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男子双臂一张,仰天长啸,袭卷而来的风,簇拥着他的轮廓。
幽瞳仁愕然一紧,血丝在膨胀,眼影摇晃,胸襟一处乍疼,心跳怦怦,清晰可闻地徘徊在他耳边。
撕心裂肺,那股虎魄之气在他胸襟翻滚,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他血管暴涨,狰狞着脸,永幽笛随着他心脏堕入深渊而裂出一条缝。
苍穹上倾泻下一道冥光,恍然间,两人融进这道冥光中。
葵凰溪不利索地踱步着,抬头仰望着那诡异的苍穹,心尖一张惶,抬起脚步局促立奔。
窸窸窣窣,涌动的黑影略过擦肩,她眼影一晃,十几个黑衣人便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不知何时,腰间的寒珏散出一股寒气,凉意袭来,一阵酽冷,她抽出寒珏,蓄意的光芒就朝她射来。
“寒珏,葵凰溪!”
葵凰溪愕然一惊,下意识作出防范的姿势,谨慎的环顾四周。
玉手的寒珏,气息如此强烈,没想到竟引来了这么多人。
被掳回盛世王朝,完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墨昔薇如此狠绝,那颗心早就被玷污了。
“我劝你们,这寒珏邪门得很。”
黑衣人不屑嗤笑,持着剑鞘横在胸襟前道:“如此邪门,你又为何一直待在身上,拿到宝贝的人,冠冕堂皇的话,都会说。”
寒珏的气息愈加强烈,冷得她皓腕开始僵硬起来,瞟见手心的薄冰,她嘴边不由勾起弧度。
好整以暇道:“竟然你们那么想要寒珏,那便给你。”
她抛出寒珏,黑衣人身手敏捷的接住寒珏,眼中充满质疑。
“这么轻易的交出寒珏,你是有何企图?”
葵凰溪刻意沉下脸去,冷笑道:“我哪有什么企图?”
黑衣人感受到手中强烈的气息,便认出了此玉如假包换。
砭骨折髓的感觉侵来,他睁大眼眸,紧盯着手里寒珏,薄冰沿着他的臂弯蔓延开来,整个人惨叫一声,成为一尊冰雕。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恐惧地退出三尺之外,隼鹰眼紧锁住落入地上的寒珏,不敢靠近。
葵凰溪抹额飞扬,金丝几缕披肩,湛眸泛出一道杀气道:“还不走?等着被冰封?”
黑衣人们心中惶恐,眼睁睁看着那烫手山芋的寒珏,心有余力不足。
瞥见头儿已成冰雕,提到嗓子眼的心张惶起来,咽了咽唾液,走为上策,倏忽间,落荒而逃。
葵凰溪眼神复杂的看着寒珏,总觉得此事不简单。
她得赶紧回到淼国才是。
回想起被掳走时,老头还在淬付派,派主那无恶意的眼神,看来并不想伤害那老头,她也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淬付派总阁。
狼吞虎咽的老头正懒懒的卧在炕上,手里拿着鸡腿正疯狂的吃起来。
“这鸡肉果真是香,在来两盘糖醋排骨。”
派主面容尔雅,端着一碗糁汤走过来,“前辈,这是我的拿手菜,保准您食欲大发!”
鸡腿啃成渣一样,星眼闪烁,咽了咽唾液看着那飘香的糁汤,夺过糁汤,一口气吞了下去。
“好说,好说,你这厨艺不得不说,真的绝!”
“前辈何时把那绝世的功法展现出来?”
派主从亵衣里取出绢布,轻轻拭擦着老头嘴边的油,温声问。
老头精灵一嗫嚅,随即朗笑道:“我觉得糁汤还不够,不如在来三分五花肉如何?”
派主强颜欢笑,暗自额头青筋暴起,掌骨狠狠缩紧,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他堂堂淬付派主,身份尊贵,竟然沦落到被人奴隶的地步,为了功法,只好叵耐隐忍。
“前辈说得是,我这就去准备。”
葵凰溪回到淼国时,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凛冽的寒风催动着她的心。
她总觉得,自从自己被掳走以后,这淼国变了天,苍穹一片昏暗,没有了往日白昼中的色彩。
倾泻下的黯淡之光,落在她领绝美的五官上,柳絮一雪,落入手心中。
更令她担忧的是,血煞明明被冰封了,返途时并未看到冰雕,难道是白司寒来救血煞了?
疑点重重,她也无暇顾及太多,敛了敛振袖,抬脚踏入汴萤城。
寒珏被她放进了话匣子中,为了避免被寒珏气息所伤,她只好如此。
椒炬殿,金闩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薄施粉黛的女子,她端庄立容,步履姗姗,眉间带着忧虑,似蹙非蹙眉。
“哥哥……”
王上一袭金丝龙袍,负手在后,斜眸望她,眼中带着温馨。
“妍喜,来了?”
妍喜微微点颔,抬起含怜的玉眼,问:“哥哥,国师府出事了,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她拰着裙摆,嗓音略微有些嘶哑,黯然销魂。
王上惊鸿一瞥,随即回眸转身,轻轻摘下面具,面对着她。
“是本王做的又如何?”
看着他熟悉的脸,这张清秀的脸,多少年未曾见到,自从他登基以来,不以面示人。
妍喜以为是王上得了什么病,才把自己隐藏在面具之下。
“哥哥你……”
“这张面具,本王早就想摘掉了!白司寒,必须死!”
王上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掌骨狠狠攥紧上弦月,唯眸隐着血红。
“本王只不过是他的傀儡!他若不死,灭的便是本王,即便如此,你还要护着他吗?”
妍喜绾着的云髻,浅色流苏随着他凌气一震,摇着金色的光芒,同时她整个人也陷入着至情至爱的困惑之中。
无限娉婷的脸上爬上一丝窘然,睫毛忽煽,眼泪不经意就往下掉,目睹的王上,冷硬的心便软了下来。
“妍喜,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