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麟阁
血煞携着杀手该有的冷肃,沉重多伐的脚步踏在那沉木上,阁门伫立着两名身着黑衣的属下,他们遮着红色面具,葵凰溪心悸一瞥,恰似觉得红色面具倒有几分与白司寒送给她的扑克牌面具相似,却只是其一。
凭着这几分相似之处,她心里头莫名有些激动,总觉得离他越来越近了,心也跟着一抖一颤的。
血煞瞟了一眼,从亵衣里取出令牌,恭维递到杀手前,抬起那朗目的眼,问:“我是主子部署下的人。”
杀手冷冷的瞧了一眼令牌,用指尖摩挲着,似乎是在确定令牌的真假,无异常后,他弯了弯背脊,“请。”
葵凰溪便悄悄的跟在血煞身后,走进了火麟阁才发现,这里与殷楼相差十万八千里,火麟阁以古檀木作为构造,四周皆是錾银,木炕木榻和檀香的纱橱,都有一种古韵的味道。
令人奇怪的是,这里没有阶梯,楼顶悬空,吊坠着一盏淡淡的薄绡灯,透着虚幻的光芒,泻在纱橱上,隐约瞧见纱橱后有一块暗阁,血煞轻脚走过去,手掌往里一推,纱橱后便开启了一道密道。
葵凰溪倒也不足为奇,夜溟杀手组织众多,什么机关暗道,密室匣子,倒也在常理之中,这些杀手们常年累月隐藏自己,不就是为了完成雇主的任务吗?
这一类人天生如此,倒活得很不实在,自由成为了他们最不奢望的东西,雇主的任务才是他们的生之所望。
走进了暗道才发现,里边的隧道很奇特,有四面八方的形式,走到了抉择隧道一旁,血煞脚步倏忽停了一下,余光扫了一眼四面八方的隧道,疑似在确认真正的途径。
“血煞,他真的在这里吗?”
“主子很大可能在这里,这里是主子的部署,主子不会有事的。”血煞笃定的点了点头,让她别那么担心。
这几日葵凰溪的情绪和行动,完全足矣证明了葵凰溪是在乎主子的,血煞心中有感慨,能遇到彼此,不正是天意吗?
得到血煞的保证,葵凰溪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一想到要见到她的妖孽,激动得内心怦怦直跳的。
血煞确认了方向后,领着葵凰溪进入了深层一步。
左膀右分别守护着白司寒,一直期盼着他能醒过来,血泯从窗棂外一个轻功越了过来,左膀右臂下意识一紧绷,整个人连同灵魂都有些激战的。
看到血泯,两人又怒嗔了他一眼,“没事别老吓人行不行?”
血泯倒蹙眉,看着两人异口同声时的契合样,倒也不怪他们,如实说了这几日的情况,他寻到了葵凰溪那股功气的气息,来到了夜溟,引到了火麟阁,便随意的进来了。
“这么说,你倒是白跑一趟了,这终究她倒是自己来了。”
血泯抿着的嘴成一条线,深深感受到了血煞的气息,瞳仁一倥偬,久别重逢的直蔓心头。
蓦然转头,只见纸糊映着两道影子,左膀右臂互换一个眼神,误以为是图谋不轨的人,就当要出手时,血泯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便及时阻止了两人下手。
“是小姐,和血煞,他们回来了!”
左膀右臂面面相觑一会,各自互换了眼神,最终左膀踹了一脚右臂,没同他说完话,就开口道:“磨蹭什么,轮到你了,去开门!”
被踹着的右臂有些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轻脚走过去开门。
整张熟悉的脸便映在了他的脑里,稍有激动,“你回来了?”
血煞只是冷眼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只是问道:“主子如何?”
提到此处,右臂苦涩一笑,仿佛带着惨白,眼底里尽透出无奈和忧虑,葵凰溪探头一看,便瞧见了榻上那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屏住了呼吸,顾忌不到其它,便箭步冲了进去。
那人静静的躺在榻上,一声不吭的,脸色苍白得如雪,憔悴的样子,还有那惨白的唇,就像死了很似得,让人忍不住揪心,双手紧握着他的手都有些轻颤。
她摸着白司寒那没有血色的脸,冷,是一股冷,那种贯穿全身的砭骨的冷,仿佛能将她的血液就此冻住。
心尖狠狠的抖着,她喉咙里似乎带着血腥味,强忍着什么东西膨胀而没有喷出来,湿润的眼眶,紧紧盯着榻上虚弱的人,眼底带着莫名的冷戾。
血煞等人只能垂下头,静静的站在那,压仰着自己的情绪,作为杀手绝对不能露出葵凰溪那般神情,只能隐忍着。
泪流过了白司寒那修长的手,微微蜷缩的身体,不能自己。
她喉咙梗塞了下,才艰涩的找到自己的声音,冷冷的问:“到底是何人把他弄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