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冰穿戴整齐的在后院浇花,嘴里还哼着歌,显然心情不错,玉儿在一旁却为她所担忧:“主子,要不要去云府大门看看,以防会出什么意外。”
“一盏茶的时间,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这回爹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涂着人鱼姬红的唇瓣,微微上扬,递给玉儿水瓢,摆弄着花草。
玉儿一个激灵,便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揖礼道:“主子,我去拿桃花糕来,尝尝看。”
“等等。”
云心冰停滞手中的剪刀,似蹙非蹙眉。
这个时节怎的会有桃花,宫里的娘娘都不曾有,她平时也不爱吃糕点之类的东西,玉儿今儿怎么会准备桃花糕?
“怎么了主子?”
“桃花糕?这个时节并没有。”
“主子,这是四皇子送给主子的,听闻前些日子主子身体不适,晚上总有不能寐的现象,所以特地派人做了桃花糕。”
四皇子墨宫渊,这个不爱争夺权力只爱钱财的皇子,平时毫无存在感,竟然会突然送人桃花糕?
可她云心冰要的不只是财富,还要有权力地位,在她眼里,只有至高无上。
“玉儿,把那桃花糕给扔了。”
玉儿立即敛了笑意,仔细一想,她很了解主子是什么人,并没有多加质问,揖礼退下。
“是,主子。”
云小悔街头暴死的消息很快被云府平息,葵凰溪转身,眼里除了淡漠,什么也没有。
血煞以为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怕她失去信心,安慰一下。
“葵君主,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风浪,来日方长,以后不差时间。”
“血煞,我不是因为这个而灰心,只是我发现了端倪,云心冰只是怕云邵钧倒了以后,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会被化为灰烬。”
血煞沉寂了一会,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抹纤细的身影已经不见,他脚步急促的追了上去。
为了掩盖所有事实的真相,云邵钧特地让人假戏真做,买了口棺材,换上白帏,摆好灵柩。
容嬷嬷还借此理由,鞭打毛手毛脚的下人们,弄得一阵哭哭啼啼,云府门外的人闻言,都认为是云府所有人在吊丧。
锦王府,墨如镜翻侧着调查折子,心急如焚的将桌面上的折子全部推翻,动静许些大,引来了侍卫推开门。
“殿下,怎么了!”
“让你们查一个女子什么也查不到,怎么可能会突然死,一群饭桶!”
折子横飞,砸中侍卫的脸,惶恐的跪下,声音巍颤颤的道:“殿下,息怒!”
空中,乌云一下子乌乌的压下来,沉闷的雷声移来,铺天盖地地倾盆而下,淅淅沥沥的声音一下子浇灭了他胸间的怒火。
他不该这么冲动,不该这么被动情绪,要镇定从容,冷静面对任何事。
自我调节以后,他心有些空虚的倚靠在后,扶额深吸了一口凉气。
“来人。”
很快,便有人走了进来。
“派人留意云府的动向,所有的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
“是”那名侍卫揖礼退下。
还没跨过门槛,外边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路人们手臂垫着头,稀稀拉拉的收拾摊位,一瞬间,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下起雨来了?”葵凰溪的马车还在外头,雨下得猛了,会湿透的,马儿也受了些惊吓,安耐不住了,要不是有缰绳束缚,早就奔腾而去。
“葵君主,先等等吧,雨小些我们在回去。”
血煞领着她进入这家楼官的主场,施轩的步伐很均匀的踏上阶梯,穿过回廊,便知道,这是一个唱戏的楼官。
戏姬们绾着朴素的衣襦裙,唱着腔调的歌,出演的内容及其丰富,观众们甚是多,坐落在台下。
坐在最一隅处的一名男子,依旧举起酒坛,喝着人生所爱,时不时嘴角随着众人的哄堂大笑而露出一抹微笑出来。
“想不到在这里都能遇见柔之掌事。”
葵君主莞尔笑着过去,同他一排也冉冉坐啊下来。
“外面雨大,不宜出门。”
柔之突然露出惊讶似的表情,凝心的眸光微微抬起。
想不到在这里都能遇见,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随着唱调声拉长,徒然一转,变为柔软的海绵声,细腻细腻的,竟有些醉人。
“好!”
鼓掌声齐齐,人声鼎沸,称赞不已,穿戴着红色襦裙的女子蜜汁笑容揖礼,“多谢各位捧场!”
“好,在来一个!”
柔之男儿嗓音颇为沉重,挥手叫好。
那名女子竟然抬眼望去,眼中含蓄着无尽的激动,敛据着襦裙,掀开垂帘退下台去。
女子端着茶水让前来看戏的众人解解渴。
“公子,你还记得我吧,我们在考核场那天见过。”
女子捧着茶水有礼的递给葵凰溪,脸颊竟有些让人难以形容的颜色,似云霞的粉红,又像桃花般的灼色。
葵凰溪愣了愣,瞧着竟有几分眼熟,原来是考核场的那名女子。
“我叫明月秋,是这个楼台的戏姬,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公子。”
“我叫葵寒。”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揖礼相对。
“哦?原来你们认识?”
柔之顿了顿,手指似笑非笑道的敲打着桌面,眸中貌似有一种不可思议光芒。
“我们只是有一面之缘。”
明月秋抬起眼,仔细打量着她,身着不凡,全身透露出一股贵族的气息,那张红色扑克牌面下,神秘得令她有些神往。
考核场那天,葵凰溪淡定动作的背影,执着的样子,深深地迷住了她,甚至结束之后,她一直都在心心念念,日夜期盼着能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