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进了房间,就见朱雀跪在地上,凌霜站在一旁。
“小姐!”见自家小姐回来了,凌霜快步迎了上来。
蓝翎点了点头,“你先出去,我想跟朱雀好好谈谈。”蓝翎说着,眸光轻轻扫向朱雀,朱雀更是羞愧难当,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是!”凌霜深深看了朱雀一眼后,快速出了房间,合上了房门。
见凌霜出去了,蓝翎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来到桌旁坐了下来,眸光淡淡地看着朱雀,朱雀顿时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直面而来,仿佛是泰山压顶!
“小姐,我对不起您,我知道说什么都太晚了,您就让我死了吧!”朱雀爬到了蓝翎的脚边,泪如雨下,再悔再恨,她再也回不去了,除了死,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朱雀,你知道人和其他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蓝翎看着朱雀轻轻地开口,声音很淡,更是听出一丝喜怒,似乎她在跟朱雀谈论天气一般。
朱雀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自家小姐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
“小姐,我不知道。”
“那好,我告诉你。人和其他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控制自己的*,而其他动物不能!”蓝翎顿时拔高了声音,漂亮的剪水秋眸中已经覆上了层层冰霜!
从朱雀和凌露的对话中,以及影三影四的描述中,蓝翎不用问都知道,朱雀臣服在了百里川的身下,她为了自己的*置几千兄弟姐妹的性命于不顾,她真是够可以的!
闻言,朱雀的脸色“刷地”一下苍白如纸,瘫坐在了地上,是啊,她做出如此为人所不耻的事情出来,她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她很想死,但她的命是小姐给的,她这种人根本连死都不配!
透过泪眼朦胧,朱雀看着自家小姐,双唇轻轻颤动了两下,她很想说她知道错了,但却无法说出口,她做出了这种事情,知道错了又如何?她不配得到无忧宫那些姐妹的原谅,更不配得到小姐的原谅。
“为什么不说话?想一心求死?还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朱雀是什么样的人,蓝翎原本还是很了解的,但两年没见,蓝翎没有想到朱雀骨子里竟然有那种不甘平淡寻求刺激的因子,无忧宫差一点因为她的*而遭受重创!
蓝翎也知道这件事发生之后,朱雀迷失的心肯定是归了位,她觉得愧对自己,便想着寻死,但死并不能弥补任何过错,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小姐,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对不起无忧宫的兄弟姐妹,更对不起小姐,我不知道除了死还能做什么。”
“你以为你死了你就可以弥补你的过错了吗?你以为你死了你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感到愧疚了吗?朱雀,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很了解我处事的手段,对于犯了错的门人,我一般不会杀了他们,我会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朱雀,你也是无忧宫的人,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向我证明你知道错了的机会,当然,你若一心求死,我也拦不住,你自己看着办吧。”
蓝翎的这一番话给朱雀频死的心带来了一线生机,双唇更是不停地颤抖着,“小姐……”
“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无忧宫的人了,你在无忧宫里的一切职务,我会找人替你,至于你还能不能再回无忧宫,那就看你给我的证明同时你还能活着见到我。”
听了自己家小姐的这一番话,朱雀趴到了蓝翎的脚上痛哭了出来,“小姐,我知道,我一定会证明给您看,我一定让自己好好地活着!小姐,您保重!”
说完,朱雀快速爬了起来,没有片刻犹豫,奔出了房间,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下。
凌霜在房间外,自然把自家小姐和朱雀的话听进了耳中,见朱雀离开了,凌霜快速进了房间,来到自家小姐的跟前,“小姐,你不担心朱雀还会去……”凌霜没有说完,朱雀的表现确实像她已经知道错了悔不当初,但她到底能不能把持住自己,凌霜并不敢肯定。
“她若依然不知悔改的话,死只能是她唯一的结局。”蓝翎幽幽地开口,她已经给了她机会,她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她自己了。
“凌霜,立即把秋蝉叫来,我让她接手朱雀的所有事务。”蓝翎又对凌霜吩咐了一句,
秋蝉是朱雀的副手,一直协助朱雀打理无忧宫在北宁的所有事务,让她接手,比较合适。
“是!”凌霜立即去办。
等凌霜叫来秋蝉,蓝翎对她吩咐了一番之后,天已经微明,蓝翎这才和燕惊寒凌霜影三影四等人回了战王府。
进了战王府,蓝翎让凌霜影三影四等人先回他们的房间休息,自己牵着燕惊寒的手,找了一名小厮带路,往她爹娘住的思落院而去。
“夫君,累不累?”蓝翎转头看向燕惊寒笑着问道。
“不累。”燕惊寒寵溺一笑,捏了捏蓝翎的小手。
燕惊寒知道有时候危机就是时机,百里川想铲除翎儿在北宁的势力,势必也就会暴露他自己的势力,如此一来,他们倒可以趁此机会把他在北宁的势力一举铲除!
