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好怕,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妈妈,求你不要丢下我……”
秦司屿听到季慕言梦魇的对象,瞬间愣住了,可季慕言现在的状况容不得他多想,轻柔地摸了摸季慕言的头,哄道:“不怕,我不会丢下你的,秦哥在这里,秦哥一定会对你好的。”
季慕言沉浸在自己的梦魇中,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秦司屿的安慰没有起到作用,季慕言像是梦到了什么非常可拍的东西,剧烈地挣扎,秦司屿几乎抱不住他了。
秦司屿把人死死抱在怀里,还防备着季慕言把自己咬伤,过了足足十几分钟,季慕言才安静下来,两人几乎都精疲力尽了。
等季慕言安静下来,秦司屿这才分出心神察觉到季慕言的体温很低,后颈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汗,鬓角几乎被冷汗湿透了。
季慕言脸色苍白如纸,秦司屿看到他嘴唇蠕动着,以为他在说话,可凑近了有什么都没听到。
足足过了半分钟,秦司屿才意识到季慕言是在尖叫,无声地尖叫。
他抱着季慕言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季慕言情绪一直隐忍着,连崩溃宣泄都是小心翼翼的。
季慕言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一声声对妈妈的求饶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司屿之前一直以为季慕言是季家娇宠长大的宝贝,呵护在手心里,就怕磕着碰着,可眼前这一切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
季慕言清冷淡漠的外表下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季慕言梦魇时的表现,已经告诉他季慕言曾经受到的伤害绝非一星半点,只有长期以往,痛入骨髓的伤害才会让季慕言变成这个样子。
季慕言安静下来后,秦司屿帮他改好被子,坐在沙发上遥遥看着躺在床上的季慕言,一整晚,他都没有睡着。
秦司屿怕季慕言看出来自己的颓态,趁季慕言没醒,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他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季慕言作坐在床边,正看着他。
秦司屿一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慕言似乎还没清醒,过了几秒才说道:“早上好。”
秦司屿五味杂陈地点了点头。
季慕言去卫生间洗漱,两人插件而过的时候,秦司屿忍不住说道:“你还好吗?”
季慕言微微一愣,抬头茫然地看着秦司屿,重复道:“我……还好吗?”
秦司屿低头看着季慕言,犹豫了一两秒问道:“你昨晚……”
“我昨晚怎么了?”季慕言追问道。
秦司屿愣住,他从季慕言脸上找不到任何掩饰的痕迹,他是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秦司屿改了口:“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还好。”季慕言看了沙发,误会了,“明天晚上换我睡沙发,你睡床。”
说完他就进了卫生间。
秦司屿看着卫生间紧闭的房门,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秦司屿走到窗边,见季慕言一时半不会出来,便给他私人医生发微信:
秦司屿:顾医生,有件事我想咨询你一下。
顾医生几乎秒回:“请说。”
秦司屿把季慕言昨晚的表现给顾医生说了。
秦司屿看到最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一直没有消息发过来,又过了大约半分钟,顾医生的消息才发了过来。
顾医生:我仔细想过了,这种选择性地遗忘可能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心理问题,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靠谱的心理医生。
秦司屿蹙眉:为什么会是心理问题?
顾医生:他之前的梦魇,其实是记忆中某个片段的重复,打雷可能打开梦魇的药匙。如果头部没有受到撞击,应该不会出现选择性失忆问题,按经验来说比较有可能的原因是心理问题。
秦司屿:我知道了。
顾医生:我还有一句建议,不过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可能并不专业,建议仅供参考。
顾医生:他昨晚梦魇时的反应如此剧烈,可见这份记忆对他来说,痛苦到了可能无法承受的地步,选择性失忆可能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如果他不主动提起,建议不要提起昨晚梦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