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绒坊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聚拢五大杀手组织原以为这一次可以彻底绞灭火麒阁,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白司寒砧板上待宰割的鱼肉。
心中愤懑,虽是仍有不甘堕落,但实力碾压他的白司寒,让他不得不垂头屈服。
唯有走下策才是长久之计,他一手倾尽所有来栽培的血绒坊,不能就这样坠落了!
血绒坊主匍匐在地,神情恍惚间,脑海中无数回应着白司寒劝告的话,倏忽动心一问:“如果我继续为你做事,你愿意放过血绒坊吗?”
言罢,白司寒滞下步伐,用深邃的眼丝一探尽他的眼底,想要查探此话是否真心实意。
但目睹到他眼中罥绕的光芒,便知明道:“你若能做到,可保血绒坊。”
绞杀结束后,一方赶集似的江湖人士,将消息投给柔之。
袍袖一拂,将短剑卷起,双手托起剑身的兄弟踏出沉重的步伐,随着众人推入窗棂去。
落至目光,侧颜一手支颐在榻前的柔之,风靡忽悠而过,飘逸的银发越发的沧桑。
动静极大,将那静谧的俊颜扰乱了,睁开眼帘的柔之,闻到一股及浓的血腥味,眉宇都挤在一起。
但许是见众人神采奕奕,脸色润泽的样子,便知道完璧归赵了,嘴边的笑意渐深,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
“事情结束了?看来你们做得不错。”
“那当然,柔掌事吩咐的,我们可不能懈怠了!”
翩翩少年摩擦拳脚,一副犹意未尽的模样,将纨绔的动作搭在了道士肩上,激动比划又道:“柔掌事,你可是不知道,我前脚一个回旋踢,后脚一个猴子摘桃,将那群杂碎耍得团团转,我表现很不错吧?”
柔之依旧面无波澜,神情逸致的挑眉看少年,敷衍似的开口道:“行了,你最厉害,这里有病人,不便议事!”
道士深沉一眯眼,觉得榻上那俏丽若三春之桃的女子,脸颜清素若九秋之菊,身上残留着诡异的玄气,跟擎天气势汹汹迎来的那功气一摸一样。
伊人身躯之中,似乎还萦绕着柔之的气息,思忖又冥思苦想中,道士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柔之那一头银丝上,暗中掐指一算,神色肃穆起来。
“柔掌事,这一头白,可是动用了什么禁忌的东西?”
闻言至此,众人也皆是诧异,眼神呆滞的看着柔之。
柔之自知纸包不住火,瞒不过众人,决定一渡阐释起来。
红颜白发,也是殃及祸水,为了救回心仪之人,倾尽一切,付出了代价。
风沙贯盈,给她倾城的温柔,只恋得自己一世的流离。
柔之窘笑着,一言难尽般,将他内心的绞痛掩埋,张惶似的眼神要破窗飞去。
道士眯着深邃的眼,瞧见了他有苦难言的神情,立即催促旁人道:“这里有病人,不宜论事,竟然柔掌事不愿透露,那么本道也不打算追根问底,此事日落山头,柔掌事日后有什么吩咐,我等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罢,众人纷纷都侠义心肠的抱了一个拳,老太婆佝偻的身躯一动,随着翩翩少年朋气息逐渐散去。
江湖人士一致退出夜溟后,道士才捋着鬃须,环视了周围情况,确定没人后,才问:“柔掌事不想让外人知道,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道长,此乃我族禁忌之法。”言语间,柔之拢了拢振袖,将毒素筋脉暴露出来,“这是代价。”
道长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硬了,说不出话来,一股唯恐与震惊从心底只冲头上,脑袋也嗡嗡的响了起来。
柔之从亵衣取出针灸,扎在筋脉上,微弱的黑色毒素,便遍布了针灸,盯紧时一炯,那根针灸瞬间被毒素侵蚀,化作缥缈尽尽散去。
道士极为震惊,如此狠辣阴恶之毒,他到底是如何承受的?
“柔掌事,性命忧患,命不长,你这又是何苦?”
柔之掩下中毒的筋脉,眼神瞬时变得柔滞起来。
“我心甘情愿,这一生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道士听后更是愤懑交加,脸上溢满了悲哀,忽然双膝扑通地跪下来,没有了书卷仙人的架势。
“如愿以偿?世子殿下,哪里来的什么如愿以偿,流亡颠沛,为人所俘,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语含悲痛,夹着劝解的信念,“你可是珍国的世子殿下,你又怎么能如愿以偿,你又如何能放下?”
“不,我早就放下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纵然我对当年之事心存犹疑,但唯有我知道自己练剑的意义!”
青冥岚竹振袖中唰出一柄软剑,通体寒芒闪闪,亦如垂柳折腰,在流了錾的光线下,越发的朝晖。
如不是仔细瞧,这柄横在胸襟端前的软剑,柄上浮雕清二字,珍柔。
断线珍珠,优柔餍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