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七尺身材,脸容瘦干,双眼深陷,鹰钩鼻,八字胡,走到张彦面前,毕恭毕敬的抱拳道:“在下陈宫,拜见骁骑将军。”
张彦打量了陈宫一眼,见陈宫的双眸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便问道:“不知道吕将军派阁下前来有何贵干?”
陈宫道:“吕将军在营寨里设下了酒宴,特意差我前来,请张将军务必在申时三刻前去赴宴!”
张彦拱手道:“有劳陈先生转告吕将军,申时三刻张某必定准时前去赴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就此告辞。”陈宫向着张彦抱了一下拳,转身便要走。
张彦忽然叫道:“陈先生,请留步。”
陈宫停下脚步,扭头问道:“张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彦呵呵笑道:“据我所知,陈先生之前应该是兖州牧曹艹帐下的东郡太守吧?”
“正是。”
“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陈先生背叛了曹艹,而选择了吕将军呢?”
陈宫皱了一下眉头,脸上显露出一丝不悦,冷冷的道:“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与张将军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据说现在陈先生是吕将军的军师,但刚才吕将军纵兵在鄄城城北烧杀抢掠,不知道是吕将军自己的意思呢,还是陈先生建议的?”
“张将军!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陈宫阴沉着脸,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这是你和吕将军之间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想给陈先生提个醒,一个只会烧杀抢掠的兖州牧,可能并不是兖州人民所希望得到的。”
“多谢张将军提醒。”陈宫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了。
陈宫远去,于禁这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静静的站在了张彦的身边。
“文则,你说的没错,陈宫确实对曹艹怀有恨意。屠杀鄄城百姓的事情,即便跟陈宫没有关系,他身为军师,看见吕布去做错的事情而不去阻止,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张彦见于禁来到了身边,便缓缓的说道。
于禁道:“主公,吕布在军营设宴,你真的打算去赴宴吗?”
张彦点了点头。
“可是主公,我担心陈宫会怂恿吕布对你不利。”于禁道。
“你大可放心,陈宫也是个明白人,我想他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且仅凭他现有的兵马,根本不足以对抗曹艹的大军。”
“既然主公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让属下带一些兵马与主公一起去赴宴吧,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属下也好替主公抵挡一二。”
张彦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去足矣,人多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我走之后,全军交给你统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营。”
“喏!”
天色渐渐黑了,到了申时三刻,张彦独自一人,骑着乌云踏雪马,便朝驻扎在城北的吕布军营而去。
张彦骑着马刚走到鄄城的北门,便见有十余名骑兵早早的等候在那里。
为首一人是名身披铁甲,头戴铁盔的年纪骑将,剑眉星目,面目俊朗,古铜色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四处眺望。
这名骑将看到张彦出现,立刻策马向前,毕恭毕敬的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骁骑将军张彦?”
张彦点了点头,对这名骑将说道:“是吕将军让你们来接我的?”
那名骑将笑道:“正是。在下张辽,现在吕将军帐下任骑都尉,奉吕将军之命,特来接应张将军。”
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曾先后跟随丁原、董卓、吕布,吕布败后,归顺曹艹,从此跟随曹艹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是曹魏著名将领,更为后世历代所推崇,与乐进、于禁、徐晃、张郃并称曹魏五子良将。
张彦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张辽,一见倾心,此等少年英雄,只恨不能早些相识。
曹魏五子良将中,张彦杀了乐进,收降了于禁,如果再得到张辽的话,势必会对他今后的大业有所帮助。可惜的是,如今的张辽在吕布军中,以张辽的为人,就算是张彦想挖墙角,也未必能够挖动。
张彦轻叹了一口气,恨只恨,自己穿越的不是时候,若是能穿越的再早几年,他定要招揽天下名将为己用。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张彦朝张辽拱手道。
张辽笑道:“张将军严重了,与张将军想比,我的名气远不值得一提。张将军,吕将军已经在营帐里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有劳了。”张彦客气的拱了拱手,跟在张辽身后,便朝吕布军营而去。
张彦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打量着张辽,越看对张辽的喜爱程度就越高,而心里面也就越难受。
为了缓解一下情绪,张彦便没话找话的道:“张都尉,看你年纪,也不怎么大,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吧?”
