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你给我滚!滚出陆家!”陆恒被陆云卿气得不轻,当即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见陆恒脸色骤然惨白,杨徽敏顿时急了,搀扶着他。
可是陆恒却连说话都困难起来,手颤抖着指着前方,“药……”
“快!阿慧,快去拿药!”杨徽敏急忙道。
胡丽躲在人群中,急忙第一个跑开,拿着药回来,手颤颤巍巍的。
“夫人,药。”
杨徽敏看了胡丽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急忙打开瓶子,倒出几粒药给陆恒吞下。
陆恒这才缓了缓,但整个人气色仍是不好。
“韩阿姨,秦阿姨,送客!”杨徽敏不客气地瞪着沈妈妈和沈爸爸道,“要是老爷子有任何闪失,你们两条命都赔不起!”
“你!”沈妈妈还想叫嚣,却被沈爸爸拉住。“我们走!”
看着沈爸爸沈妈妈离开,杨徽敏也找人搀扶着陆恒回房休息,整个走廊才安静下来。
“阿云,妈妈一直以来都以你为傲,这次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这种事,你怎么能自己独自决定呢,你怎么不跟妈妈商量呢?”杨徽敏假装好心道。
宋云染站在旁边被打懵了,一直不吭声。
陆云卿脸上也全是伤,不肯说话。
“来人,给少爷和宋小姐都上点药。我先去看老爷。”杨徽敏叹了口气离开。其实她只是希望能保住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所以事情闹成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是她想要的。
——
沈夏这天早起就觉得右眼皮跳地厉害,像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般。
她难得睡个懒觉,起来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客厅的桌子上留了字条,沈夏拿起来一看,不禁笑了。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大段字,字写得很丑,像蚂蚁爬,一看就是沈妈妈的杰作。
上面是这样写的:夏夏,早饭起来晚了就热一热吃,保温瓶里有豆腐脑,桌上有酱料。油条冷的可以吃,包子自己拿到微波炉里热一热。
沈夏扬起嘴角,笑得很幸福。这就是她的家庭,虽然不富有,但是很温馨,她的妈妈总是会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沈夏进了浴室洗漱,出来把早饭热上,她刚坐下,大门便开了,只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沈妈妈‘哎哟,哎哟’喊痛。
“让你不要那么飙,你发什么神经呢?以为那是你家啊。你信不信人家陆家找几个保安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鱼啊。”沈爸爸责怪道,其实他是担心,可是又不会表达。
“他们欺负了咱女儿,咱们还要像龟孙子一样忍着?你能忍,我不能!”沈妈妈斩钉截铁道。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沈夏手里拿着一根油条,正吃着,刚站起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妈,你脸上怎么全是伤,爸,你怎么照顾妈的,你们这是跟谁打架了啊?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不能忍的,非要和人打架啊?”沈夏絮絮叨叨着。
沈妈妈却捂着脸随口撒谎道:“和隔壁的张阿姨,谁让她说我又胖了呢。”
“妈,你严肃点!我不是三岁孩子了。你们刚才说什么陆家。你们去陆家了?谁打你的?”沈夏脸顿时沉了下来,拦着沈妈妈不让她进去。
沈妈妈咬着唇就是不肯说,沈爸爸实在忍不住了,道:“你妈帮你出头,和那个狐狸精打了起来,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你放心,你妈彪,只吃了一点亏,那个狐狸精,被打地更惨。”
“什么?”沈夏手里的油条立刻掉在地上,看着二老,“你们去陆家……还和宋云染打架了?”
“妈妈就是看不惯你被人欺负,你骂妈妈好了,是我脑子进水了。当我知道陆云卿那臭小子和你离婚了,我气得把离婚证都撕了,我……”
沈妈妈还要说什么,沈夏一个扑腾便凑进了她的怀里,低声哭了起来,“妈妈,你怎么那么傻啊。”
“妈妈笨,是个粗人,不知道怎么劝你,也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女儿,所以只能用这个笨方法。但是妈妈要告诉你,别怕,万事还有你爸和我,不就是离个婚么,现在社会,谁不遇上个渣男,咱们下回擦亮眼睛,再找个好的。幸好你肚子没大,没带拖油瓶,按照你的条件,再嫁根本就不难。”
“咱夏夏不年轻了,二婚得找个年纪大的男人吧。”沈爸爸插话道。
“你不插话会死啊,你到底是不是夏夏的亲爹啊。”沈妈妈白了夏爸爸一眼。
沈夏原本心里还自责难过的,听了父母这段对话,顿时就连带着鼻涕笑了出来,“女儿不孝,给你们添麻烦了。”
“傻孩子,说啥话,是我们当初也没看准人。没事没事,咱们待会就去找隔壁的张阿姨去,她可是一流的媒婆,给人介绍的男孩子,一个个都优秀地不得了。”沈妈妈宽慰沈夏道。
“你刚才不还说脸上的伤是和隔壁的张阿姨打架打的么?”沈夏的心情彻底好了,擦了擦眼睛,冲着沈妈妈笑。
“傻孩子,那是妈妈撒谎的啊。”沈妈妈也笑了起来。
看着母女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沈爸爸这才心安。不过他的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雾霾,他知道,她的女儿表面上装作没事,其实心里肯定苦不堪言。
和陆云卿离婚的整整一周,沈夏接到了法院送来的传票,宋云染将案件从桂林地方政aa府转到了北京区政aa府,并于明日开庭。
陆恒自从上次被陆云卿气病后,身体时好时坏,一直卧*不起。
整个陆家,顿时就掌控在杨徽敏的手里,而宋云染,自然也跟着呼风唤雨。
“这官司一定要打么?”陆家的露天阳台上,陆云卿冲着宋云染的背影问道。
宋云染手里端着高脚杯,穿着一身低胸的黑色紧身大衣,脸上笑容满面,“放心,我不会让她赔偿那高额的保险,只要她肯向媒体跟我道个歉,我就可以既往不咎。陆云卿,你可别从中作梗,你可别忘了,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种,你要是再插手,我就让全世界知道,你在和沈夏处于新婚蜜爱时期的时候,出、轨、上了我!你要是不想让自己的公众形象臭到跟茅坑的屎一样,就最好别吭声。我也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都和她离婚了,我就不会再计较了。但你要是再逼我,我可是告诉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别忘了,我宋云染从来就是个狠角色!”
