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真正的同伴
路易莎依然不明白依零的话，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路易莎小姐，你真的是一名人类嘛！”依零凝视着她，尽管这个女孩，完全和人类一模一样。
“我……我……我不是人类……又是什么？”路易莎涨红着脸，反驳道。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依零皱着眉，“各种方面都是这样。”
此时两人飞行的高度，超过了三千米，可以感受到气候更加恶劣了一些，而温度也更加寒冷了起来。
“我很正常。”路易莎反驳依零的话，“倒……倒是魔法师先生，你才很不对劲呢！一直蒙着脸不说，而且还询问我这种奇怪的话题。”
“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我道歉。”依零诚恳道，“只是我希望，双方能够公开一些情报。”
“那你说，我有什么情报没有公开的。”路易莎气恼，“总而言之，我很认真的帮魔法师先生进行研究，而且也取得了成果。”
“今天的行动，本身就有问题吧！”依零质问道，“如果你将情报都公开，你不应该这么执着试飞的。这种尝试有风险，如果你是地精族，还勉强能找到一丝丝的理由，用地精族先辈的遗憾来解释。可你是人类，我找不到丝毫的理由，这一定是你隐瞒的情报。”
“我不明白。”路易莎摇头道。
到了这个时候，依零也明白，自己的情报，不公开一些，这个女孩是不会信任自己的。
其实和路易莎接触的时候，依零就有一种错觉，仿若生命是被操控的一般，他和路易莎的相遇，也是注定的一般。
那么，尝试一下，这是否是事实吧！
“路易莎小姐，我想要前往十万米的高空，找到一个生活在天空中的种族。”依零认真道，“这便是我委托你制作‘热气球’的理由。”
路易莎神色一怔，显得难以置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瞪的死死的。
“魔……魔法师先生……你……你刚才说什么？”
依零暗叹了口气，看起来自己真的猜对了，那么双方的相遇，也成了必定，这一切，似乎是神灵冥冥之中操控的结果。
“我重复一遍，我想要前往十万米的高空，找一个生活在天空中的种族。”依零态度认道，“路易莎小姐，你觉得，我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制作热气球，难道只是娱乐消遣嘛！”
下一瞬间，路易莎的眼中，早已布满了泪水。
正如科拉大师所说，路易莎并不是一个人类，她是来自于天空中的种族，她们的种族名叫天空族。
那是生活在十万米高空的种族，天空族的人拥有双翅，可以在蓝天之下翱翔，他们在天空之中建立了一座城市。
那座城市，高大十万米，乃是星辰大陆的天巅。
路易莎擦了擦眼泪，面容变得坚毅，她用力点点头，“魔法师先生，我知道了，那我们一起乘上十万米的高空吧！”
“当然，这是我所期待的。”依零点头道。
从这时候开始，她再也不是单纯的研究者，而是和依零合作乘上天空的同伴。
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正如依零猜测，想要飞上天空，必须借助路易莎的力量，而另外一方面，她若是想要前往目的地，也必须借助依零的力量。
“这次就到此为止吧！”依零已经不知道这里有多高了，但粗略算一下，怕是超过了两万米。
星辰大陆，有小半的风景，映入到了眼帘，十分的袖珍美丽。
依零还能看到，那远处蔓延到无尽的海域，或许也有自己前往过的泽布品赫海域和纳塔莱斯海域，在那深达二千米的海底下，还生存着某个奇特的种族。
“为……为什么？”路易莎变得很胆怯。
星辰大陆的气候，和地球有些不同，若是地球上，二万米的高空，可能人类早就受不住了，不过如今路易莎的模样，只是脸色略微苍白罢了。
可是继续往上的，气候还会变得更加恶劣，若是没有相应的防范，到时候路易莎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作为一个很普通的人，她必须要做足准备，只有“装备”精良才有可能飞上十万米的高空。
依零本想解释着什么，可这时候，一阵狂暴的旋风，从远方卷了过来，一瞬间天色就彻底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热气球上的火光照亮周围的一切。
随后，电闪雷鸣，一道雷电在瞬息之间，就打在了热气球身上，随后火焰炸裂开来。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路易莎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朝着下空坠落而去。
依零紧随其后，抓住了她的手。
两人在五秒之内，就习惯了这种下降的速度——的确一开始人的身体无法适应这种冲击力，但也不要小看人类的适应力。
两人的身体坠落……似乎没有尽头一般的往下方“飞”去。
这可是2万米的高空，即便以每秒40米上下的速度降落，也需要整整十分钟上下才能到地面上。
