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厨房。
月明星稀下,葵凰溪隐忍欺辱地洗着碗,手指都泡邹了,忽然天下飘下了不明而至的素白,雪花,疏影还很朦胧,微冷的凉意落在手心上,一时都玉手都僵红了,耳边却还传来繁言吝啬,催促着:“还给我发呆,快干活洗碗!”
啪啦,鞭策的声音挥了下来,刺痛的鞭在她的背脊上,疼得一阵火辣。
“今晚不把碗洗完,就等着死吧!”女人的话音稍落,刚冷哼就要转身,身后却传来一阵魔性的笑声,女人立即又额头青筋,挥动鞭子,怒道:“死贱奴,还敢笑,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葵凰溪冉冉起身,唇瓣扬了扬邪肆的笑,惊鸿回首,沉下眼帘去,又蓦然抬起颔来,浮起的乌青令人惊悚。
“忍你很久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天空骤然间下起了缤纷大雪,促进了她并指上的玄色,扫雪蒸茶,只有下雪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其作用。
一道惨叫声徘徊在厨房内,惊得梅树落英缤纷,长啸风呼呼而过。
一尊冰雕伫在雪中,女人惊恐着一张脸,动作滑稽的被冰封在原地,葵凰溪尘了尘玉手,轻笑出声:“简直不堪一击。”
她扭了扭脖子,活动筋骨,“该死的肥婆,洗了一天的碗,真是累死人了。”
霎时人影涌动了起来,似乎朝着刚才的惨叫声奔来的,她眉心一邹,怕是要摊上大祸了,这扫雪蒸茶一次性只能冰封一个人,若是百八十人冲上来,她性命可就岌岌可危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她就封一个!
欲要身手利落翻过墙,可动作忽然僵在了空中,她若有所思的撇了一眼那尊冰雕,支着下颔沉思了片刻。
“演一场戏,还是就这样逃走?”
一想到宫门有魏祁把守,她心就发慌,功力如此深厚,心眼肯定不小,若是被栽到,指不定脑袋直接被咔擦了。
想到这,她就打了一个寒颤,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演戏了。
火曹暗动,侍卫局促赶来,门闩们被踢开了,一个纤尘不染的女子正系着围裙,手里正拿着一把菜刀,油锅滚滚,瞥见侍卫冲进来惊诧的样子,陌生的面孔,倒是让人好一阵质疑。
“你是什么人?”
葵凰溪蹙紧杏眉,垂下眼帘,娇滴滴地走上前忙作揖:“大人,我是新来的厨子,那个大姐姐她返老回家了,所以她让我来顶替她的位置。”
“大姐姐?”
侍卫提着吊灯,好一阵匪夷所思,面面相觑,对她刚才那番话,十有八九是怀疑的。
“就是那个长得脸肥肥的,腰有那么大,臀部也有那么大的大姐姐呀!”
她捏脸捏绝美的脸蛋,又拍了拍自己纤细的腰间,又学着兔子扭着臀部蹦蹦跳,可爱纯真的模样,还有那扭着臀的动作,让侍卫们脸颊一阵绯红。
领头的侍卫是夜巡统帅暮河,虽然官职小,但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捂着薄红的脸,断续道:“你……这女子……我知道了,是绿嬷嬷的吩咐对吧,刚才是我冒犯了,请问姑娘刚才惨叫声从何而来?”
“从哪里来?”
她噘了噘桃花唇,抓耳挠腮,垂下头呆萌迷糊的样子,简直让人楚楚动人。
侍卫们暗自偷笑,盯着自己头儿脸红而打着鸡血兴奋。
“你们杵在这里干什么,想让刺客逃走吗,赶紧给我搜去!”
暮河嗔怒了众人一眼,忙遣下所有人,被看穿一切后简直有些不爽!
“刚才我一直在做菜呢,没有听见什么惨叫声呀。”
暮河趁着机会好好仔细打量了葵凰溪一番,清秀昳丽,金丝飘逸,倒是一个美伦美央的女子,垂鬟分肖髻,特别令人注目的是她头上那簪红豆相思,湛眸清澈无间。
“请问姑娘可是西域人?”
“我娘是外塞的人,我爹是王朝人,嘻嘻。”
葵凰溪负过手,倾下腰间,明眸皓齿地嬉笑着,“这么晚了,大人什么时候退下呀,我还要忙着做菜呢?”
暮河余光扫了一眼厨房,空空如也,不禁问:“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他们都睡下了呢。”
暮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脚底一冷,让他不经意打了一个寒噤,明明是在屋里,为什么他会感到如此冷?
葵凰溪强颜欢笑,私底下脚正踩着檀桌下的冰雕,想要以此用玄色压住它的散发出的寒气。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出错,这个死男人怎么还不走,暴露了一切都完了!
“那个,大人……”
她邹着杏眉,小巧玲珑的垂下眼帘去,好一阵委屈。
暮河随即反应过来,耳根泛红作揖歉意:“我的错,姑娘,我这就退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好,若是被人穿了出去,指不定会乱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