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你可知道臧鳌是如何得到我的画像的?”蓝翎看向臧天佑问道。
在和燕惊寒成婚之前,除了蓝相府和她无忧宫的人,也只有她娘,鬼谷子,臧天佑,慕容笑尘见过她的容貌,而且在这些人中,也只有她娘知道她是无忧宫的宫主,如果那个所谓的“得天下”是针对她无忧宫而言的话,蓝翎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而成婚之后,她被推到了各派争斗的中心,鹰眼帮一而再被指使对她动手,幕后之人一而再想把她除之而后快,这让蓝翎不得不怀疑臧鳌手里的画像可能是出自幕后之人的手,他想借臧鳌之手让她离开东楚,但如此说来的话,蓝翎又觉得有些说不过去,既然都想把她除之而后快了,那又怎会让她离开东楚?蓝翎一时想不明白。
“是一名不明身份的男子送给他的,但那名男子是谁,臧鳌也没有查出来。”臧天佑八年前遇到了蓝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跟蓝翎学了不少东西,他虽然不过问政事,但臧鳌的事情,他该知道的都知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天佑。”
“无忧,你又跟我见外了,八年前若没有你,我早就成孤魂野鬼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是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臧天佑如画的容颜上浮着淡淡的浅笑缓缓而道,浑身散发着超凡脱俗的神韵,如同一位世外谪仙。
看着没有一点帝王威严的臧天佑,蓝翎很想问臧天佑愿不愿意回去做皇帝,但话到了嘴边,蓝翎还是没有问出口,她从不喜欢强人所难,对于八年的老友,蓝翎更不愿意让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但臧鳌一死,西齐朝中无人主持大局,势必就会引起皇位之争,到时候烽烟四起,受苦的最终是无辜的百姓,这是蓝翎所不愿意看到的。
本以为臧天佑一直在皇宫,臧鳌死了,他正好可以夺其权,坐稳他的皇位,也可以避免两国兵戎相见,现在看来,蓝翎知道她以前的设想太过于理想化了,她并没有靠虑到臧天佑愿不愿意的问题。
见蓝翎并没有立即出声,臧天佑轻声问道:“无忧,你怎么了?”
“没什么。”蓝翎笑了笑,快速转移了话题,“你住在哪里?你打算在京城呆多长时间?”
“我住在城外,多长时间不一定。”
这时凌露端着泡好的两杯茶进了房间,放下后快速退了出去。
蓝翎看了看臧天佑,明显感到他的话似乎含着另一层意思,但蓝翎并没有多问。
随后,臧天佑又和蓝翎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去。
……
今日是皇后蓝欣儿棺椁出殡之日,皇帝燕鸣轩带着文武大臣把蓝欣儿葬到了皇陵,燕惊寒蓝翎慕容笑尘都借故没有送葬,而温娘又在送葬途中哭晕了数次之多。
得到这个消息,蓝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让人继续密切注意温娘的一举一动。
晚上,蓝翎用了晚膳之后,便回了王府,自然是翻墙而入,但在经过玉兰院的时候,蓝翎就见一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丫头进了玉兰院,蓝翎秀眉快速微蹙了起来。
蓝翎一直都知道在她和燕惊寒成婚之前,王府里除了玉兰院有两个美人外,就洗衣苑有几个洗衣服的婆子,而她和燕惊寒成婚后不久,玉兰院的两个美人就被燕惊寒扔出了府,而此时看着一名丫头进了玉兰院,蓝翎不得不怀疑这玉兰院里似乎住进了一名贵客。
蓝翎沉思了片刻,飞身进了玉兰院,见正屋的房间里面亮着灯光,蓝翎一个闪身来到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户往里看去,就见一名白衣女子正坐在灯下在一块锦帕上绣着什么。
白衣女子微低着头,容貌看不真切,蓝翎只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肩上,拿着绣花针的手如玉葱般纤细白希,远远看去一副娇柔之姿,而那名黄衣丫头正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看到这里,蓝翎的秀眉又快速微皱了一下,飞身出了玉兰院,快速回到了松竹院。
进了房间,蓝翎见燕惊寒并没有在房间里,蓝翎随即又快速来到了院中。
“流云!”蓝翎对着院子里的一棵松树叫了一声。
流云顿时一个激灵,暗叫不好,但还是快速飞身下了松树,来到了蓝翎的跟前。
“王妃!”流云给蓝翎行了一礼。
“玉兰院的那位姑娘是谁?”蓝翎可没有一点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
燕惊寒对女人向来是避而远之,王府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姑娘,这让蓝翎非常奇怪。
无忧宫虽然势力遍布天下,但蓝翎却没有放一个她的人在燕惊寒的王府里,他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她不需要派人打探他的信息。
为此,蓝翎根本就不知道玉兰院里怎么会有一名女子住了进去,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回王妃,那名姑娘名叫百里琼花,是爷师傅的养女,爷的师娘去世了,师傅又不知所踪,所以百里姑娘便投奔爷来了。”流云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心中却觉得这百里琼花不仅是投奔爷来的,而且八成还是冲着爷来的,她看爷的眼神明显就带着小女儿家含羞带怯的爱慕之色,流云觉得自家爷有麻烦了。
“百里琼花?”蓝翎轻念一声,紧接着道:“挺好听的名字。”
不但名字好听,人也长得如花似玉,流云在心中接了一句,当然他不会说出来,在王妃的面前夸奖一个爱慕爷的女人漂亮可不什么明智之举。
“好了,你回去吧。”蓝翎说着转过身就要往房间走去。
“王妃,您没有其他什么要问的了?”流云赶忙问道,他本以为王妃还会问百里琼花跟爷说了什么,今天都干了一些什么,不想王妃竟然没有问,这让流云有些奇怪,王爷向来不喜欢女人,王府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女人,王妃一点都不在意?
