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份报告,荼蘼的染色体等各项指标都不相同。如果大家仍然不信,可以再做一次鉴定。不过再做鉴定,就要请丁家的二小姐和三公子一起来做鉴定,以示公平。”姒悬说道。
其实事实已经相当清楚,丁远业看着康佳仪,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愤怒,其一康佳仪其心太毒,拿用这样的手段陷害荼蘼,其二在荼蘼成人礼上,丁家族内人都在场闹出这种事情,实在太过丢脸。
“远业,这个姒悬跟丁荼蘼是一伙的,他们联合来设计我。”康佳仪仍在做垂死挣扎,“他换了我这份真的报告,是真的。”
“难道你认为一代名医姜医师也会帮着来伪造鉴定书陷害你吗?”丁远业怒吼着,抓着妻子的手再狠狠将她甩在地上,“康佳仪,你已经是丁太太了,如玉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我为什么……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康佳仪知道自己是败了,彻底的败了。“你都已经说她都死了,而你却对她念念不忘!”
她知道自己再狡辩也没用,只要远业跟丁荼蘼再去验一次,真相自然揭开。她精心设计好的,竟就这么功亏一溃,她不甘心。她更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应该想到姒悬既然会出现就应该多多提防。
“难道爸爸不应该对我妈妈念念不忘吗?”荼蘼上前质问道,“我妈妈,原本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丁太太,难道不是吗?妈,你说是吗?”
“……”丁远业被女儿这一句戳中心虚秒,女儿这般含泪质问,他竟无言以对。
“姑姑,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时,你在吗?”荼蘼走到丁敏面前,问道。
丁敏被问住,丁远业和颜如玉相爱五年才结婚,她叫颜如玉叫了好几年嫂子。
“叔叔,你呢?”荼蘼再问一旁丁远国。
丁远国同样沉默,这是一段不能说的过去。
“爷爷,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经过你的同意吗?”荼蘼再走到老爷子前面轻轻的问道。
“荼蘼,你问这些做什么?”老爷子皱眉,显然不想再提这件事。
“我不能问吗?”荼蘼呵呵的笑起来,“我不可以问吗?我妈妈和爸爸是在大家见证下结的婚,只是她傻根本忘记要领证一说。她是名正言顺的丁太太,她被夺去丈夫,赶出丁家,她的女儿沦为私生女。而现在,她人已经不在,却要被人一再污辱,难道我身为她的女儿,问一句为什么都不可以吗?”
“康阿姨,你和我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不会不知道他有一个女儿,不会不知道他有一个妻子,你插足别人的婚姻,你觉得自己很光明正大吗?”
“丁荼蘼,你胡说八道,我爸和我妈妈才是夫妻,你妈妈才是小三,而你是野种。”丁芳菲听不得她说这些话,冲上去怒吼道。
“闭嘴!”丁远业被女儿质问的正羞愧,丁芳菲一说他下意识反手便给她一耳光。
“爸……”丁芳菲不敢置信,“我说错了吗?”
“咪咪,我对不起你妈妈。”丁远业一直知道女儿心里有怨,有恨,也有痛。这一刻看到女儿如绝望喊般的质问,他也心如刀绞,“我也对不起你。”
“爸,本来你们上一辈的事情我努力的学着释怀。因为我在妈妈那里,从来不曾感受过她一丝一毫对你的怨恨。当年,她平静的离开丁家,不争不抢,不惊不扰。现在她已经去逝,我告诉自己我要好好活着,我不要妈妈在地下仍为我担心。可是现在,却还有人一心要诋毁她,伤害她,侮辱她。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荼蘼一声声的嘶吼着,“凭什么?凭什么我妈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难道退让的人就一定要受欺负吗?”
“丁荼蘼!”康佳仪一脸曾恨的瞪着她,“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佳仪!”老爷子怒吼一声,“康泰,扶你妈妈回房间去!”
康佳仪看着公公,眼眸中露出惊恐之色。
“好的,爷爷。”丁康泰上前扶住自己的母亲,“妈,回房间吧!”
