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渐黑了,柔之并没有即可回应她,却是拉着她的手,朝着榒楼走下。
“你别不开心,我带你看一件东西。”
“是什么?”还在黯然中,却被这么一拉,倒是没叫她如何反应过来。
余晖渐渐散去,压下来是一片漆黑。
穿过华清堂后,是一片花圃院子,一颗檀树下旁,植着一株木栾,闻言到,葵凰溪暗自惊奇。
这株木栾有着晶莹剔透的叶脉,根绞星河绚缋,摇曳在风中,抖落着点点金光,一颗颗黑錾的珠子坠在叶脉下,美得令人窒息。
“这是什么?”满眼容下那余晖,溢满了神采。
“这是木栾,叶似木槿而薄细,花黄似槐而稍大,实如豌豆,圆黑坚硬,唤作为念珠。”
“念珠,好特别的名字。”葵凰溪倾下身去蹲着,好奇的用手指碰了碰叶脉,木栾害羞的抖了抖身子,坠着的珠子,开始晃动起来。
稍稍过后,却又恢复了正常,她激动得又碰了一下,木栾又的反应又做了一遍。
“真好玩,这是药材吗?”
柔之偏下头去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倒是没有了刚才那分阴沉,“这是我很早以前从某处山上意外发现的,其整株有百病可去的作用,可仅仅只有一株。”
如此珍贵的木栾仅仅只有一株,意思就是说只能救得了一个人的性命,落入为难当头,若是无计可施,就便拿出来救人。
可她转眼一想,柔之医术这么高明,他方才说木栾是很早便带回来了,所以说一直都没拿出来救人。
“这么说起来,你医术是有多精湛了?你有师傅吗,你从哪学的医术,武功还怎么高。”
“怎么,你关系了?”柔之松懈的坐到檀树一旁,倚着问。
葵凰溪不解这话的摸了摸鼻翼,倾身也坐到一旁。
“什么嘛,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说你,我从第一天认识你起,我只知道你是这的主人,你的身份,你的来历,我可是一样都不知,倒是我,你可是知道得透彻了。”
柔之双手枕着脑袋,听出了她话中透着不屑,便遥想起某些旧事来。
那天见到风鸣,始终都是一个谜,他跳下了山崖里,却还能活着回到盛世王朝,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死掉,那个口中的世子殿下……
话音未落,葵凰溪想起了那日风鸣说的话,便问:“柔之,我在皇宫看到了风鸣。”
柔之整个人连同灵魂也是惊愕的,怔怔的盯着某方,葵凰溪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也枕着脑袋继续道:“风鸣说的世子殿下是谁?”
随着柔之眼中讶异瞬间,一纵即逝后,旋即捧着脆弱的心,凄婉非常道:“他是一个,死去的,世人说他背信弃义,背叛师傅的觕人罢了。”
“觕人?”
葵凰溪微微邹起眉,很不明白这所谓的觕人是何意。
脱口而出的柔之,眼底的光摇摇欲坠的,仿佛要将什么沉沉的东西生生的压下。
“没什么,风鸣不是什么好人,下次见到他离他远一些。”
扼腕的手,倥偬着什么,葵凰溪转头过来看他,平时温润的柔之,也会露出这般凄婉的神情,倒叫她好生奇怪。
柔之在想些什么,葵凰溪也无暇去猜忌了,她身上的伤大致恢复了,明日便可回到夜溟了。
“柔之,我明天就要回夜溟。”
柔之半怔了怔,许久都没有回应她的话,葵凰溪以为他又要扣留她在这几天养伤,便喟叹道:“如果你不同意,我便……”
“你要去,我便同你去。”
柔之似有诙诙的笑着,他生怕自己强留于葵凰溪,又便会像昨晚一样,趁着自己不备,偷偷溜走呢。
他宁愿自己跟着保护她,也不愿意她悄然无声息的离开。
比起这样,他心更加痛了。
“柔之,一直以来,谢谢你。”
若说柔之救过她几条命,她恐怕连自己都无法确定,中毒,受伤,刺心,每一次,都是柔之来救她,明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却要为她这不值得的人而付出。
妖孽也救过他,远远之比,柔之更为护她,可是她却无法回应柔之的心,心是不会骗人的。
柔之听着她的话,并未及时回应,却拉长月下的影子,去摘那木栾坠下的黑錾珠,从花圃中摘下一株药绞,做成一个藤蔓环,黑錾珠串联在上面。
他做好后,亲自给葵凰溪戴上,笑道:“它叫念珠,送给你,珠子可以流血时亦可以吃下一颗,可以止痛止血。”
葵凰溪眼底露出一丝感激,小心呵护的看着皓腕上那漂亮的念珠,又觉得自己亏欠柔之人情了。
“柔之,你把珠子都给我,你怎么不给自己留点?”
“凭我的能力,你还怕我治不好别人?”柔之笑比河清。
果断否认,“不会,你的医术,是世间绝世无双的,绝对没有人能超过你。”
“人各有所长,你的厨艺也是世间独一。”
两人相视一笑,葵凰溪抬头仰望那星空,悬肠挂肚的念头至悬心口。
妖孽到底在哪呢,会不会遇到危险?
此时此刻,纸糊的窗棂被一个面色严谨的人推开了,传弦月如钩,淡淡的清风拂过,卷起了那人的席席往事,昏暗的薄绡烛光,映照着榻前男子憔悴的脸颊,触碰到的余光,却是幻影无法挽留,犹如沉浸梦中那一段逝去的记忆。
左膀右臂亦是担忧,纷纷为主人祈祷,“王主,你快点醒来,不然夜溟要出大事了,淼国,还等着你。”
白司寒静静的沉睡在那,不动声色,脸颊无色,全身冷如寒窖,周身满是冷戾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