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剪双眸雾剪衣,当筵一曲媚春辉,潇湘夜瑟怨犹在。
她的笑,就像一杯蜜了糖的黄莲,甜得柔之释然,苦得柔之干涩。
眼明正视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夜幕星河,蟋蟀声连绵起伏,帐营之下,她熬着汤,他扎针灸。
一个人治病,一个人调理,两人就铸成了默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柔之纤长的手,指尖捏着针灸,细细为受伤的士兵扎,转眼执笔,写下一味药方递到葵凰溪前,嘱咐道:“头部淤血积多,欲要用致阴之物排出,灵芝是大补药,不能放太多。”
“好,我这就去。”
她端详着端正豪放的字迹,又看了看受伤的士兵命被救了下来,还有那忙碌的背影,这种奇怪的微妙感冉冉浮起。
她很感激柔之,这一路走来都有他的帮助,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也不能摆脱困境。
金淑洗漱完后,换了一身小桥流水人家的襦衣,发间插着一根坠珠,那一身的将军气概瞬间被脱掉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将军。”
“怎么样了,一切还顺利吗?跟柔之如何?”
她微微一惊,不由问:“将军可认识柔之。”
“柔之是一个很好的大夫,寰莞城的瘟疫也是他解决的,帮了我不少忙。”
金淑饶有兴致的抵在火柱上,闲来无事的出来走走。
金淑见她不语,长叹一声,仰望着星空,轻声道:“柔之是为你而来吧?前些日我让他来军营当大夫,还保证他前途无量,可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谢绝的,你一来,他就来了。”
“我不太明白将军的意思。”
“葵寒,从我第一眼简单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冒着欺君之罪,潜入朝纲,并且得到陛下的信任,这样的人,太不简单了。”
金淑直起身,步步紧逼着葵凰溪,眼眸深邃,想要探尽她眼底,寻找一丝答案。
葵凰溪被金淑这句话饶是一震,第一眼就被看出了破绽,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说这种话的人,常常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彼此彼此。”
若隐若现的浓雾间,金淑十指如钩的捻着她的耸起来的肩,笑傲风月道:“葵寒,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请不要伤害王朝,曾经也是用我的血换来的。”
金淑的襦衣之色,被雾朦得湿润,颜色微微有些暗淡起来,夜色渐渐凉了,她在葵凰溪脸上付之一笑,远去。
对于金淑的那番话,葵凰溪若有所思,却又不敢暗自下决心。
她恨云府,更恨当年试图抛弃他的云邵钧,是那个不念亲情血缘的父亲!
她从小死了娘,又没爹疼,穿越来尽会吃苦头,若是不翻身,不一样一样讨回去,原主在九泉之下不会安息。
翌日,王朝驻扎地把守森严,一些粮食或者便利衣来回捎着,止不停息。
“唉,等等,你这是要送什么?”
士兵持着长矛威严走上茅车旁,质问着推车的小厮。
“这是要送一些粮食,将军命我送来的。”
“我要检查一下。”
打开米桶,白晢的大米呈现在眼前,士兵瞥了一眼小厮,捏了一把米,确认无误后,许可方形。
“进去吧,手脚利索点,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
小厮胆怯的垂下头,别有用心的瞥了一眼嚣张的士兵,匆匆推车去。
帐营外,油烟味蔓延,带着一股汗涔涔的气味,有一种野炊的微妙。
金淑斜劈跨过树梢,上挑着叶落花,落英缤纷,把手中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战无不胜,风靡的披风飞扬,英明神武。
“好!好!”
众将士欢呼雀跃,齐齐鼓掌。
收式长枪的金淑,嘴角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看清楚了吗,要好好练,不许偷懒。”
她又使着长枪横斩树冠,惊去树梢上的麻雀,眸中的砥砺在闪烁着,一股潮热涌上心头。
她真想把敌人踩在脚下!
“红巾披战甲!”
教完将士,她随手把长枪扔到江笠怀里,绢布擦了擦汗水,问:“信使伤势如何?查到是谁干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