依零并没有使用飞行羽翼，只是抓住了路易莎罢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使用飞行羽翼的话，那依零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下去了。
这种感觉实在很微妙，就像人类这种没有翅膀的生物，却能翱翔在空中一般。
在这一刻，依零还是想到了，地球上的跳伞爱好者，便正是享受这种随风飞舞的感觉，才如此热衷这项危险的运动吧！
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而处于太高的位置，甚至没有什么掉下去的觉悟。
在这个时候，路易莎扭过头来，看了依零一眼，她的笑容无比苦涩，“魔法师先生，你还是这么平静呢！”
依零当然平静了，他又不会摔死，有什么好激动的呢！
顿时路易莎眼眶中冒出了泪水，她感慨着，“没有想到，研究才刚完成一部分，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至少还有很久的时间才会降落到地面……”依零说上了一句。
“魔法师先生……”路易莎娇嗔道，“你……你也太淡定了吧！”
或许是依零的这种态度，让路易莎，心中也宽慰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在临死之前，还有一个人作伴。
依零觉得这个女孩挺可怜的，虽然他不太想暴露身份，但这个时候也没有选择了，还是告诉她自己会飞行吧，不用担心生命危险。
只是话还没说出来，路易莎却抢着道，“魔法师先生，在这人生的最后，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嘛！”
“嗯。”依零点点头。
路易莎开口讲述她的故事……
“我出身于天空之城，而天空之城的人口被称为天空人，他们每一个，都有洁白的双翼，可以在空中翱翔。”路易莎回忆着，“那是一座很美很美的城市，天空之城的人口在千人以上，大家安居乐业，没有天敌，过的很安详。”
“不过……”她话锋一转，“那也是一个枷锁，一个囚牢，我们永远都无法离开那里。”
依零神色微变。
“在我三岁的时候，刚刚懂事，我就很想迫切的离开那里，因为那里是一座最可怕的囚笼，只要待的更久一点，就没办法离开了。”
路易莎神色黯淡，“很多同龄的孩子都会这样想，只不过他们那天真的想法，会被父母无情的扼杀，轻则一顿臭骂，重则一顿打。可是我的父亲，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他比任何人都爱我，他想要给我一个自由的人生……”
“那天晚上，母亲将我训斥了一番，而父亲，则趁着夜晚，带我离开了天空之城。”路易莎喃喃着，“我们从十万米的高空落下，久久都未达到地面。那一刻，单纯的我想到，如果时空能够停滞在这一刻就好了，我甚至想要回去，因为我感觉到，大地永远都无法触及。”
她的眼中泪水冒的更快了些，是啊，大地永远都无法触及，这句话从来就不是无的放矢的。
“最终我们降落到了地面，我很快就害怕了，想要返回家里。”路易莎哭着道，“我恳求父亲，带我回去，可是父亲已经没有了力气。”
依零思索着，难道天空族的人，不能离开天空之城嘛！
当初在七彩之森中，也有这般的限制，那是因为结界的缘故？
可是天空之城，也有类似的结界？
“父亲临死之前，笑着对我说，其实他一直都想这么做，活着实在太累了，永远都无法脱离天空的枷锁，无法来到大地之中……”路易莎哭泣道，“他希望我，能够拥有一个自由的人生……”
依零感慨着，原来这个叫路易莎的女孩，也有这么曲折的人生呢！
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到隐隐中的不对劲。
“我大病了一场，但侥幸活了下来，也失去了天空族所拥有的白色双翼，从此和一个人类并无两样。”路易莎感慨着，“所幸的是，被一户人家收养，就这样坚强地长大了，慢慢也就来到了幻滨城，成为了科拉大师的弟子。便是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将大家给解救。因为……这是父亲的心愿吧！”
无法离开的城市，对于很多很多人来说，就是一个囚笼。
“所以你就研究地精学？”依零开口问道，他不禁想起了七彩之森的众人……
“嗯。”路易莎肯定道，“或许只有科技，才能拯救大家了吧！”
“也许这个想法是错的。”依零开口道，“与其考虑地精族的科技，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到魔法学科上，那样的可能才是更大的。”
“或许吧！”路易莎冒着眼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还未达到最后，就已经失败了。这一次坠落下去，我和魔法师先生，都会变成肉沫吧！”
依零闭着眼睛，轻声道，“我明白了，收到了你的想法，我也会尽量帮助你，重返天空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