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衣小二们才停止痛打,侍卫脸色一暗,只将那蟊贼脸青鼻肿,狼狈不堪的样子收尽眼底。
蟊贼昏迷不醒,不知是不是被打死的缘故,胸脯毫无起伏的痕迹。
葵凰溪这才发觉这蟊贼恶有恶报,只是露街行凶也不是个办法,她让血煞去探了探蟊贼的是死是活。
气势汹汹的血煞,推开人群,反手扣住侍卫的手腕就往外推,“闲杂人等一律退去外围。”
言罢,他倾身下去就要探蟊贼的鼻息,耳边就传来了喧嚣的声音。
“你是谁,也敢管咱们贵府的事,快让开!”
血煞眯着深邃的眼,刚探完蟊贼的气息,抬头就见沉重的轮廓舒了过来,他艴然不悦的接住拳头,道:“既是蟊贼,应当抓去见官,天子黄土,何况这里是汴萤城,国有国法,处理此事才是。”
那侍卫不屑撇嘴,一副恶煞的模样,拉开与血煞的距离,怒道:“此蟊贼撞到了咱们贵府的大小姐,咱们大小姐日后可是这淼国的王后,你一个籍籍无名之徒,也敢出言不逊,怕是活腻了吧?”
葵凰溪立容双手,静静的站在一旁,闻耳风声传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可不曾记得,汴萤城有哪个贵小姐是真的愿意嫁给王上,何况王上那种乖戾无常的性格,准不定会先拿谁开刀来乐乐心情。
自顾不暇了,她轻叹了一声,唤了血煞一声:“既然没死,就绑起来抓蟊贼去见官,有何事就上衙门在说。”
“衙门?”
紧邹眉的侍卫,随即探过声音的来源去,“衙门不是盛世王朝所称的吗,这里可是淼国。”
葵凰溪眼角微微抽畜了几下,轻咳几声,沉着嗓子改正道:“是官署,对,官署。”
侍卫这才收回牟利的眼神,又朝着血煞道:“这件事我劝你小子不要出手,此事贵府自有担着。”
言罢,血煞挤着眉头,并没有回应侍卫的话,侍卫横了身后的人一眼,当即摆手下令,“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蟊贼给我抓起来!”
情势胶着时,一道靡声瞬间传入了众人耳中。
“等等,请稍安勿躁。”
为首端庄立容走来的女子,有这一双杏仁眼,瞳仁中溢着许些熠光,一身齐儒裘衣,那一张清丽脱俗脸映入众人眼中。
她眉梢似郁非郁,好像还带点愤怒,朝着侍卫迎面走来。
侍卫立马敛去那得意的恣样,躬身作揖,“参见大小姐,蟊贼已抓到,即可抓到贵府。”
丽人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蟊贼,最后落在了血煞身上,很是歉意的道:“这位公子,家仆不是很懂规矩,让公子见笑了,公子说得的确没错,天子黄土,汴萤城的蟊贼应该抓进官府,私绑人质,乃是小人所为。”
血煞只是冷眼一瞧,眼底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波澜,只是理所当然回应:“抓他去见官,”
侍卫暗自咬了咬牙,瞪了血煞一眼,但闻言到丽人不悦的神色,便不敢多加欲言。
“大小姐……”
“没听到吗,赶紧抓到官府去。”
被撇在一旁的杂衣小二们,这时就有些不乐意了,“凭什么,这蟊贼偷了咱们店铺的东西,这损失可大了,砸了咱们生意,毁了咱们店的茶水,怎么说也得赔几百两银子,抓蟊贼去见官,那谁来赔咱们。”
咄咄逼人的话刚落,丽人粉黛眉挽结着烦闷,欲要张嘴反驳,绕梁音就闯入了她的鼓膜。
“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吗。”迈步走来的葵凰溪,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从腰间取出一块金条,随意的扔到小二手中,并且神气道:“这块金条,够赔你们十几个店了,日后在敢用这种语气对待女子,若是被我发现,有你们好瞧的。”
那小二哪敢招惹大财主,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避嫌大财主的人,大财主背后一定会有权势。
忙点颔笑道:“是是是……这位小姐说得不错,咱们日后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了。”
蟊贼事宜结束后,血煞命人将蟊贼送入了官署,丽人辞谢一声,“这位姑娘,刚才此番此举,多谢姑娘。”
言语间,丽人稍稍抬起颔,近看目睹了那一张玉琢的脸,一双湛眸澄清的嵌在眼中,望眼欲穿,一头金丝垂卷的几缕发坠在两额旁,近眼一望,恍然觉得眼前成了一幅画。
丽人微微挑眉,她怎么觉得此人是如此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葵凰溪也觉得此人好生眼熟,貌似是王上那日吞下情丝蛊毒之前,走出椒炬殿的女子,由于情势窘迫,也没留多少个心眼,所以并不是很记得此人的容貌。
“你是那天走出椒炬殿的女子?”
被此言一问,丽人怔了几下,眼底闪过一丝可疑的光芒,聪慧如她,怎的到现在还会瞧不出来此人就是国师身边的那个女子。
且言来也怪异,国师常年不近女色,被世人传嗜血冷情,欲有暴力倾向,怎的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在身边?
只是当言下回了一句,“是,那天走出来的是我。”
葵凰溪心底惊诧不已,刚听闻此人的侍卫说什么未来的王后?
“你是想嫁给王上吗?”
直话一说,丽人手臂倏的一痛,咬着牙龈道:“我是贵府的大小姐,早已心有所属,谁告诉你,我想嫁给王上?”
“不是你侍卫说的吗?”
丽人一愣,瞪了一旁乱嚼舌根的侍卫一眼,解释一通,“并不是我想嫁给王上,是侍卫多嘴了,他们不懂规矩,乱了方寸而已,还请故……”娘?
这称呼被丽人生生的卡在喉中,她并不懂葵凰溪的身份,只是知道葵凰溪待在国师身边,身份绝对不简单,不知用什么贵姓来称呼。
站在一旁漠然许久的血煞,终于开了口,“王妃,国师府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