翎儿的无忧宫虽然在北宁有不小的势力,但绝强不过上官战的势力,翎儿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爹爹,燕惊寒心中已经明白翎儿的目的。
蓝翎抿嘴一笑,拉着燕惊寒跟着小厮快速来到了思落院的门前,屏退了小厮,和燕惊寒一道进了院子。
蓝翎放眼望去,就见雷勇和画儿正候在正屋的门前,正屋里亮着灯,似乎她爹爹已经起身了。
“郡主,姑爷,王爷和王妃已经起身了,正在屋里等这你们呢。”见蓝翎和燕惊寒来到跟前,雷勇行了一礼,赶紧开口道。
“小姐,王爷!”画儿也紧跟着行了一礼。
蓝翎笑着点了点头,和燕惊寒快速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见自己的爹娘正坐在桌旁,蓝翎快步走了上去,有些明知故问,笑着道:“爹爹,娘,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
“见过岳父岳母大人!”燕惊寒给上官战玉碧落行了一礼。
“翎儿,惊寒,不必如此多礼,过来坐吧。”上官战笑着开口。
“好。”燕惊寒和蓝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翎儿,昨晚上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碧落虽然没有见过蓝翎放过烟花,但蓝翎在做那些烟花的时候,玉碧落都在场,而且当时蓝翎也跟她描述过烟花,昨晚她听到响声,就和上官战起身到外面看,当她看到天空中的东西,玉碧落顿时就想到了蓝翎跟她说过的烟花,玉碧落猜想无忧宫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因为心中担心,玉碧落就再也睡不着了,爱妻睡不着,上官战自然要陪着,在天快亮的时候,二人便起身等着蓝翎和燕惊寒回府。
见自己的娘都如此问了,蓝翎便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跟自己的爹娘说了一遍,随后,看着自己的爹爹笑着道:“爹爹,把您的墨雨楼借给我一用如何?”
墨雨楼是上官战在北宁暗中的势力,跟燕惊寒的影阁不相上下,只是燕惊寒影阁绝大部分势力分布在东楚,而墨雨楼则是在北宁根深地固!
“你这丫头,你竟然跟爹爹说‘借’,你想用直接拿去就是,你让爹爹把它给你,爹爹都没有半点意见。”上官战笑着斥责了爱女一句。
“爹爹,我可不要您的墨雨楼,您还是把它留着给我弟弟吧,我有无忧宫就足够了。”蓝翎瞅着自己娘亲的肚子,笑着道。
“翎儿,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铲除百里川在北宁的势力?”玉碧落笑出嗔了女儿一眼,问道,知女莫若母,玉碧落自认为不及女儿一分,但对女儿的心思还是能猜到几分的。
蓝翎点了点头,“百里川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当然要还他一份大礼!让他好好尝尝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
“好!翎儿,惊寒,你们想如何做,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们!”上官战说着对着房间外叫了声,“雷勇!”
“王爷!”雷勇快速进了房间。
“让楼里的人一切听从郡主的吩咐,违令者,严惩不贷!”
