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炬殿内,只剩下两人互相霹雳闪电,白翎苏漠然甩袖冷哼,负手而去。
摄政王睨笑看着他,嘴边的弧度持续上扬,随同也离开椒炬殿。
殿外,腊雪飘絮,被风扬在空中,零落满头满肩,那个伫在雪中的女子,雪氅的衣衫被雪相融,分辨不出那到底是雪还是氅,她眉目间带着水柔色的焦虑,缦视远望,还略带着一丝期盼。
白翎苏看见了那抹暗暗的影子,借着微弱的烛光才瞧清楚这是他的王妃,他委婉走过去,轻轻握住林夙烟的手,带着温柔。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府上待着吗,亥时已到了,为何还不睡,大半夜跑来这里?”
林夙烟被他紧紧握着,暖流直传递在她心底,“我总觉得有事发生,所以我来这里等你,发生了什么事?”
白翎苏张了张嘴,疑似在犹豫得没有开口,像是有千言万语被卡在喉里不得言出,却又瞧见林夙烟两眉发翘,带着惩治和气愤的征兆,他软了软语气,道:“南诹走水,王上派我和摄政王前去南诹事宜。”
“南诹走水,这件事可拖延不得。”朗声的摄政王,人未到话落至,踏雪纱的马皮履,走到两人面前。
林夙烟一阵吃惊,她没想到摄政王也来了,却小心瞧见自家夫君逊色的脸气,便知道刚才两人定时闹了矛盾或是争执了。
“摄政王,原来你也在。”
“嗯。”林夙烟打招呼,摄政王轻声应了一声,显示礼貌,然后又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在他面前牵着心仪之人秀恩爱的白翎苏,道:“没想到国师还真是没礼貌,南诹走水,解决事宜,百姓还在等着我们。”
事宜来得突然,白翎苏没时间跟林苏烟解释这一切,只是安心的抚了抚她的手背,嘱咐道:“等我回来,不许乱应了其他臣的宴席,不然回来有你好瞧的。”
话落进耳中,林夙烟身为女子,行过合卺礼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其中的意思。
脸颊微微爬起一抹红晕,只是在微弱的光线下并不明显,却被两个眼力极好的男子捕捉到了,一个神色戏谑,一个神色复杂。
嘱咐完一切之后,白翎苏才能放心前入的南诹,临别时,还不忘记给对方一个深深的拥抱。
“你会保护好南诹的吧?那里是红豆糕的故乡,也是你的故乡,那里有我们的回忆,我不想,它被任何破坏。”
白翎苏在知名不过了,安慰似的轻轻拍打着林夙烟的背脊,温声道:“不会的,南诹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守护好南诹,不会让蓄意的人,破坏我们相识的地方。”
摄政王披风带金,筹谋着接下来的计划,却在远处清楚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底凉透了,心仪之人就在眼前,却被别的男子拥着,爱着,而他只能默默的守护着。
南诹相识,多么奢侈的地方,回廊绿茵,林夙烟却不记得他与她相识的地方,心全都给了白翎苏。
或许,这个世间,他能唯有牵挂的,只有蕊儿和林夙烟了,两人终是他要守护的人,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只是那一次火祟,家族的辩解和争执,身份地位,不得不分道扬镳,各自履行家族的行事,以至于,她嫁给了别人。
摄政王攥紧缰绳,鞭策马儿率先离去,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在让他看到那两人依依不舍的画面。
心已经在抽痛了,南诹走水,移民之事,他不想被此事所干扰。
然后,天终是不尽人意,喜欢是无法隐藏的,心悸澎湃的跳动,是无法阻挡的,摄政王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那匹骏马率领着精风尘仆仆而去,白翎苏依依不舍的看着林夙烟眼中泛着的朦胧泪光,终是要割舍的。
“等解决完南诹之事后,我会尽快回来,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寒儿虽是大病初愈,却不能遇寒,你且要好生照顾了。”
“夫君,你的脸这是什么了?”林夙烟伸出玉手抚摸着那张俊俏的脸颊,过分白哲得像着彻夜飘絮的雪花,若不是还能感觉到余温,怕是林夙烟真的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了。
白翎苏轻咳了一声,不带一丝留恋,攥紧了缰绳,鞭策马儿离去,两人远远相望,距离愈加远了,犹如杵成了两端,彼此都形成了岸。
他的脸颊还残留着她余香的飘逸,她的指尖还残存着他脸颊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