康佳仪转头看自己的儿子,见儿子神色复杂,明显是在告诉她,再这么闹下去丢脸的是她自己。
“还不滚。”丁远业怒瞪妻子一眼。
“爸……”丁芳菲上前去哀求。
“你也闭嘴,滚回房间。”丁远业都懒得再看二女儿一眼。
“走吧!”丁康泰扶着母亲离开,上楼时还不忘看了眼姒悬,眸光中露出异样的神彩。
丁芳菲只得跟着弟弟和母亲上楼。
“荼蘼,你也回房间休息。大家都各自去歇着吧,姒先生,请你跟我来一下。”老爷子下令,转头对姒悬说道。
荼蘼听爷爷要单独跟姒悬谈话,心一阵紧张看向他。
姒悬倒是神情从容淡定,跟老爷子进他的书房。
“咪咪,不哭了。”丁远业留下来安抚女儿,“这件事我让你康阿姨跟你道歉,爸爸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荼蘼神情淡淡的,康佳仪做出这种事也不用受到任何惩罚,道歉又有何用呢?她很清楚,不管是丁远业还是老头子,都只会口头警告一下她,她仍然还是风风光光的丁太太。
“你的生日舞会,咱们正常进行,你去洗个脸换衣服好不好?”丁远业知道女儿心里肯定还介怀,他就怕因为这件事,女儿连舞会都不参加了。
“嗯。”她的生日舞会当然要正常进行,刚才她并不算输,那么晚上她要开开心心的享受她18岁的生日宴。
姒悬跟老爷子去他的书房,一进书房老爷子便目光凌厉的看着他:“姒先生,你似乎管的太多了,我希望以后我们丁家的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好!”
姒悬对老爷子其实有一定了解,赌石发家,他的第一桶金来的并不干净。他一步步创办星辉珠宝,跟他打过交道的都知道这个老头行事作风霸道狠厉。
“老先生,我说过颜老师是我的恩师,荼蘼是她唯一的亲人,我答应过颜老师一生护她周全。相信你也知道,我从小是孤儿,我连我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对我而言荼蘼就是我的亲人,谁要敢伤她我绝不饶恕。”姒悬说的不卑不亢。
“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在青阳,他丁仕平总算有几分脸面,他办的星辉珠宝一直以来都力压其他同行。更别说老爷子经商多年,人脉广而深。姒悬不过是个年轻后辈,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也成功挑起他的怒意。“更不用说,我们丁家人不需要外人来护。”
“老先生,若真如你所说丁家人不需要外人来护,那今天荼蘼成人礼上发生之事,又是为何?”姒悬冷冷反问,“荼蘼才18岁,她刚刚经历母亲病逝,她内心其实非常无助和恐慌,可是你却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为什么?”
老爷子脸色微变,手缚在身后拳头紧握。
“还是说,你认为我所做的错了?”姒悬说着目光森冷起来,“我不该插手你们丁家的事情,将事情闹的如此之大?”
“你的确没有资格。”老爷子回道。
“那如果我没有插手,你是不是就认定荼蘼不是丁先生的亲生女儿,你便要如丁太太之愿将她赶出去,然后毁掉颜老师的声名。”姒悬紧接着反问道。
老爷子神情一凛:“这件事,我本就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是吗?可是我今天所看到的是你急欲掩饰。”姒悬讥讽道。
“刚才要谢谢你,姒先生。”丁远业此时走进来,也将他们的对话听去大半,“今天之事我希望你保密。”
“我会。”姒悬说,“不过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荼蘼。”
“……”
“还有,如果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或许不会像今天这么温和。”姒悬目光凝视在丁家两个男人身上,语气略带警告。
“姒先生,我谢谢你对我女儿的这份心。荼蘼以后我会精心照顾,不会再麻烦你。”丁远业回道,这件事亏了姒悬没错。但在丁远业看来,姒悬此人太过危险,知道事情太多,他以后一定要让女儿远离他。
姒悬自然听出丁远业话外之意,神情微微有些波动,不再多言便离开。
姒悬从老爷子书房出来,荼蘼正好从房间出来。
她眼睛还微微红肿,已经换上晚上要穿的小礼服,看到姒悬时鼻头莫名的又开始泛酸。
“让你家佣人拿冰块给你敷一眼,补个妆,再过一会儿你的生日舞会就要开始。”姒悬微叹息说道。
“你去我房间,我有话跟你说。”荼蘼伸手去拉他。
姒悬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放开:“现在不方便,我去前面宴客厅等你就好。”
丁家本家很多亲戚都在,刚才他出了风头,现在不宜跟荼蘼太亲密,更别说进她房间,只会授人以话柄。
“嗯……”荼蘼还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忍住了。
姒悬刚到宴客厅,高以淑已经在门口由欢姐引进来。
“丁荼蘼呢?居然不来迎接我。”高以淑人未到声先到,看到姒悬颇为惊讶,“你……你居然比我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