“是!”雷勇应声而去。
随后,蓝翎又和燕惊寒自己的爹娘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策略,安排布置妥当,用过了早膳,蓝翎这才和燕惊寒回了他们的房间。
“翎儿,要不要睡一会?”燕惊寒看了看案桌上的沙漏,搂上蓝翎的腰身,问道,此时刚辰时过半,离午休还有两个多时辰,他们昨夜*没睡,燕惊寒想让翎儿补补眠。
“我要你陪我一起睡。”蓝翎伸手环上燕惊寒的脖颈,笑着提出了一个要求。
燕惊寒自然是乐意之极,和蓝翎一道在房间里补眠。
……
谢紫英请了秋太医给上官清雅和刘妈妈诊治,上官清雅和刘妈妈也都只是一些屁股上的皮肉伤,秋太医给二人开了一些内服外敷的药,嘱咐了谢紫英一番之后,便离开了。
谢紫英让一名丫鬟照顾刘妈妈,自己则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上官清雅的*边,*的时间过去了,她的哥哥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谢紫英心中的怨气越来越大,再看着自己的女儿昏睡中依然痛苦的模样,谢紫英恨不能把蓝翎千刀万剐!
“娘,痛……”
上官清雅的声音顿时拉回了谢紫英的思绪,谢紫英连忙看向上官清雅,“清雅,娘知道你痛,但秋太医说了,在你的伤口没有结痂之前,痛是免不了的,等过两天,伤口结痂了,就不痛了,乖,这两天,你就暂且忍一忍。”谢紫英哄着女儿,但看着女儿疼得皱成一团的小脸,谢紫英心中在滴着血,这笔帐,她一定要让蓝翎百倍偿还!
“娘,我要杀了那个践人!践人!啊……”
上官清雅只能趴在*上,一想到她的伤完全是拜蓝翎所赐,上官清雅忍不住一只手狠狠地捶向枕头,但她一动却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她又大叫了一声。
闻言,谢紫英一把捂住上官清雅的嘴巴,“清雅,你想把她嚷嚷来,再打你一顿?”见上官清雅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谢紫英这才拿开自己的手,小声道:“清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娘一定帮你讨回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心把伤养好,不要胡思乱想,明白吗?”
上官清雅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她很想现在就杀了蓝翎那个践人,但她也知道她娘说得有理,那个践人现在掌管整个王府,而且又有她父王给她撑腰,想一下就杀了她并没有那么容易,她还必须好好想想。
突然,上官清雅想到了一个人,急忙对谢紫英道:“娘亲,七公主喜欢寒王爷,你说,我若求她帮我报仇,她会不会答应帮我对付蓝翎?”
此时,上官清雅已经非常肯定七公主爱慕燕惊寒,那么蓝翎就是她的敌人,以她们的关系,完全可以同仇敌忾!
谢紫英微微思考了片刻,“清雅,这么多年,你虽然跟七公主走得很近,但从七公主身上得到的也都是一些别人能得到的消息,仅仅只是比别人早一步而已,所以,娘认为七公主并没有把你当成自己人,你若拿这件事去求她的话,她不一定答应,说了,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你还是不要求她更稳妥一些。”
听了自己娘亲的话,上官清雅仔细想了想,她确实有好几次发现七公主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会把自己支开,她明显就是在避着她,不把她当成自己人,既然她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她若去求她的话,她确实不一定会答应,还是她娘想得周全,上官清雅只能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丫头初春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周管家,小姐的药熬好了?”
周曲轻轻“嗯”了一声。
“周管家,把药给我吧,我给小姐端进去。”初春又道。
“这药刚熬好,烫得很,还是我来吧。”周曲停顿了一下,又道:“夫人,小姐,药已经熬好了。”
谢紫英和上官清雅在房间里已经听到了周曲和初春的对话,上官清雅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谢紫英的眉头却快速皱了一下,清雅一受伤,这周管家怎么突然变得殷勤了起来?她好像记得昨天晚上也是他亲自去请的秋太医,似乎,以前他可没有这么殷勤。
“进来吧。”谢紫英压了压心中的疑惑,决定看看周曲想干什么再说。
“是!”
初春赶忙推开房门,让周曲进了房间,周曲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来到*边,急切道:“小姐,药已经熬好了,您赶紧趁热喝了。”
谢紫英看了看周曲,这才接过周曲手中的药碗,拿起碗里的勺子搅动了两下,又放在嘴边吹了吹,随意问道:“周管家,郡主和姑爷起身了吗?他们对府里的膳食可满意?”
