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梅无奈叹了一口气,捧着菜贴进入药膳坊,一刻钟之间,药膳坊里边便传来了嗤笑的声音。
“不过是一个小娃娃而已,吃了这等药膳方子,保不住会要了命。”
“这药膳配得太大补,娘娘们吃了会扛不住的。”
“还一人承担,简直可笑,只怕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又是一阵大笑声,讽刺满满,葵凰溪微微蹙眉,笑得这么大声,不听见还真是难了。
不顾沧梅的阻拦,她今日非要进药膳坊不可。
“沧梅,你让开。”
“葵君主,万万不可造次,药膳坊里的前辈,都是先皇精心挑选的,如今圣上也不敢对他们有半句不满。”
沧梅伸长手臂,挡在药膳坊门外,全力阻拦着她。
先皇是什么鬼,一个死去的人,不过也是地下一魄罢了,现在的帝君才是王,先皇算个什么东西。
“先皇是过去的人,你少拿先皇压我,现在陛下才是天子,陛下的话乃金口玉言,先皇算个屁。”
“如此忤逆先皇,葵寒,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领着一群五旬的人出来,气势来势汹汹,冷哼道:“一个小娃娃,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还敢侮辱先皇,简直该杀。”
开什么国际玩笑,不过是一群臭老头,有一些老经验罢了,遥想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哪种世纪老旬都打爬过,什么高手没挑战过?
“能力和年龄没有关系,难道不是吗,你们说我辱骂先皇,试问,你们遵循先皇的旨意,那么当今陛下也是先皇候选这江山社稷的人,陛下能坐上皇位也是先皇的旨意,试问,你们把先皇的旨意放在眼里?”
老者们白发红颜,众怒难任,一个御厨掌事,竟然还敢欺负到他们头上了,以后如何自处,即便是宰相也对他们谦恭有礼,从未受到过如此凌辱。
“葵寒!你”
见他们气得胡子都快瞪上鼻梁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偷笑,背着手用指责的口吻道:“看看你们一个个头发斑白脸色红润,精神荣光焕发得很,想必吞食了不少御宫里的珍贵药膳吧?”
老者被气得话噎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这让人更加笃定,她说的话是真的了,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老者旋转话题,对峙道:“葵寒,你看看你开的什么药膳方子,你这分明就是想害人。”
被说中心事心虚了,竟然偏过话题,分明就是想分散注意力,她偏偏不如你所愿。
“刚刚还说到你私吞珍贵药材,这会怎么想跑话题指定起我来了,莫非,你真的做过?”
其他老者看不惯葵寒一副嚣张拨扈,咄咄逼人的样子,誓维护道:“葵寒,你没有考核过药膳,竟然敢擅自做主给娘娘们开药膳方子吃,你就不怕哪天脑袋不保吗?”
“就是,不过一个刚过笈礼的小娃娃,有一身厨艺就很有本事了,不过是小菜一碟。”
“哼,就应该上奏,让陛下赶他出宫,只怕哪日拖累了咱们药膳坊,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宫本就不是一件好事,我看留他在这里,就是祸患!”
这些的话,如一把双刃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威逼着她。
老者们暗自串通了一番,如果一个小娃娃都能把他们踩在头上,以后地位不保,哪还有他们的余地,这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沧梅只能一人担忧的退到一旁,注视着情形,只怕葵君主这次摊上大事了,药膳坊的前辈们,在这里驻了三十多年的名声,信誉度极高,挑战他们,无非就是比登天还难。
“葵君主,你还给前辈们道歉,万万不可造次!”
沧梅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身边提醒道,葵凰溪却置之不理,把沧梅的话当做耳旁风,开什么国际玩笑,道歉,她葵凰溪就没想要低头,别说是道歉了,脸面都不给!
“沧梅,你闭嘴,这是我跟这群老不死的事,你闪一边去。”
老不死!
这三个字戳中了老者们的底线,气得大吼,“好,今日你葵寒非要跟药膳坊杠上,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比什么?”
“当然是比药膳了。”
老者眼中微微闪过一道精明的光,饶有心机般的狐狸眼眯了眯,“来人,去浣衣坊把那些人抬到御厨堂来。”
只见浣衣坊里陆陆续续被抬出许多年老的嬷嬷,她们病入膏肓,有的面容可骇,有的皮肤发炎,有的残肢截腿的,有的被挖了眼睛,实在恐怖得吓人,端着糕点的婢女们纷纷捂住口鼻,绕开她们。
闻言,御厨堂被抬来了许多病人,她们在所有人眼里都已经无药可救了,没人知道,老者到底想干什么?
葵凰溪悬着疑心,揭开那嬷嬷的面纱,只见一张腐烂得犹如臭尸的脸,吓得她一个趔趄,从未见过这等骇俗的事。
“这些是病人,你当这里是御医堂啊?”
“这些病人其实都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导致今天的结果的。”
她瞪了眼睛,老者话,话中有话,别有用心,到底是什么恶毒的人,才能把她们折磨成这样,老死在宫中,一辈子为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毫无畏惧的用冷水泼醒处于昏迷的那嬷嬷,她醒来,就吓得匍匐直前,邹褶的手在地上胡乱摸索。
闻言那嬷嬷盲目的样子,她瞬间明白,“她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