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膀右臂手腕一番,将剑端娴熟翻转,几个回旋的招式,将飞来的长箭斩碎。
洞察一切般,将隐藏在暗中的弓箭手的路数看穿,抬手示意,眼眸深邃。
虽是力避长箭的杀手身手敏捷,难免会有擦伤,他们不顾伤口溢出血渍,手段依旧狠绝,绽出轻功来。
一瞬间,整个火麒阁内的天空中,上万的杀手来回穿梭,纵横交错,利器震荡的声音,震耳欲聋,将人的意识和灵魂生生敲击!
行云流水,游刃有余,惨叫声悲恸不已,那堆满的残骸尸身,血水交融,让人一看,简直是浑身寒颤,恐怖骇人。
一隅静僻的墙角内,白司寒虚影渐渐化为实体,轻轻垫着脚尖,缓缓落下。
怀中的人儿,大口喷着鲜血,原本苍白而瘦黄的脸,此时在迸溅出淋漓血水来,简直将白司寒的心脏扎了一处深深的刃痕。
他体内的情丝蛊原本正在发作,此时身体更是麻木不仁了,手上一阵僵硬,生怕自己一松手,怀中脆弱的葵凰溪,犹如易碎的青花瓷,哗啦一下炸开了花。
“小溪儿,你要坚持住。”
柔之风尘仆仆踏着轻功,尘埃落定而来,已备好的针灸早就在他手中。
柔之面色肃穆,倾身弯腰下去,探了探葵凰溪的筋脉,霎那时,脸色灰地一下便白了。
“筋脉被毁,怕是武功废尽,五脏六腑,情况不是很好。”
白司寒面色有些扭曲了,蹙紧了眉心一手就拎起柔之,怒道:“不管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救她!”
柔之压下冷硬的气息,嘴边勾起讥嘲,“我会倾尽一切去救她,我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且不说他托血泯带话给柔之,并拜托柔之好好护着葵凰溪,却不曾想这个傻丫头竟然不顾一切的冲出来,为他挡下那一击。
“你为何会让她出来?”
眼似利刃的光,将柔之千刀万剐。
殊不知,柔之并没有心生胆怯,幽暗深邃的同人眼中,倒映着那绝尘的五官,扯着无尽嘲讽的话,质问道:“你总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到最后她还不是茕茕一人!”
吼出的话,将白司寒神情一怔,缄口不语的垂下头去瞧怀中脆弱的人儿。
眼底透出自责和怜惜的神情,“是我的错,我会对我所说的话负责!”
白司寒这才放开了柔之,虽是眼底敛去了冷戾,但对柔之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两袖清风中的水仙芳香,早就没有了往日闻着令人心身舒畅。
这一次,葵凰溪在白司寒怀中闻到的,是浓郁血腥味!
“我……我好疼!”她垂危的手无力的捻着白司寒的胸襟,只能紧紧攀附着白司寒,才能不让自己倒下!
柔之情绪开始紧张起来,点了一道穴力,让葵凰溪止住喉中的血,不让其流血至死。
白司寒将葵凰溪轻轻放下,为她传输一些恢复伤口。
“小溪儿,你要坚持住。”
柔之咬紧下唇,汗涔涔的撕碎绷带,上满了金疮药已敷在她的伤口上,针灸推拿,在他手中敏捷流动。
两人见那脆弱的人儿,脸色苍白得亦如死人,轻轻颤抖的睫毛弯弯的,似乎隐忍着强烈的痛苦。
绞痛,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这是她在自身身上有所感触的。
顾盼双眸的视线模糊不清,她浑身砭痛不已,袭来的疼痛在一次侵蚀着她,亦如将她意识生生剥离。
她泪水汩汩,却是因为疼痛而导致的,湛眸布满了泪光,罥绕云雾,含泪而视的对白司寒道:“请……原谅我,我不想在被人安排了,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柔之微微岔开头,用极致复杂的眼神盯着某处,转移目光,他不想看到令自己心凉的情景。
孤寂背影却映在葵凰溪的瞳仁上,如斯茕茕,她强忍着懊悔,千言万语汇聚成的一句辞谢。
似这辈子欠下了只能下辈子奉还的人情,世故冷暖,柔之给予她的一切,是这一生必须欠下的债!
“柔之,我……”对不起。
在她欲言又止中,看到了柔之避开的动作,便知道此话无效,多说无益,只能卡在喉中。
“我说过,不用!”
柔之虽是一渡强调这些话,但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眸子,溢出许些无奈。
仿佛梦境中夜星廖寂,执一息灯火,倚门独望过千年寂寞。
空烙烙的心,空空荡荡,除了对葵凰溪情根深种,在也装不下任何人。
白司寒宛若饥鹰的眼,深沉的凝望着柔之的背影,颇有严肃一问,“小溪儿的伤该如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