“没有,我只要知道她是谁就行了。”蓝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流云接着道:“只要她不妨碍到我,她说什么做什么我并不想知道。”
“属下明白!”流云觉得这个“不妨碍”恐怕真有点悬,但他又不好多言。
随后,蓝翎进了房间,找了一本书随便翻着,等着燕惊寒回来。
……
燕惊寒处理完了公务,便离开了书房,往松竹院而来,朝阳皓月跟在身后。
朝阳皓月作为燕惊寒的贴身侍卫,一般是要在燕惊寒就寝之后,他们才会回他们的房间休息,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三人将要到松竹院的院门口时,百里琼花软软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师兄……”
燕惊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百里琼花声音传来的方向,见百里琼花带着丫头海棠正快步而来,燕惊寒剑眉微皱了一下。
朝阳看了皓月一眼,便和皓月一道退到了自家爷的身后。
百里琼花快步来到燕惊寒前面三尺处的位置,再想上前,就见自己师兄快速伸出了手掌,冰冷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师妹,虽然我们多年未见,但我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
“师兄,我以为你成婚之后早就没有了这条规矩,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还请师兄见谅。”百里琼花快速收回了脚,给燕惊寒福了福身,算是赔了不是,海棠也快速给燕惊寒行了一礼。
“何事?”燕惊寒收回了手并没有理会百里琼花的说辞,吐出的两个字依然没有一丝的温度。
在燕惊寒的眼中,百里琼花仅仅是他师傅的养女,仅此而已,他之所以同意让她留在府里,那还是看在他师傅的面子上,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他更不想因为她而耽误多少时间。
对于燕惊寒的冷,百里琼花似乎早已习惯了,脸上并没有一丝难过之色,依然带着盈盈的笑意,快速把手上的一块锦帕双手捧到了燕惊寒的面前,“师兄,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宝贝能拿得出手,所以我就绣了一块锦帕想送给你,以此来谢谢你收留了我。”
朝阳暗暗撇了撇嘴巴,他觉得百里琼花完全就是在借感谢为名送定情信物给爷,而且她还敢当着他和皓月的面送,看来这百里琼花的胆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白色锦帕上用丝线绣成的“寒”字以及“寒”字旁的两棵翠竹,燕惊寒冰冷的眸光更是沉了一分,“把它毁了!从今以后不准把我的名字绣在锦帕之上,下不为例!”
“师兄,为何要毁了?它可是我今日一针一线缝的,是我的一片心意,我知道你不缺锦帕,你可以不收,但师兄,你怎么可以让我把它毁了?”百里琼花说着双手紧紧抓着锦帕缩了回去,秀眉拧成了一团,漂亮的小脸上一脸的委屈。
见此情形,朝阳瞅了瞅百里琼花又瞅了瞅自家爷,心中猜想爷会不会因为这事对自己的师妹动手?爷的冷酷无情可不是假的。
但让朝阳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爷却在这时突然把手伸到了百里琼花的面前,“拿来!”
百里琼花脸上顿时一喜,双手把锦帕放到了燕惊寒的手掌上。
但百里琼花脸上的喜色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她就见自己的师兄猛地攥住了锦帕,随即再慢慢地松开手,一股青烟冒出后,锦帕已经变成了一小堆灰烬!
燕惊寒随即一挥手,把锦帕的灰烬全部挥到了一旁的地上。
看着自己辛苦了一天的锦帕就这样被毁了,百里琼花顿时泫泫欲泣,“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即使不喜欢,你也不能毁了它呀!”
