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张飞便和向朗一起回到了所住的客栈,客栈的老板见张飞回来了,也显得很是热情,上午的事情,客栈老板的儿子回来都告诉了他,张飞仅凭一人之力,杀了盗贼的首领郑三和其部下十多人,又吓退了一千多人的盗贼,可谓是大英雄一个。.
这件事,也迅速在城里传开了,当客栈老板得知这个大英雄就是住在自己客栈里的张飞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于是开心之下,便免去了张飞、向朗在客栈内的一切花费。
张飞和向朗回到客房之后,便把房门给关上了,张飞于是问道:“向先生,酒宴上的那个人就是法正吧?”
向朗点了点头,说道:“真是没想到,我们正要去找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也省的我们去到处找他了。”
张飞道:“酒宴上我没敢多留意法正,怕引起怀疑,向先生,你觉得,如果我们把真实的身份告诉给法正,他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向朗道:“以前会,现在嘛……我也不敢说。刚才在酒宴上,将军也看见了,法正似乎对严太守的话言听计从……”
“嗯,我也看见了,但是既然来了,如果不试试的话,就等于白来了一趟。”张飞道。
向朗道:“将军放心,我已经和法正约好了,晚上的时候,他就会来找我叙旧,届时,我变趁机说出将军的真实身份,并道明来意,到时候就看法正愿不愿意跟将军走了。”
张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理面却七上八下的,不希望此行无果。
傍晚时分,法正果然如约而至,来到客栈找向朗。
向朗把法正请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一番闲聊之后,张飞便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法正坐在向朗的房间里,张飞便笑着说道:“向先生,我不知道你的房间里有人,我会不会打扰你们的谈话了?”
不等向朗开口说话,法正见到张飞到来,便起身抱拳道:“先生,既然你有客人到了,那孝直就不打扰了……”
向朗急忙说道:“孝直,你不必离开,实不相瞒,张将军和我这次正是为了你而来的。”
“张将军?”法正疑惑的看了一眼张飞。
“没错,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什么张德,而是鼎鼎大名的张飞张翼德,只是在严太守面前,张将军不愿意过多的透露身份,所以才以张德之名作为掩饰。”法正说道。
益州和荆州交界,虽然中间有关山阻隔,但是信息的传递却没有收到阻碍,早在刘备为荆南都督的时候,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在荆南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被传到了益州境内,只是影响力并不是很深远,也没有人去关心这些罢了。
但是对于法正来说,他却非常留意天下的大势,即便是当了官,也要每天穿着便衣穿梭在酒肆、茶坊之间,去探听一些有趣的见闻,和一些什么英雄的事迹。
巧的是,法正正好对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的事情产生过兴趣,当初他还是涪陵县令,因为地处偏远,消息不怎么灵通,所以他收到的消息,总是会比实际的要少一些,而且大部分还是因为蛮人带过来的话。
涪陵地区,汉人较少,这里聚集了许多苗人、蛮人,是个多民族的杂居之地,蛮人生活在整个武陵山当中,武陵山偏偏又绵延很长,所以他所听到的一部分消息,还是从武陵郡的蛮人那里传过来的。
当时刘备一边治理汉人,一边安抚蛮人,在当时是初具成效,法正也知道这个事情,而且对当时的刘备治理荆南还给与了很高的评价。
一晃两年多过去了,刘备已经不在荆南了,而且也已经殒命了,荆南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不管怎么样,荆南四郡又回到了关羽、张飞的手里。
只是,这些情况,法正并不知道,消息闭塞,使得他犹如一只井底之蛙。
“原来是张将军,孝直见过张将军!”法正毕恭毕敬的向着张飞拜了一拜。
张飞急忙上前说道:“法先生不必多礼,我张飞不过是个粗人,说话也快人快语,我和向先生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找你。”
“找我?”法正疑惑的问道。
向朗急忙说道:“没错,我与张将军一起不远千里来到蜀地,就是为了找孝直你啊。”
法正问道:“张将军、向先生,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张飞道:“我想请你到荆南去,给我和二哥当军师!”
法正听后,怔了一下,然后笑道:“我是益州的官员,怎么可能会跑到荆州去当官?就算要去,也得经过我家主公的同意才行啊。何况,我家主公一向待我不薄,我又怎么可以就这样背离他呢。”
向朗道:“孝直,刘璋虽然待你不薄,可是你在刘璋这里什么才能都发挥不了,在一个不知道欣赏你的人手下做事,一直怀才不遇,难道你就甘愿一辈子当一个县令吗?以你的才华,理应做他的肱骨才对,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江州从事而已,难道你就安于现状吗?”