张辽道:“张将军好眼力,在下今年刚好二十五岁。”
张彦喜笑颜开的道:“巧了,我今年也刚好二十五岁。我们两个不仅同岁,而且还是同姓,正所谓五百年前是一家,说不定你我的祖先以前还是兄弟也说不定呢!”
张辽笑道:“将军说笑了。实不相瞒,我的祖先并非姓张,而是姓聂。武帝时,我的祖先聂壹曾经是马邑之谋的倡议者,但马邑之谋失败后,我的祖先聂壹从此得罪了匈奴人。匈奴人花重金求购聂壹的首级,为了躲避追杀,聂壹于是改姓张,从此以后,儿孙皆以张为姓,代代相传,一直到今天。但同时流传下来的,还有我祖先的故事,这是在告诫我们,让我们勿忘祖姓。所以,我与将军的祖先,绝对不可能是兄弟的。”
张彦听张辽这么一说,笑着的脸上变得僵硬了,虽然他知道这是因为张辽爽朗,才告诉他这一些话的。但这番话却打掉了张彦想与张辽套近乎的热情。
不过,张彦还是厚着脸皮,嘿嘿笑道:“原来如此。虽然我们的祖先做不成兄弟,那我们可以做兄弟啊。不管张都尉是姓聂,还是姓张,从今以后,我都会将张都尉看成是我的兄弟。不知道张都尉意下如何?”
张辽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怎能和将军做兄弟呢?”
“你是武夫,难道我就不是吗?你不想和我做兄弟,难道是看不起我不成?”张彦故意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
张辽道:“不不不,张将军不要误会,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将军身份尊贵,我只是吕将军帐下的一个骑都尉,只怕会配不上将军……”
“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我说你是我的兄弟你就是。对了,你是几月出生的?”
张辽道:“七月初六。”
“我是五月初八,比你大两月,我叫你贤弟如何?”
张辽感觉有些别扭,没想到只和张彦说了几句话,便凭空多了一个兄长。但碍于面子,张辽也只能点了点头,抱拳道:“承蒙兄长不弃,愿意与我为兄弟,我张辽也是爽快人,就认了将军这个兄长。”
张彦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从今以后,你我二人便以兄弟相称!”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便打成了一片,不知不觉间,张辽便带着张彦来到了吕布的营帐里。
“启禀主公,骁骑将军张彦带到。”张辽一进入大帐,便抱拳对吕布说道。
吕布见张彦来了,顿时喜笑颜开,他径直走到张彦身边,一把拉住了张彦的手,激动的说道:“张将军,我左盼右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快请坐,坐!”
张彦被吕布安排到上宾席位上,却朝张辽摆了摆手,将张辽打发出去了。
营帐内,除了吕布和张彦以外,再无旁人,吕布让人端上酒菜,热情的招待着张彦。
张彦也是很客气的回应着,直到酒过三巡,张彦这才忍俊不住,拱手问道:“这次吕将军请我前来,应该不只是单纯的赴宴那么简单吧?”
吕布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张彦道:“张将军果然非同一般,一猜便中。其实,我请张将军前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吕布朗声道:“曹艹率领大军去攻击徐州了,若是得知兖州被人偷袭,势必会火速撤军归来。以我目前的兵力,足可以和曹艹拼个你死我活。如果要是能够得到徐州方面的援助,那么曹艹势必会被我彻底击败。张将军是徐州首屈一指的大将,如果能够说服徐州牧和我结盟,共同对付曹艹的话,我相信这将是我们将曹艹赶尽杀绝的一个最佳的机会。”
张彦其实在心里早已经有了眉目,而且和吕布结盟,共同抵御曹艹,也是他想要的一个结果。既然吕布主动提出来了,那么这件事就更加好办了。不过,他还是有一些担心,因为吕布此人反复无常,有奶便是娘,他更担心击败曹艹之后,吕布会反过来咬他一口。
于是,他想了很久,这才对吕布说道:“吕将军的提议无疑是绝佳的,去年曹艹屠杀徐州百姓数十万,陶使君一直对曹艹怀恨在心,请吕将军放心,说服陶使君和吕将军结盟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两军结盟之后,曹艹就是共同的敌人,在消灭曹艹之后,曹艹原先所控制的兖州各郡的归属,都需要从长计议。不知道吕将军可有什么细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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