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之疑似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又咽了下去,谨慎道:“你离他远一点就行了,不要靠近他。”
话落已至,火炉炕下的火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了,葵凰溪一惊,忙倾下身去蹲,泯灭掉一部分火势过大的柴。
沾满棉糖的手,微微颤了颤,她看着柔之一副忧郁的模样,抬起手就在他俊脸上抹一把,笑盈盈道:“何须担心这么多,猗机一直是一个冷漠的人,第一次见他,是在擂台上,他厨艺明明不输于我,却甘愿认输,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好,不去担心,教教我桃花糕怎么做吧。”柔之循循善诱,自顾一旁端起釉中的奶香。
葵凰溪不经意去看柔之那双白晢的双手,看似柔弱无骨,实际藏着杀机,无论什么角度看,那张笑靥,逆着光也顷刻间只是恍然。
“竟然你有心学,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诲人不倦,谆谆教导了。”
她一副文雅模样,倒让柔之忍俊不禁,拉了个长长的尾音,“那就承蒙葵神厨的悉心教导了。”
葵凰溪瞧着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没见有个反应,便接过他手中的奶香,放下来,深深禅意道:“正所谓,粥焖,煲饭,煮面,这桃花糕呢,自然是要用熘了。”
柔之似懂非懂的看着他,适才听就觉得厨艺貌似比脱手弹丸要难多了,有些憋憋的问:“厨艺跟手艺,有何区分。”
葵凰溪稍才思忖一会,爽快应答道:“厨艺就是步骤,手艺就是你在行动时加入配料的分量,两者缺一不可。”
柔之甩了甩振袖,伸出手去揉捏砧板上的团子,一番搓圆揉扁后,葵凰抽了抽嘴角,微微挪过身就去手把手教他。
“应该这么弄,一只手捏着,在上面滚动……”手势边示范边教导着他。
待她说完话,欲要松开手,柔之不知何事早就紧紧的握住了她,死不松开,葵凰溪邹了邹眉,试图要松开,他竟顺势扣住手腕。
葵凰溪内心一阵惊愕,不断的要松开,显然有些排斥他亲密的触碰。
她抬颔就要怼柔之,却稍稍才发现他脸颊不知何时飞了两抹淡淡的粉红,眉梢蒙了层润润的水烟,瞳仁黑到极致。
这柔之是怎么回事?
她吃力一松,险些没有把手腕拰出红印来,下意识退后一步,垂着脸道:“柔之,请自重。”
柔之从那手腕间余温回过神来,竟觉得刚才的所做之事,有些过头了,这才歉意道:“对不起,葵寒,我……不是故意的。”
这要是寻常女子,看了柔之这等绝世容貌,定然会倾心于此,可她虽是颜值控,但绝对不是莺莺燕燕的女子,那般花俏心思,她已心有所属,实在无法回应柔之。
噘了噘嘴,“好了,我也不怪你,你不是说要学做桂花糕吗,来吧,我教你。”
她伸腰就蹲下去,向那仓麻抓了几把纯藕粉,眼神一顿,落在了旁侧的一坛酒上,咦了一声,“刚才怎么额没发现这里有酒。”
语音低落,柔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便问:“什么?”
“柔之,这里有一坛酒。”
柔之倾下身去瞧,那坛酒的周身亦是觉得狭小,在昏暗的地方很不显眼,若不是葵凰溪发现,他恐怕还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一坛妃子笑。
“这是妃子笑,前段时间,我差人送来的,本想斟酌几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再也没尝过了。”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葵凰溪不由想起这首诗来,本以为是诗中之酒,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可她就是这般不胜酒力,不懂酒道,不然定然喝得个如醉熏天,不醉不归。
呔,连柔之都会喝酒,况且曾身为半个男子的她,在皇宫寿宴都是以茶代酒,着实让人觉得难堪,现在忆想起来,这酒还非喝不可了!
举目眉宇,挑着好看的杏眉看着柔之,赸笑道:“柔之,不如,我教你做桃花糕,你教我喝酒如何?”
柔之挑着眉,不在看妃子笑,转眼就看着她伊人眼中带着寸寸碎银,温润一笑。
“好,成交。”
柔之是习武之人,医术上更是无人能敌,可偏偏就是对厨艺束手无策,奈何怎么教他,做出来的桃花糕味道跟阉掉糖排骨一样难吃。
无奈,葵凰溪只好端上自己的亲作,对上他那一双桃花眼,不知是不是因为丧气的缘故,那双桃花眼带着异常的失落。
“遥想,我柔之也是堂堂江湖人物,竟然连厨的学不好。”
“人各有所长,你已经很好了。”葵凰溪又抬起妃子笑,压在檀案上,愣是瞧着柔之失落的样子,便强拉着他回过现实。
“你不是爱喝酒吗,这妃子笑,你不想喝了?”
柔之咬牙,把厨艺之事抛之脑后,“喝,一定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