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地走到茶几旁,敛了敛一襟香茶,反复韵味,边沏茶边道:“血煞还等着我解封呢,这都半个月了,还不让人走。”
“你嘀咕什么呢?”
老者双跨一蹲,戳着雪渍唤着她过来:“乖孙女,快过来!”
葵凰溪板着脸,眼角抽蓄,喃喃道:“一会正常一会疯疯的,到底要人怎样?”
老者扒开雪渍,蔫巴花藤根绞下,有一块玦,此珏中空,呈环状形,系着结带,湛蓝晃眼。
这珏似熟非熟,葵凰溪深邃眯眼,倒是了解他的性子,估计又是她娘的某种遗物吧。
“爷爷,这又是娘的东西?”
他眉开眼笑地撮起结带,珏坠在悬空上,笑声大气,“这东西呀,可是宝贝,去了西域,只要有人看到这东西,对你唯命是从呢!”
葵凰溪翻了一个白眼,她身上总共有三个这样的信物了,若再加上此珏,恐怕她这身价顶得过十个盛世王朝了。
老者红润一瞪,有些不服气道:“你不会瞧不起它吧?我告诉你……”
她捂了捂耳朵,这中二病又要犯了,见老古董又要开始絮絮叨叨,只好点颔应是,夺过珏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爷爷,我何时能出去?”
老者梅下沉吟,目不转睛的盯着葵凰溪看,仓瘁中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他知道,葵凰溪是迟早要离开这里的,他的孙女必须要闯荡江湖一番,冰窖困不住她了,只盼她熟知,他许克索木的孙女,是狂傲不羁的,能勇缚苍龙的!
“罢了,罢了,你走吧。”
流盼一丝余念,释然地摊了摊手,玄色化作余晖的阶梯,层层叠加,推至梅空。
“爷爷……”
葵凰溪只觉得他形色亦于怪异,不像平常那么痴癫,微微有些诧异,阶梯顺势垫在了脚板上,就等着她踏出步伐去。
可她脚板沉沉的,怎么也抬不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舍不得的缘故。
“爷爷跟我一起走吧。”
老者一脸悲哀的摇了摇头,负着手愈行愈远去,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她掌骨缩紧,握成一个拳头,脸色暗暗沉下来,皓齿紧摩,她也是无可奈何!
“爷爷,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敛据缀裙,踏破玄色阶梯,一步一步登上梅空,振袖浮动,衬这梅香,独自绽放,寒霜不在是她的弱点,经过这半个月的磋磨,她已经不惧怕寒冷了,柳絮一雪落入掌心中,融成了水,运用玄色功力调着小水珠。
浮在指尖,绯红梅花大肆零落,她眸中闪过一道白刃,弹出露珠,把花瓣切成两半。
嘴边不由自主的勾起弧度来,“白司寒,等着我来找你。”
漾着暗香中,葵凰溪倒蹙眉,细听梅梢轻轻颤动,她余光扫了一眼四周,一只雪狐弓着身,呲牙怒视,胡须炸了起来,两眼狠狠的盯住她。
葵凰溪不禁打了个激灵,暗自赞叹,这个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狐狸,一身雪白毛色净得令人扎眼,若不是踩在梅纱下,伪装在雪中额雪狐,她未必能辨别出来。
还在赞扬它毛色光泽中,雪虎迎面就扑了上来,爪子尖锐无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葵凰溪猝不及防地偏过头,避开獠牙。
梅梢被划断成了几段,它速度敏捷,性情凶猛,如被攻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无错事的葵凰溪只能避闪,她躲在花树下,探出一只眼去瞧。
总不能就这样耗下去,她迟早会体力殆尽,得想知道办法才行。
并指摘梅梢,哧地一笑,蹦出来挑逗道:“喂,小狐狸,你若是能勾到我手中的梅梢,我任由宰割如何?这么耗下去你也会累吧?”
雪狐獠牙更加锋利了,张了张呲嘴,四肢脚来回在园地徘徊,似乎是在观察着葵凰溪。
见雪狐盘旋原地许久,迟迟不肯下决心葵凰溪好生长慰,“这个世间,竟然有这种狐狸,能听得懂人话的狐狸少之又少,看你那么辛苦,不如就跟着我吧,吃好喝好。”
雪狐貌似有些不悦了,盘着腿在梅纱下,高傲的挺了挺脑袋,毛茸茸的耳朵还时不时因梅花落下而抖了抖。
“我去,还挺傲娇的。”
抬起梅梢呼了呼几声,雪狐依旧不予理睬,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这一个通灵性的雪狐挡住了去路,明显是故意的。
“喂,我一没招惹你,二没伤害你,无缘无故挡我路做什么?”
雪狐舔了舔自己的毛爪,闲情逸致的抖了一身梅花,又继续盘腿坐下,葵凰溪忍无可忍了,雪花零落时,她拧了雪融成水,玄色功力运水,腰间的珏一随着动作一晃,金丝随着抹额飘扬。
“别怪我不客气!”
雪狐惊得弹起身来,低吼一声,迅捷步伐,獠牙划过她的腰间。
葵凰溪眼帘一轻,不断探囊,珏不见了,雪狐叼走了,狡猾的家伙!
“喂,死狐狸,还我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