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还坐在椅子上,收敛起脸上的神情,望向远处的街道。
今天是工作日,正值上班时间,附近的街上都见不到多少人影,那边有百货店和老铺子,再远一些有火锅店,还有卖手工糕点的店铺,与当年她离开这里时差不多,依然是老样子。
安和巷周围就像是被时光遗忘了的地方,破旧,落后,变化很小,这么多年了都还跟不上c城的发展。灿烂的阳光投射下来,照在表皮脱落的院墙上,在地面落成一道斜斜的影子。
姜云在躺椅上坐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屋,慢悠悠做了一顿晚饭,而后打开电脑看招聘信息。
等月初清算完财产,事情彻底结束,她得开始工作了,不能休息太久,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如果到时候进展顺利,她应该当月就会找新工作,现在提前看看,筛选一下也是好的,不然届时忙不过来。
姜云工作了好几年,手里还是有一定的人脉资源,而且上次在酒吧,长裙女人闻姐说过会帮她,因而她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不难,找招聘信息只是想看看能否碰到更好的,保不准能有。
不过想是这么想,对着电脑找了大半晚上,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对口的工作岗位不少,但没多少能看得上眼的,要么事儿多太坑,要么要求高薪资过低。姜云自身条件就不错,去这些岗位就是浪费,她也不着急,没找到就先歇着,打算过几天找熟人问问,毕竟是被上一个公司看重并有意提拔的人,走哪儿都不愁,怎么都有好出路。
比之先前,姜云俨然更有计划了,这两天闲得清净,她一直在跟杜清联系,大致都是在做些准备工作。
杜清十分靠谱,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在第二天清早还专程过来了一趟。
合同早签了,委托工作都妥当了,就等月初的到来。
杜清给的专业建议是先私下协商,把条件都罗列出来,到时候再去找秦昭那边谈,打官司是最坏的一步,因为走司法程序往往耗时长,麻烦,胜算率不大,反正不是最佳选择。
姜云其实也不想闹到那一步,除去道德层面的问题不谈,这么多年的感情最后还闹到上法庭的话,着实太讽刺可悲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持久战的心力,只盼着能快点解决,别拖着看不到尽头。
一段感情失利了,不能一直沉浸下去,总得往前继续走,日子不会因此就不过了,该继续还是得继续。
杜清比较务实,权衡利弊后给了一个较为现实又无奈的建议:“可以私下再找她谈一谈,你们两个先说清楚,打打感情牌,不论怎么样,你俩还是处了那么久了,念旧情也得让两分,她肯松口就是最好的局面,到时候不至于谈崩。”
出轨是个人感情问题,从法律层面来讲,别的都是虚的,没多大用处,专业人士一般不会让当事人直接开干,能和解就和解。
杜清给出这些建议都是充分站在姜云的角度考虑的,朋友一场,她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忙。不过说是这么说,具体还是得看姜云个人的选择。
姜云没立马应下,犹疑许久,认真地说:“我再想想。”
杜清不逼她,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律师事务所那边还有事,杜清来了一趟不久就走了,走前又让姜云签署了一份合同。
姜云送对方到巷口,接着再回来。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了大半个小时的电视,她摸出手机,在聊天列表里找到秦昭,盯着秦昭的头像犹豫了老半天,纠结要不要约出来商谈一下,可念及那天在医院的场景,这人不顾她的感受做的那些举动,终究还是作罢。
秦昭的性格她是清楚的,即使约出来能谈妥,等到正式商谈那天,这人指不定会反悔,会反过来拿捏住她。
姜云沉思了会儿,决定还是再想想,谈还是要谈,不过得有所准备,不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就去找,毕竟那时候就是全面摊牌了。
下午还是待在家,没什么事情可做。
姜云打算晚上去大学城那边找何妤,总归闲着,有时间就出去走走。她正要给何妤打电话说一声,刚点进通话界面,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花店的员工,有人给她订了一束红色的雏菊,让这时候送过来。
送花人匿名了,没留下可以查到的信息,只有她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花店的员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骑车找过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实在不容易,由于还有其他地方要去,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姜云本来想问一下是谁订的花,见女孩子匆匆忙忙要离开,还是没问。她抱着花束回屋,在思索谁会给自己送花。
可能的人选还不少,也许是身边的朋友,也许是别的人。
她没好意思到处问,只随手将热烈鲜红的花束放在电视机旁边,对此没太在意。
而送花的人也没有主动站出来,问都没问一句。
姜云紧随其后收到了别的消息,打断了她要去大学城的计划。
陆念之莫名其妙就发了条微信问:想不想看戏?
她会错了意,以为真的是要去哪里看戏,因而有些不解,于是回复:不想。
陆念之似乎很忙,两三分钟以后才回消息。
先是一张照片,再是简短至极的三个字:窦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