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咎由自取,武林大会的对决本就是生死难料,她心怀不轨,实乃违规了武林大会的规则!”
话虽如此,却隐隐透出别有用意的意思。
白司寒拂去血气,正欲要惊鸿离场,他似疏忽了什么,步碎一停。
清兮,云离众人心咯噔了一下。
殊不知,那薄唇启是,“准备一套衣。”
他差点忘记了,小溪儿敏感得很,孰能厨艺,他沾染了如此浓烈的血腥味,小溪儿闻了定然不喜。
血泯迟滞了下,却心悸一问:“其它事宜……”
“无关紧要,不必。”
这句不必,包含了多少饶恕,让其众人沉着的闷气一下就舒地呼出来。
穴斋天刈台的血雨腥风,震撼了江湖,对夜溟王主忌惮,敬而谓之,怵在私下。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倚静在庑纱的葵凰溪,揉着太阳穴,情绪有些凌乱的从榻上下来。
瞥见横竖的菱镜倒映的是一只赩眼,惝得她内心震荡不安。
“柔之,他死了,为了我,他死了,这只眼,是他给我的惩罚,报复一个用尽余生来保护的我。”
她心一寸寸抽疼,泪水溢满眼眶,连这只赩眼哭泣时落下的血泪她都感觉到疼痛。
泪水侵透了嘴缝里,一股酽茶般的苦涩自蔓延而来。
她倥偬着眼,推翻菱镜,破碎的声音引来了孟泠。
“发生什么事了,主子?”
“我说过什么,不准放镜子在柔玄,我说过什么!你没长耳朵吗?”
孟泠躬身恕罪,“主子息怒,这镜子是那个人让我拿到柔玄的。”
葵凰溪嘴边扬起哂笑,“他让你拿你就拿?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谁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迟早是要死的,迟早是要被物尽其用的!”
孟泠萎着瞳仁,不敢作声了,悻悻作揖退下。
瞬时,雕梁绣户内响起了支离破碎的声音。
孟遥闻言到厉声就匆匆赶来,但见自家姐姐一脸怆然模样,捻着肩问:“主子怎么了?”
“我触犯了禁忌,把镜子拿进了柔玄。”
“你怎能把这东西拿进来,主子最忌这个东西!”情绪有些激荡又问:“主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孟泠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唯有痛的是她,我们无法感受到。”
孟遥似触动心肠的柔滞下眼神,拉着她随到一旁的小庑内坐下。
“姐姐,你也痛,这些年,你累坏了。”
她手心感到一股热流闯入心田,仔细瞧着眼前的人,仿佛昨日还是垂髫小儿,今日就长成兰芝玉树的少年郎。
捧着孟遥的脸靥,凑了去,“我知道你是心疼姐姐,为了报答主子的恩情,我姐弟二人不违了本心便是。”
孟遥含怜,手忙着去沏茶,“这些年不断给姐姐制造麻烦,是我的错,如今我不会在让姐姐为我操心了。”
“甚好甚好。”她捧着热乎的托盏,氤氲热气腾腾。
抿了口茶后,两姐弟便谈起了正事。
“这两年,姐姐可有发现主子的异样?”
“倒没有什么性情大变之说,主子外表冷漠,其实心底并非如此。”
孟遥噫了口气,倾身坐到一旁,“难道姐姐没发现,两年前的事,主子根本不记得两年前所发生的事宜,血大哥记忆犹新,唯独主子。”
言到此处,孟泠稍稍沉思下来,深邃目光紧紧锁在了手捧托盏中。
涟漪不经意被泛起,倒映的脸也邹了去。
她隐隐记得,主子熟睡时言出的梦话,有厉色,叵耐,愤懑。
都透着不甘,声丝几近疯魔。
心底念的柔之,念的愧疚之语,深深落在了她的耳中。
“主子,她对柔之情深义重,柔之的死给主子带来了极大的打击,变成如今这般,也是因为他吧。”
孟遥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谨慎的直觉就打破了他的,迎面而来的,是脸色惨白的猗机。
他自认为猗机武功盖世,没人能轻易伤得了他,殊不知嘴屑的血丝从何而来?
“发生了何事?”
猗机捂着胸腔缓了口气,脸色浮起了难言之色,“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同主子和夜溟王主有关,不然我怎会轻易受伤。”
孟泠起身随即去扶了他一把,倒了茶递过去,让其清润嗓子,“你伤势有些严重,缓口气再说,主子会救你的。”
猗机稳重的点颔,会意时急促灌下了茶水,弹起身强撑,“我得去看看主子,确保她无事,不然我不能安心。”
“主子无事,只是方才闹了些脾气,很快便会好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身子才是。”他被孟遥强摁坐下,不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