张飞见缝插针,急忙说道:“法先生,如果你来到荆南,我和二哥绝对不会像刘璋那样对你的,你一定会成为我们两兄弟的左膀右臂,我和二哥都是一介匹夫,没有什么智谋,先生足智多谋,若留在我们身边为我们兄弟二人出谋划策的话,先生肯定能够名扬天下的。”
“刘将军也希望我过去吗?”法正突然问道。
张飞愣了一下,紧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如果大哥的在天之灵知道法先生要帮我们的话,肯定也会把法先生作为座上宾来对待的……”
法正听张飞这么一说,急忙问道:“张将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刘将军他……”
向朗于是便将刘备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以及现在张飞、关羽的处境。
法正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声,说道:“可惜啊,刘将军也是一位英雄啊,没想到就这样……唉!”
张飞道:“大哥死的很冤枉,刘琦说是大哥派遣刺客刺杀了刘表,不分青红皂白,便把大哥给逼死了,还要拿我们开刀,依我看,根本就是刘琦想杀死的自己的老子,把罪责全部推到了我大哥身上……”
“是是非非,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张将军敬请节哀。只是,关将军和张将军占据了荆南,又归附孙权,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孙权也不是好惹的,即便两位将军占据了荆州,也未必能够久守。如今的荆州是个危险的地方,北边是燕王张彦,南边是孙权,若想在这里谋取利益,站稳脚跟,只怕比登天还难。张将军,请恕我说点难听的话,你和关将军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战争并非只是一两个人的事情,战争关乎的是千千万万人的事情,是两支军队之间的较量,是个不同阵营、不同势力之间的较量。试问,以两位将军的实力,与孙权、张彦任何一方相比,你们自己觉得如何?”法正道。
张飞愣了一下,就连向朗也愣住了,夺取荆州,借鸡下蛋的计策是他出的,可是法正这么一说话,反而让他所献出的计策显得漏洞百出。
“无论是和张彦比,还是和孙权比,我们现在的实力都很薄弱……”张飞想了片刻之后,这才说道。
法正道:“不是薄弱,简直就是不堪一击!恕我说句得罪人的话,张将军和关将军之所以能够夺取荆南,完全是因为当年你们在荆南为官时的良好表现,得到了民心的支持。但是荆州的其他地方却并不是这样,若你们开始进攻之后,只怕未必能够夺取荆州,反而还会受到重创。逼的急了,可能荆州就会易主,向北投降张彦,到时候,你们再想要对付起来,那就更加难了。而且,两位将军虽然在荆州有着民心的基础,但若是真的面临大兵压境,那些民心基本上都是不堪一击,因为人都是自私的,百姓们为了活命,肯定会屈服势力庞大的,到时候,将军也不过是犹如昙花一现而已,然后就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张飞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急忙问道:“那以法先生之意见,我和二哥无论怎么样,都注定了会失败?”
“是非成败,都要看三个关键的因素,即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将军这三个关键因素一个都不占,根本无法成就一番大事。无论怎么样,结果都是一样,最终还是会走向灭亡。两位将军暂时归附在孙权之下,在孙权的统一调度中行动,荆南和江东连为一个整体,或许还有可以雄图荆州的资本,一旦起了二心,进行了窝里斗,那么就离败亡不远了。但是即便将军一直听令于孙权,也未必是燕王张彦的对手,迟早会被张彦攻下荆州的。而且江东的实力,远远不如张彦,早晚也会被张彦给灭掉的。”法正道。
张飞阴沉着脸,说道:“照先生这么一说,无论我们怎么样,终究还是会被张彦灭掉?”
“大势所趋而已,如今张彦已经统治了整个北方,而且他还代天巡狩,以燕王的身份进行摄政,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黄巾之乱以来,汉室名存实亡,诸侯割据,互相攻伐,而张彦在这个过程中,逐一消灭了很多强劲的对手,成为了最有实力一统天下的人,若能顺应潮流,或许能够名垂青史,若逆流而上,也会成为一方鬼雄,所选择的道路不同,结局就会不一样,再说,天下一统,有什么不好?至少没了战争,百姓可以在同样的一个国度里幸福的生活,再也不用担心会发生战争了,再也不会有百姓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了。”法正越说越消极,越说越离谱了。
张飞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了,他听完法正说的这些,只感觉前途非常的渺茫,但是即便是再渺茫,他的意志绝对不能动摇,他不想当什么诸侯,只想替大哥报仇,拿下荆州,杀掉刘琦,斩杀张绣,完成这些后,天下形势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了。
“就算注定会失败,我也不会改变初衷,大哥是因为刘琦的排挤才死的,张绣是杀死大哥的凶手,张绣又是张彦的部下,所以张彦也是间接的帮凶,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给杀害大哥的凶手的。就算到头来会是一场空,我也和二哥一起为大哥报仇,不成功,便成仁!”张飞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