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害怕的要命,扯着嗓子一直叫一直叫,可无论他怎么使力,始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特别惨。眼看着新娘那双血窟窿一样的眼睛马上就要贴在他的脸上,小明万分庆幸还好只是在梦里,要是在现实世界,他恐怕已经凉了……”安阎讲着讲着,和观众互动了一波,“你们觉得小明会凉吗?”
猝不及防被提问的观众们发出弹幕。
“不会!”
“不会吧,凉了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球球主播让他立刻凉了,赶紧换一个鬼故事讲。”
……
安阎趁着看观众发弹幕的空档,快速想了想后面的故事要怎么讲,觉得大概能讲清楚了,就开口继续讲了,“就在新娘子的脸贴上小明脸的那一刻,整个轿子剧烈地晃动起来,小明胸口一热,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了。等小明从梦中醒来,发现他的睡觉姿势从侧躺变成了趴着,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小明以为他做那种梦是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对,就没有放在心上,换个姿势接着睡。后半夜他老老实实侧躺着睡,一觉睡到闹钟响,再没有梦到梦里的那个鬼新娘。没想到,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小明都做了同样的梦。每一次,他都会被新娘蛊惑,在轿子停稳之前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接着在喘不过气的感觉中醒来。每次醒来,他都是以趴着的姿势睡在床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
安阎讲得绘声绘色,“一开始小明还想自己找办法解决,一连十天都做同一个梦后,小明彻底慌了,把他这几日的遭遇告诉了家中一个略通阴阳的长辈老王。老王叮嘱小明,下次睡觉前在枕头下放一把剪刀,如果小明真的遇到什么脏东西,剪刀就会有变化。小明照老王说的做了,没想到当天晚上他睡着后,小明依旧做了和前十天一样的梦。小明冒着冷汗从睡梦中醒来,想起老王的叮嘱,按亮床头灯从枕头下翻出那把剪刀。”
“映着微弱的灯光,小明发现剪刀上多了一缕长长的黑色头发。小明吓得魂都要没了,连忙把这事告诉了老王,老王问了小明最近的身体状况,嘱咐小明第二天请假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挂电话之前,又告诉小明他明天会来找小明。”
“第二天,小明请假去了医院检查,原本壮如牛的他突然出现了贫血的症状,能在短时间内出结果的检查基本都有问题,至于其它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的检查项目,小明就不知道了。”安阎喝了口水,“从医院出来,小明先去飞机场接了他从另外一个城市赶来的老王,带着老王去了他租的房子。刚走到小明房子的门口,老王就叹了口气,进门之前还白了小明一眼。进了房门后,老王没在其它家具和电器前停留,径直去找放在卧室里的那张床,直言小明这张床有很大的问题。”
“小明不明白了,这张床底板贴在地上,没法在床板上捣鬼,能有什么问题。刘叔没说什么,指挥小明和他一起床垫掀起来。床板上的确什么都没有,小明和刘叔一起把床垫翻过来,发现床垫上贴着一张发黄的白纸。刘叔粗暴地把白纸从床垫上扯下来,原本贴着床垫的那一面便露了出来。”
“小明瞥了一眼,差点厥过去。只见贴着床垫的那一面上画了一个真人大小,身着古代嫁衣的女鬼。她的嫁衣、发型、饰品都与小明梦中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这位女鬼整张脸都是青色的,眼眶狠狠突出,嘴唇青紫,一张脸说不出的恐怖和凌厉……让小明瘆得发慌的是,女鬼的脸所贴的位置正好是小明睡觉时放枕头时的地方,小明每晚都是脸埋在枕头里醒来,这说明,他睡觉时是和女鬼脸对脸的。”
“老王很清楚小明的情况,看他脸上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老王告诉小明,小明发现的还不算晚,如今这鬼身上的嫁衣还不够红,美色也还未恢复,等画中鬼的一切都变成了小明睡梦中的模样,小明就死路一条,神仙难救了。”
一口气讲到这里,安阎觉得他该给观众一些喘息的机会了,就停下来拿起手边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看弹幕。
“托主播的福,我以后再也不敢趴着睡觉了[捂脸]。”
“我以前侧躺着睡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躺在我对面看着我,面朝上一闭眼就觉得房梁上有吊死鬼,只有趴着睡觉安全。现在……胆小如我不配睡觉[拜拜]。”
“我相信主播如此不做人,天天讲恐怖故事吓人,总有一天会被人吓的。”
……
安阎想,他天天被鬼和人吓啊,只是很少有人和鬼让他觉得害怕罢了。
这个故事里最吓人的部分已经讲完了,安阎的精神状态逐渐放松,一脸淡定地开始讲老王带着小明去找房东后发生的事,顺畅地把这个鬼故事讲完了。
看着观众们在弹幕里嚎成一团,安阎温声安慰他们,“今天的鬼故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瞎编的,没有半句是真的,你们真的不用怕……还有那几个听故事时蹦跶地特别欢,听完鬼故事就嚎我好怕求安慰的,都收一收啊。我不仅不瞎,记性还特别好。”
安慰完直播间的观众,安阎结束了今晚的直播,准备洗个澡就去睡了。
安阎摘了铃兰胸针,把衣服都脱了放在床边,就去洗澡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杜鸩坐在床上看着他。
杜鸩的左手边,正好就是安阎刚才放衣服的位置。
夹在上衣和裤子中间的,是安阎的内衣。
安阎脸一红,赶紧把睡衣穿上,又把杜鸩手边的衣服都收了起来,“你这会出来干什么?”
杜鸩:“我每天晚上都要出来睡觉,否则会很累。”
安阎一脸尴尬,他以为杜鸩不会现身休息,订的是大床房,“现在换房还来得及吧?”
杜鸩抬眼看他,“你有洁癖?”
安阎摇头。
杜鸩不明白了,“我们睡一张大床更方便,为什么要换?”
他怕他半夜睡熟了会偷袭杜鸩啊!
安阎不能说实话,只能瞎掰,“我从小一个人睡惯了,旁边有人会睡不着。”
杜鸩看着安阎,一双眸子黑漆漆的,让人读不懂里面的情绪,“我不是人。”
安阎:“……不好意思,我忘了。”
担心再掰扯下去会让杜鸩起疑心,安阎没再提不方便睡一张床的事,心一横上了床,背对着杜鸩躺在大床的边缘,紧张的像睡在一根绳子上,“我累了,先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