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鸩:“别动,继续睡。”
杜鸩的影子从黑变红,从床上拐到床下,吓得床底下的东西不敢再嚼,开始打嗝了。
床底下的东西每隔两秒打一次嗝,特别规律,声音比嚼东西还吵。
从听鬼嚼东西到打嗝,安阎听得整个人都精神了,睁开眼睛跟杜鸩说话,“我以为只有人被吓着了才会不停地打嗝,没想到鬼也一样。”
杜鸩皱眉道:“怎么解决?”
安阎表情无害,“很简单,多吓几次就好了。”
杜鸩动了动鬼影,硬壳笔记本哗啦哗啦地从床底下滚了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抖得掉了好几页纸。
硬壳笔记本摊开了立在地上,冲着床上的安阎和杜鸩愤怒地拍着纸。
从页面的摩擦频率和硬壳笔记本的动作来看,它很可能是在控诉杜鸩和安阎两个人,可它发出的声音,真的让人无法和它的情绪联系在一起。
无论笔记本做什么动作,它发出的声音不是哗啦哗啦抖页码的声音,就是咀嚼声,只偶尔在杜鸩盯着它的时候委屈地打几个嗝。
安阎实在听不懂笔记本再说什么,“能说人话或者写字吗?我这会一听到你的咀嚼声就头疼。”
笔记本晃了晃身体,又原地跳了跳。
安阎问道:“你不能说话,能写字?”
硬壳笔记本原地蹦了一下。
杜鸩打开床附近的落地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笔摆在床头,硬壳笔记本咚的一声跳到床头柜上,紧紧贴着床头柜的边缘,能离杜鸩多远就离杜鸩多远。
被硬壳笔记本抖到地上的纸跟着飞过来卷住圆珠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字,接着转过来给安阎和杜鸩看。
硬壳笔记本:“我要回二号放映厅,我要给观众看我的电影,你们不能把我带出来。”
安阎说道:“不行,留你在那里会继续闹鬼,我不能送你回电影城。”
硬壳笔记本十分坚持,“不让我回去,我就天天在你们耳边嚼东西,给你们讲鬼故事。”
安阎从枕头下面摸出两个耳塞给笔记本看,“不好意思,我有耳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直把鬼故事当睡前故事听,你讲的鬼故事恐怕还没我讲的恐怖。你别没吓着我,自己被吓得打了一晚上嗝。”
正巧杜鸩冷冷瞪了笔记本一眼,笔记本控制不住自己,连着打了三个嗝才停了下来。
安阎问道:“你其实就是笔记本的半夜放火吧?我不能送你回电影城,但我可以把你送到你家人身边。”
硬壳笔记本缩着身体写了几句话给安阎和杜鸩看。
“对,我就是半夜放火,我没有家人。”
“我只是想把我写的鬼故事变成鬼片给别人看,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安阎:“……你在二号放映室待了那么久,来看完电影的人只有我和杜鸩两个。就算我们把你送回去,知道二号放映厅闹鬼后,以后也不会有人看你的电影。”
安阎的话点醒了硬壳笔记本,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段话给安阎他们看,“请问我可以跟着你们,给你们看鬼片吗?只要你们愿意带着我,我可以写新的故事给你们看,保证质量很高不烂尾!”
安阎征求杜鸩的意见,“我记得迷心民宿有一台投影仪,我们把半夜放火带回去,让他给迷心民宿的其他工作人员放鬼片,丰富一下娱乐生活怎么样?”
硬壳笔记本潦草地写了一行字,兴奋地不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我要去!我要为丰富工作伙伴的娱乐生活奋斗终生!”
杜鸩:“只要他能做到在你睡醒之前不发出任何动静,我就同意。”
硬壳笔记本顿时躺在床头柜上不动了,假装自己是一个没有鬼魂的普通笔记本。
安阎看到硬壳笔记本这么认真,就没忍心告诉半夜放火,他以后的工作伙伴都是鬼,没有一个是人。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安阎坐起来看向床头柜,硬壳笔记本还躺在昨晚的地方,连一毫米都没移动过。
吃过午饭后,下午两点,安阎、杜鸩和袁野一起前往格兰商场,准备去六楼找陈则休经理,问一下他关于美容院直播的事。
一进格兰商场一楼的大门,安阎就看到昨天还没几个人影的一楼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袁野走着走着发现有点不对,“安老师,怎么这么多人都不好好逛街,和我们一起往直梯的方向走……”
安阎提醒袁野,“你想一下,我们每次去一楼直梯的时候都会经过什么地方?”
“雕像!”袁野一点就通,“他们往这边走,是要去和雕像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