下来,“孤之前听人说,小女曾与王爷会过面。”
阳廷风衣服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啊,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也只是匆匆一面,分别后我就不知公主的去向了。”
北辰国国主发现耳环后,见阳廷风迟迟不说出实情,猜想他大抵是因为之前与公主的过节而怀恨在心,故此将公主藏匿于府中,便不再追问,赔笑道:“王爷见谅,孤是思女心切,一时情急,还请王爷勿怪。”
北辰国主根本没有想过,他最宠的女儿,如今已经不在世上了。
阳廷风稍稍轻松了些,打了个哈哈道:“无妨无妨,公主暂时不在,国主为人父自然是担心,小王愿意相助国主在京城内寻找公主。现下已到传膳的时候,不如先往前厅用膳?”
国主略一躬身:“如此,孤先谢过八王爷了。”便随着阳廷风离开,临走之时却给身后的侍卫门使了个眼色。
侍卫们会意,留了两人跟着国主往前厅去,其余几人却各找理由在八王府内四下搜寻,但是找了好一会儿却并未找到和亲公主,碍于八王府的人会起疑,只得离开。
国主与阳廷风正在用膳,见侍卫们怏怏而返,想来是一无所获,便只有再图他法,匆匆起身告辞了。
阳廷风此时倒是松了一口气,方才他也不是没注意到侍卫们的行动,但那么短的时间,就算侍卫们仔细搜也搜不出什么来,更不敢硬闯女眷居住的北堂,料想无事,就也没说什么,再说和亲公主的尸体都已经被他的暗卫给处理了,北辰国主不可能笑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