看着百里琼花一副要哭的模样,朝阳顿时就想到了四个字——辣手摧花!
百里琼花委屈之极的模样并没有激起燕惊寒的一丝不忍,声音依旧冰冷,“师妹,你既然住在我的王府里,你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最好不要做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你若不明白的话,我明日会让管家告诉你,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燕惊寒不再理会百里琼花,带着朝阳皓月快速进了松竹院。
见三人的身影消失,海棠这才看着自家小姐弱弱地唤了声,“小姐……”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百里琼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过身,抬脚往玉兰院的方向走去。
……
燕惊寒快速进了房间,便对上了蓝翎含着笑意的眸光,冰封的俊颜上早已没有了冰封的模样,而是带上了寵溺的浅笑。
蓝翎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迎上燕惊寒,笑着道:“夫君,她可是你的师妹,你如此对人家,你不怕你师傅责怪你?”
蓝翎虽然在房间里,但以蓝翎的功力,她还是把燕惊寒和百里琼花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没事,师傅很了解我,他不会怪我的。”燕惊寒说着快速来到洗脸架旁,在洗脸盆里把手洗净,用毛巾擦干之后,这才伸手环上了蓝翎的腰身。
搂着爱妻的纤腰,燕惊寒心中不得不感叹人和人之间真的有缘分可言,百里琼花是他的师妹,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但他依然不愿意让她靠近一分,而他的翎儿,在他们第一次真正见面的时候,他就愿意把她抱在怀里,从这一点上,燕惊寒就觉得云一大师的那一卦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他的翎儿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从百里琼花给燕惊寒送锦帕的举动上看,蓝翎已经知道了百里琼花不仅仅是投奔燕惊寒来的,她还在打燕惊寒的主意。
对于敢来抢自己夫君的女人,蓝翎自然是不会手软,但百里琼花不管怎么说是燕惊寒师傅的养女,而且蓝翎相信燕惊寒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为此,蓝翎并不打算插手。
“翎儿,师傅师娘一直非常疼爱师妹,如今师娘去世了,师傅又不知所踪,她来投奔我,我不能把她拒之门外,等我帮她找好了婆家,就把她嫁出去,她不会影响到我们。”燕惊寒等了片刻,见蓝翎并没有问他关于百里琼花的事情,便主动解释了一番。
燕惊寒自然也是看出了百里琼花对他有意,但他更清楚地记得自己给翎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不想翎儿因为百里琼花而心生不快。
“我知道,我更知道我夫君的为人,你会处理好你师妹的事情。”蓝翎说着把脸靠在了燕惊寒的胸前,在蓝翎看来,百里琼花也只是落花有意而已,燕惊寒对她根本就没有半点意思,她跟蓝欣儿并没有太大区别。
对于爱妻的全然信任,燕惊寒收紧了手臂,心中决定必须把百里琼花尽快嫁出去。
“哦,对了,你猜我今天早晨见到谁?”蓝翎抬头看向燕惊寒笑着问道。
“我哪里能猜得到?还是翎儿告诉我吧。”燕惊寒说着放开了蓝翎,拉着蓝翎的手来到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把蓝翎抱在怀里。
蓝翎的天翎阁里都是无忧宫的人,为此燕惊寒并没有得到臧天佑见过蓝翎的消息。
“臧天佑!”
燕惊寒一听,好看的凤眸中顿时一片惊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燕惊寒没有想到就在他正愁如何打破僵局之时,臧天佑竟然自己出现了!
在燕惊寒看来,只要真的臧天佑出现,那么杀了臧鳌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燕惊寒心中所想,蓝翎自然是猜到了几分,但蓝翎却没有燕惊寒这么乐观,臧天佑无心朝政,他们难道要拿刀逼着他去坐上那把龙椅?
“惊寒,臧天佑恐怕并不想要那个位置。”蓝翎随后把臧天佑的事跟燕惊寒说了一遍,自然也包括她如何认识臧天佑的。
听完,燕惊寒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翎儿,生在皇家,虽然是坐享荣华富贵,但其实更多的是责任,这种责任,我有,臧天佑也有,这种责任不能因为我们想不想,愿不愿意就不去承担,臧天佑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
蓝翎知道燕惊寒说得有理,是个男人就要有担当!很多东西是无法推却的。
“翎儿,我想跟臧天佑好好谈谈,你帮我引荐,如何?”
“好。”蓝翎自然没有意见。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燕惊寒心情愉悦,抱着蓝翎站了起来,往*边走去。
蓝翎羞涩一笑,突然想到什么,赶忙问道:“夫君,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我们是不是暂且不要孩子?”
闻言,燕惊寒突然微怔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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