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眼前的屏幕有些晃眼，但她还是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和景妍有几分相似，她记得这个人，景妍日记里多次提过，看得出来和他感情很好。
而且顾千寻给她看的，不是什么绝密的档案，而是普通的浏览器，随便一搜就能搜出来。
原来真的是……
“她是我母亲的亲哥哥。”
爆炸性的消息在顾老太太脑中炸开，旁边的一起突然发出声响，闻声赶来的医生们看着已经翻着白眼的顾老太太着急地说道：“快将病人送到抢救室。”
顾千寻站在一旁，在护士看来的时候，平静的说道：“和她说了自己儿子的事，一时刺激。”
护士点了点头，知道这是顾老太太的亲孙女，也就是被顾晋抛弃的女儿，对于顾千寻的反应也没有那么意外。
顾老太太被推进了抢救室，顾千寻则直接转身离开。
没有胜利的笑容，只是淡淡的，眉眼松散，带着一丝倦意。
她走到楼下，准备打车回去，不妨面前停了一辆车，车窗落下，坐在主驾驶的男人伸手打开副驾的门，“上来。”
沈慕川单手搭在窗沿，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嘱咐了一声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带着顾千寻离开。
“你怎么回来？”顾千寻有些累，跑车的性能很好，她舒舒服服的窝在副驾里，开口问道。
“你应该问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这里是沈家的医院，你会知道我在这里，并不稀奇。”
沈慕川沉默片刻，问，“为什么要过来一趟？”
想起早上的新闻，顾千寻说不出什么话来，有些问题她问不出口，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有些事，总该要做个了断。”
沈慕川一笑，“那也不该是早上去，晚上悄无声息的来，或者我给你安排一下，清空整个楼层，不让别人知道你来过。”
顾千寻愕然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顾千寻的目光，沈慕川继续说道：“为了让两条消息凑到一起，我可是付出许多。”
比如让林萍恰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再比如位置刚好能让记者拍到。
顾千寻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沈慕川突然出现在报纸上，将众人的视线全部转移走，使得她脱身而出，没人会觉得她做的过分，因为整件事情都像是沈慕川策划的。
“你……没必要做这么多。”
名声什么的，她从来不在乎，即便那些人说她冷心冷血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也无所谓，她就当耳旁风过了。
“不多，你的身旁应该充满鲜花和掌声，而不是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弄脏了自己的名声。”
“我不在乎。”
“我在乎。”
沈慕川将车开往市郊，顾千寻在副驾上被最后三个字震得有些发懵。
“对不起，我忘了我还是沈少夫人。”顾千寻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这一次沈慕川没有让这个话题继续模糊下去，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在乎沈少夫人的名声，只在乎你的名声。”
车内沉寂，顾千寻心头震惊，想着这句话的含义，那边沈慕川没有紧逼，他打开车载音响，悠扬的古典音乐静静流淌，逐渐驱散两人沉默的气氛。
沈慕川驱车到了城郊的一处花园中，下了车，来到顾千寻一侧，将车门打开，伸出手，“来。”
顾千寻眨了眨眼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沈慕看她偶尔露出来的可爱模样，简直像是发现了宝藏，也不管顾千寻愿不愿意，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花团锦簇的花群中，沈慕川选了绽放最茂盛的一处停下，身旁立即有人递来剪刀和绸帕，沈慕川选了几朵剪下，然后用绸帕包好，递给顾千寻。
“总觉得让别人来送没什么诚意，果然还是新摘下的花比较配你。”
顾千寻看着娇嫩的花朵，手一伸接过，低头轻嗅。
她白皙的肌肤被鲜艳的花朵称得更加清亮，似乎缀了星光。
沈慕川单手揣在裤袋中，看她嘴角浅淡的笑意，问，“喜欢吗？”
“嗯，谢谢。”气氛有些尴尬，顾千寻一路上都在思考，沈慕川为什么会喜欢她，又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她？
这份感情被沈慕川端端正正的放在她眼前，却让顾千寻心虚胆怯。
沈慕川也不在乎，挥挥手让旁边的人都退下去，拉着顾千寻绕了一会后，来到了一个小凉亭。
凉亭里已经备好了茶水和点心，沈慕川一样一样的介绍。
“这是用玫瑰做成的饼干，这是用月季花瓣做出来的花蜜，还有这个……”
“沈慕川。”
顾千寻打断他的话，有些为难的开口，“我们最开始说好的。”
只是合约订婚。
迟早，她都是要离开的。
沈慕川看着她，突然一笑，“你喜欢我吗？”
太过直白，这个问题顾千寻扪心自问过，“我很欣赏你。”
除了欣赏，没有其他。
沈慕川点点头，“不讨厌就行。”
顾千寻还想再说什么，沈慕川却将一盘点心放到了她面前，“先吃点吧。”
很明显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顾千寻嗯了一声，也就没有再开口。
回去的时候，两人气氛更加沉默，到了别墅门口，沈慕川熄了火，一副要开腔的模样。
顾千寻坐在副驾驶没动，许久之后，沈慕川才说道：“下去吧。”
没打算说他们之间的事情？
顾千寻一愣，然后点头，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沈慕川无奈摇头，思考是不是应该也让顾千寻学点心理学。
顾千寻头昏脑涨，将手中的花束放到花瓶中插好，然后捧到了自己的房间。
“……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她看着鲜艳的花，脑海中全是沈慕川的那句，‘你的身旁应该充满了鲜花和掌声’。
“我不需要啊。”
从一开始，她就习惯了一个人，又怎么会渴望鲜花和掌声？
顾千寻盯着花直到晚上，覃慎从公司回来，问她，“你没去看顾晋？”
“没去。”
缓缓吐出一口气，顾千寻浑身疲惫，“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