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瑟瑟因为心虚，音调提高了几度，却让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安静。
董月林皱眉闭了闭眼，坐在中部的任少清，转了转自己的腕表带。
“顾小姐，恐怕没在大城市生活过吧？”现场沉默了许久，欧阳杰开口，“大城市工作节奏快，很多人甚至连周六日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平日只会选择距离家最近的商场消费，像你说的，住在新开发地方的人，恐怕只有过年的时候有时间去经济中心购物了。”
顾瑟瑟一顿，慌忙摆手，“他们也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家人啊，家人可以……”
“抱歉，京城很多都是北漂的人，他们大多孤身一人，你说的根本不成立。”
欧阳杰摇头，直接请她下来，“请不要打扰大家的时间了。”
他转过头，看向众人，“大家还有疑惑吗？”
没人开口，就在欧阳杰准备公布顾千寻成为总设计师的时候，沈慕川道：“让人信服，那就信服到底。”
顾千寻明白他的意思，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台上走去。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会和大家一起合作，现在就借着这个机会，将整个工程的合作重点叙述一遍。”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台上，顾千寻对着一动不动的顾瑟瑟，道：“请让让。”
顾瑟瑟后退，退到台下的角落处，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穿着简单的顾千寻。
她穿的只是单纯的白衬衫，但袖口的logo告诉顾瑟瑟，这件衣服，价格五位数。
“看图说话大家都会，我来补充一点经济方面的理由。”
顾千寻一句话，直接将顾瑟瑟的行为定性为看图说话，她将设计调到一处极为细小的地方，放大，“这是广场旁已经修建完成的地方，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是京城最大的人才市场，以人才市场为中心，建立经济中心的优势，相信我不需要多说，大家都已经明白。”
她站在那里，就是最亮眼的存在，沈慕川双手交叉，看她自信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城市公共汽车首末站，城市轨道交通线，以及大型公共停车场，我各自留下三处可供选择。”
顾千寻点了三个地方，正是刚才顾瑟瑟没讲到的空白点。
她只负责的是建设，至于公路方面，需要根据完成后的实情再来规划，而预留出来的位置，降低了规划的难度。
众人眼中震惊，就连欧阳杰都没忍住，鼓了一下掌。
在将所有的细节解释完毕后，顾千寻放大了一处。
“而且，这份造假的原件有一个巨大的失误。”顾千寻点着人才市场的位置，“建造这里的广场时，我将本来的地图拼接了一下，仔细看这里还有痕迹。”
顾千寻又将另一个位置挑出来，“为了防止设计评定，设计都会将上面具有浓厚个人信息的地方隐去，但是这里还留有。”
投影上，半个字还在，仔细看能认出来是‘沈’字。
“设计的整个过程，我先生都在旁边。当时他看到这一处问我，为什么要留下一栋写字楼？我说，我要让沈氏搬到这里来，距离沈宅很近，可以多回去看看爷爷。”
沈慕川目光柔和，看向她的眼中全是骄傲和珍视。
这下，没人说话了，从顾千寻将整个经济运作的路线和设计联系起来的时候，就没人有疑惑了，更不要说，现在还有半个字迹露出来。
只需要对比一下，是不是顾千寻的字迹，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位顾瑟瑟小姐，你能在上面写一个沈字吗？”
欧阳杰秉公执法，非常公平地问顾瑟瑟，而顾千寻已经从旁边拿来笔，在设计图上写了一个沈字。
相差无两。
顾瑟瑟僵在原地，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欧阳杰收回目光，“大家应该不用怀疑了吧？这个作品，不是这位小姐的，而是沈少夫人的。”
“等一下，她这份设计，就算不是我的，那也不是她的！”
顾瑟瑟还不服，大声说道：“李安澜因为用了母亲的设计，所以被取消资格，那她呢！”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欧阳杰先冷下脸。
“没想到这个流言已经传得这么远。”他站上台，“作为曾经和江总设计师共事的我，应该有资格澄清这个不实消息。”
他严肃地攥着右手，“当年京城勘测工作都很困难，我们团队努力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将一处测量完毕，而江总设计师连夜，将草稿设计出来，经过两次精修，才交到下方的工程队手里。我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可以一个人测量其他位置，可以画出整个设计图了！”
没有任何证据，比当初的人站出来说话更有力度。
顾瑟瑟后退了一步，完了，弄巧成拙。
这是董月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现在被她弄得一塌糊涂。
“如今开工在即，多余的话我也不废话了，接下来就请总设计师来决定招标开工事宜吧。”
没人理会顾瑟瑟，她站在角落里，和空气融为一体。
顾千寻将和沈慕川商量好的结果公布，紧接着问道：“重要的事情结束了，接下来我想问一件对大家不重要，对我却很重要的事情。”
已经有人不耐，本以为过来听个结果就好，谁知道现在顾千寻还有别的事要说。
但沈慕川在，没人真的敢表现出不耐烦。
“这次的选拔，据说很是严格，请问在严格的赛制下，我的作品是如何被人偷走的？”
欧阳杰一顿，他的确是忘记了这件事。
主要是上一次李安澜的事情出了后，整个系统都找人恢复了一下数据，按道理说，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这个设计，是不是不小心流传出去过？”
顾千寻摇头，“除了我和我先生，没人见过。”
那问题就是出现在评审团了。
“各位不用都在这里，接下来的事情，由我和评审团的众位来处理就好，各位还是早些回去做投标书，具体要求我会在半个小时后发到官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