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御厨堂里有些安静,膳食坊的那些老者们安分了许多,倒是连喋喋不休的话也闭口不言。
“他们这是怎么了?”
沧梅却低着头,一语不发的掠过她的肩,端着漏斗进去厨房,御厨堂内气氛僵硬,个个垂着头在做自己的事。
闻言,白司寒木着一张脸,面色不惊的倚在门前,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
明白之至,原来是白司寒这妖孽在此,谁胆敢偷懒!
“你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
欲要推手下了逐客令,白司寒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挑起剑眉星目道:“小溪儿,我饿了,来这里找吃的。”
葵凰溪翻了一个白眼,帝师府的膳食比御厨堂强上千百倍,难怪他早晨不用膳佳肴,是惦记着她的手艺啊。
“帝师大人,现在我没空,请回,下次再来。”
“今天是我的生辰,小溪儿确定要赶我走?”
寒天星子般的眸,残存着一丝忧伤,勾引着葵凰溪。
她心一阵悸动,仍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唤道:“你且进来吧。”
她绝对不是因为被这妖孽美像给撂倒的,而是因为今日是他生辰。
白司寒见她脸旁环绕着可爱的憨色,嘴角不禁扯出惬意的笑来。
他坐落在旁,盯着葵凰溪忙碌的水青身影。
一碗浮着碧翠葱花的面端上来,一双乌木筷横架在青花瓷上。
“这是长寿面,吃吧。”
他抓起筷子,垂眸含笑道:“小溪儿有心了,这是我第一次过生辰。”
某一天,遐想如初,那一晨曦乍阳光,明媚的泻在两人昳丽的脸庞上,他脸上笑出一朵花,嘴里吃着她亲手做的长寿面。
第一次过生辰,是四月里暖风如织,棂的疏影斜横有度下渡过,是伴随着香醇的葱香味,她明眸皓齿下的笑靥。
一恍惚回神,嘴边不禁勾起笑意来,却发现眼前秀丽的人儿正托着腮,两眼好奇的盯着他看。
“帝师大人,你笑傻了。”
见傲娇的男人正要用筷子使过来,她机智的偏过头,给他敲了个空,哼道:“又想来这招,我不会再上当了!”
白司寒眼一利,左手捏住她的脸,扯了巴嘴道:“我还有这招!”
葵凰溪被他扯成一个鬼脸,嫌弃的拍掉他的手,疼得捂了捂脸道:“真幼稚!”
妖孽男子莞尔一笑,带着明媚的阳光,却在一次撩拨着她的心,倏忽觉得,这种美好,恐怕只能藏在心里。
“白司寒,如果有一天,我们相隔很远很远,比十万八千里还远,你会不会想我?”
“谁会想你,长得不怎样也就算了,矜持也没有,你除了会厨艺还会什么?”
刚才这丫头板他的手,他就铁定打算参她个大不敬,没人敢如此对他,也没有能直呼他的全名,葵凰溪是第一个。
“嘁,男人嘛,都是口是心非。”
葵凰溪起身端着小糕点递到他前,喏道:“长寿面配星辰糕。”
“我不吃糕点。”
见白司寒一口咬定不吃,谢绝于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遥想当年,她的菜可是被拍卖会起价二十万的大咖,糕点天价都很难求,这男人居然不吃!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竟然不吃?”
白司寒脸上的笑容一僵,凋成一朵蔫花,随即脸色大变,窈深的眸子一凝,道:“我在说一遍,我不吃糕点!”
口吻带着一些警告,她闻言,心底生出一股冷漠,这样陌生的他第一次见。
不吃就不吃,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不吃拉倒,我喂狗吃也不给你吃!”
见她两眉紧蹙,恼怒得就要将糕点倒掉,便软下语气说:“小溪儿,我对糕点有一些芥蒂。”
闻言,她滞下手中的动作,挑眉问:“对我那么凶,以后怎么相处?”
“我的错,小溪儿,我错了。”
白司寒对这丫头欲哭无泪了,无可奈何的道歉认错,许是这几日占了些上风,他的小溪儿要反击了。
两人又闹了一会,白司寒便去上朝了。
走之前,这妖孽还需要一个香啵,简直是难伺候。
“小溪儿,你不给点表示,我走了我会不安心的。”
“白司寒,这过分了!”
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亲他,这简直就是天塌了下来才会发生的。
会被人误以为她是!
白司寒知道她不好意思,便用帝师头衔的威明吓退所有人,轻步上前,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间道:“这下可以了?”
葵凰溪一阵脸红耳赤,像山峦西天上的一抹殷红,久久才嗫嚅一句,“帝师大人,快走吧,不然赶不上早朝了。”
这丫头害羞了,闻言,他只好抿着薄唇,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比饧波流转还要柔软。
声音也温润如玉:“等我回来,墨有容的事就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我,一切顺利,只要有我就足够了。”
甚好的一句只要有我,心窝里就如棂窗台前初萌发的一株嫩芽,悄悄的滋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