“回夫人,奴才听下人们说,郡主和姑爷早就起身了,至于他们对府里的膳食满不满意,奴才可就不知道了,夫人若想知道,奴才可以现在就去帮夫人问。”
一听,谢紫英快速看向周曲,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周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府里已经不是我掌家了?我还有这个权利去问吗?”
“既然夫人已经知道府里不是您掌家了,又为何问一些让奴才为难的问题?”周曲抬眼看向谢紫英,紧接着道:“奴才告退!”
说完,周曲又看了一眼躺在*上的上官清雅,这才快步出了房间。
谢紫英被周曲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地瞪着周曲,他倒是会见风使舵!
“娘,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府里恐怕就没有我们母女的容身之处了。”上官清雅虽然屁股上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不忘幽幽地说了一句,她觉得周管家八成是投靠了蓝翎那个践人,否则的话,他也不敢这样跟她娘这么说话。
“娘心里明白,你赶紧把药喝了。”
……
这一日一早,上官清雅被打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上官璞玉的耳中,上官璞玉顿时觉得这是她进战王府的好机会。
上官璞玉让谷雨请来自己的父皇,软磨硬泡,硬是让自己的父皇同意自己去战王府看望上官清雅,同时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不会再做出什么有损公主威仪的事情来。
上官城本来就最*这个女儿,见上官璞玉都保证了,便同意让上官璞玉出宫,并派了自己的御前侍卫冷岩随行,一方面是让冷岩保护上官璞玉,一方面是让冷岩看着上官璞玉不要再做出什么让他丢脸的事情出来。
上官璞玉自然明白自己父皇的心思,快速有了对策,当然不会拒绝自己父皇的安排,高高兴兴地带着冷岩和谷雨出宫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上官璞玉今日坐的是一辆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马车,冷岩也脱去了侍卫服,做普通车夫的打扮,驾着马车,带着上官璞玉和谷雨往战王府而去。
在经过一条大街时,一颗石子突然飞向了拉着马车的马腿,冷岩顿时寒眸一凛,轻轻转动手腕,挥掉了那颗石子,但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又如疾风般射了过来,冷岩有些怒了,对快速现身的暗卫道:“你们保护小姐去王府!”说完,冷岩飞身而起,掠上刚刚石子飞出的那家酒楼的二楼。
上官璞玉不想暴露自己的公主身份,便让冷岩和谷雨都以小姐称呼她。
“是!”
暗卫们齐齐应了一声,一名暗卫架起马车,快速往战王府方向驶去。
坐在马车里的上官璞玉勾了勾嘴角,想把冷岩支走并不要花费多少功夫。
冷岩从酒楼二楼的一扇窗户飞身进了一间雅阁,就见雅阁里正坐在一名黄衣女子,面带黄纱,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谁?你为何要偷袭在下的马?”冷岩声音很冷,很硬,确实是人如其名!
“阁下都没有弄清楚就来兴师问罪,真是辱没了你御前第一带刀侍卫的名声!”黄雀冷冷地开口,声音冰冷的程度更是冷岩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雀也跟着蓝翎来了北宁,只是她和她的人都一直隐在暗处,并不在众人的面前露面,而且她也没有住进战王府,而是落脚在京城的一家客栈里,暗中帮蓝翎打探百里川的消息。
对于上官璞玉在城楼上弹琴的事情,黄雀自然知道,而且她还知道上官璞玉一定会以探望上官清雅为借口去战王府,所以她早早地就在这从皇宫去往战王府的必经之道上等着了。
第一颗石子确实是她射的,她只是想警告上官璞玉不要打小姐男人的主意,但看着后面射向马的石子,黄雀知道这上官璞玉恐怕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她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八成就是想把她父皇的这个侍卫给支走的,而她恰巧在这个时候替她背了黑锅。
冷岩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名女子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寒眸中顿时充满了戒备之色,“姑娘,你若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就休怪在下对你不客气了!”
黄雀凉凉地瞥了冷岩一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想对我不客气,你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