陆云卿一听宋云染这话,顿时捏紧了拳头。
他最讨厌这种被胁迫未威逼的感觉,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妥协。
“你适可而止。”陆云卿脸上的肌肉几乎快要紧绷地爆炸。
“适可而止可以,你娶我,我停止对沈夏的一切伤害。”宋云染微微一笑。
陆云卿已经被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他怎么可能娶她?可是如果他插手,她又会将她怀孕的事公布于众。
“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你!”陆云卿的双眸布满了血丝,身上布满了杀意。
可是宋云染一点也不怕,不仅不怕,反而笑得更加猖狂起来,“杀死我?好啊,那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死了,再也见不到你爱的沈夏了,来啊,来。”
说毕,宋云染张开了双臂。
“疯子!”陆云卿甩手,恨恨地离开。
宋云染站在原地,迎着风,飘逸的发随风飞起,她张嘴大笑,笑得十分阴森恐怖。
——
北京的秋天很奇怪,天气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早上起来的时候天气还很好,可是临走的时候,外面却飘起了小雨。
“夏夏,我去拿把伞。”沈妈妈折回单元楼,冲着沈夏的车子道。
车子的副驾驶坐着徐然,她特地请了一天假来给沈夏打气。
沈爸爸望了望沈妈妈,喊道:“快点啊,快开庭了。”
“唉,我马上就去,等我啊。”说毕,沈妈妈消失在了楼梯上。
沈夏摇起了车窗,心情就和这天气一样郁结。
“待会庭审结束,我一定要暴打宋云染一顿!”徐然捏紧拳头道,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夏夏,证据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么?”沈爸爸仍是担心道。
“我自己拿着了,因为以前的代理律师是陆云卿的私人律师,所以临时换了,做哇只和他提了证据的事,还没有具体聊,等庭审前几分钟,我把U盘给他吧。”沈夏淡淡道,心却完全不在这场官司上,因为这场官司她有必赢的把握。
她从来就没有推过宋云染,又有那段录音,又怎么会输?
沈妈妈上去一会便回来,拿了四把伞。那些伞全是她在超市买东西,要么搞活动送的,要么抽奖抽到的。
“一个人一把伞,不会淋湿。”
沈妈妈将伞放进后备箱,打开了后座位的车门坐了进来。
“你啊,就是磨蹭,你看现在都八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庭了。”沈爸爸埋怨道。
“没事,离的近,二十几分钟能到。”沈夏说毕,发动了车子。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法院门口会聚集那么多记者,当他们的车子开进法院大门前的时候,一大帮的记者便蜂拥了过来。
看着一个个话筒围着,沈夏顿时觉得头疼。
“咋办啊?这些记者看起来好凶残。”徐然担忧道,见那些记者几乎扒上了车。
“没事,咱们有伞!”沈妈妈道,用力推开车门,走到后备箱拿出伞,将四把伞都打开,挤到沈夏的窗户边,打开车门,“来,夏夏。”
她把剩下的伞丢给徐然。
几个人用伞包裹着,可是仍然躲不过记者的拥堵。
“沈夏小姐,您对这场官司有胜算么?听说你个人一再否认推宋云染小姐,不知道您现在的心情如何?”
“听说云染给自己的手买了高额保险,对于赔偿金方面,您有心理准备么?”
“这件事陆家是什么态度呢?咦,怎么没有看到云卿。为什么今天陪你出庭的是您的家人朋友,却不是您的老公呢?”
记者的问题就像一个个定时炮弹,让人喘不过气来。
当提到陆家和陆云卿的时候,沈妈妈将伞别开,冲记者们吼道:“麻烦这些自己去问陆家好么?请让开,别挡着我们,开庭要迟到了!”
沈妈妈的粗鲁全部被录像大哥录了下来。
一番拥挤,好不容易才挤进了法院。
沈夏新请的代理律师已经在门口迎接了,两个人握了个手,做了个简单的交流。
“陈律师,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证据。”
“恩,待会我让助理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会作为新证据呈交给法官和公证人员。进去吧。”
“恩。”
几人进去的时候,后面一辆豪车停了下来,和沈夏来不同,一大群保镖冒着雨站成两排,直接形成一道防线,宋云染从车上下来,由经纪人和助理跟着。
而她则戴着墨镜,穿着性感,肩膀上披着一件粉色的西装。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头和气色都不错。
“云染小姐,麻烦你说两句吧。”
一排排话筒朝宋云染递去,可是都诶保镖挡开,宋云染抚了抚自己的墨镜,挺起腰,高傲地朝法院走去。
今天,她就要让沈夏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