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自己娘亲带来的消息,蓝欣儿心中千回百转!
臧鳌是什么样的人,蓝欣儿自然也听说过,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呆在皇宫里却依然祸从天降!
她该怎么办!蓝欣儿一时没有出声,而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怔在了那里。
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发呆的模样,温娘心急如焚的同时,更是担心不已,赶忙开口道:“欣儿,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娘?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温娘柔声安抚着,很怕蓝欣儿被吓傻了一般。
“娘,你不必担心,这点承受力我还有的。”蓝欣儿突然勾唇一下,开始继续梳理着头发。
蓝欣儿的话让温娘稍稍放心了一点,但一想到臧鳌,温娘依然忍不住担心,“欣儿,我听说,西齐比我们东楚要强盛,若是那个臧鳌跟皇上要,要你的话,我担心皇上会把你给他。”尽管温娘万般不愿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温娘不得不正视这种事情,犹豫之下,还是当着蓝欣儿的面说了出来。
“娘,若是那臧鳌真是冲着我来的,我毫不怀疑,皇上一定会把我送给他!”蓝欣儿的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燕鸣轩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她,更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她是她太后姑姑的一颗棋子,若是有人帮他把她这颗棋子拔了,燕鸣轩一定求之不得!
“欣儿,那我们该怎么办?”听了蓝欣儿的话,温娘更着急了,燕鸣轩可是皇帝,他若是同意的话,还能有谁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她昨晚听蓝致绅的意思,太后似乎并不反对,但温娘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蓝欣儿,她怕她伤心。
亲爹爹亲姑姑为了他们自己,一而再地把蓝欣儿当成了垫脚石,温娘想想就心痛,但她却无力改变什么,能做的只是把这件事提前告诉她,让她来想办法。
温娘向来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慧无双,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的,她相信这一次她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温娘心中做着自我安慰,静静地等着蓝欣儿开口。
片刻后,蓝欣儿看着镜子中的温娘突然问道:“娘,你说,我和蓝翎相比,谁长得更漂亮?”在蓝欣儿看来,臧鳌根本就没有见过她本人,他得了她的画像就来寻她,那么他就是冲着她的容貌来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
闻言,温娘的第一反应便是当然是她的女儿漂亮,蓝翎那个小践人怎么能跟她的女儿相比?但细细品味之后,温娘很快便明白了蓝欣儿的意思。
“欣儿,你的意思是,我们把这祸水引到那个小践人的身上去?”温娘的眼中顿时亮了一分,觉得这条主意甚妙!
虽然温娘一直不承认蓝翎比蓝欣儿长得要漂亮,但此时此刻,她却承认了这种事实,心中甚至有些庆幸,幸亏那个小践人长得比她的女儿还漂亮,这样一来的话,足可以转移那臧鳌的视线!
在温娘看来,男人这种动物,有几个不喜欢美色的?谁会放着更漂亮的不要而选一个差的?除非他的脑袋有问题!
那臧鳌竟然因为蓝欣儿的一幅画像就来寻她,那一定是贪图她的美色,既然如此,给他找一个更漂亮的,那他不就自动放弃了蓝欣儿?
还是她的女儿聪慧!温娘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
蓝欣儿阴阴地笑了笑,眸中甚至带着一抹自鸣得意,“那蓝翎不是自命清高,巧舌如簧吗?那倒要看看她怎么应付这个足可以做她爹爹的男人!”
“欣儿,如此的话,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小践人?那臧鳌看上了她,一定会好吃好喝地寵着她,哪里会给她一点罪受?那你哥哥的仇岂不是没法报了?”温娘顿时又些不甘心,觉得这样的话,便宜了蓝翎,根本没有达成她们原先想的让她“生不如死”的目标!
“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那臧鳌把她带去了西齐,新鲜劲过去了,我们再暗中做点什么,保证让那个小践人‘生不如死’!”蓝欣儿含笑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在她看来,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的美貌,就是一股新鲜劲,等这股新鲜劲过去了,这个女人不是被弃之如敝屣就是被束之高阁,到那个时候,她们再动手也不迟。
虽然这与她之前的计划会有所差池,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只有保住了自己才能有得到他的机会,否是的话,一切都是空谈,为此,她宁愿便宜了蓝翎,宁愿为了躲避这场灾祸来改变她多日的计划。
温娘点了点头,觉得蓝欣儿说得有理,男人都是那样,喜新厌旧,时间长了,自然就腻了,到那个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欣儿,那我们怎么把这祸水引到那个小践人的身上去?”温娘问道,她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蓝翎在寒王府里,根本就不出来,那个臧鳌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她。
“娘,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蓝欣儿胸有成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看着蓝欣儿自信满满的模样,温娘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脸上也随即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昨夜担心得一、夜未睡,这样我就放心了。”
“娘,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不会有事的。”蓝欣儿说着,继续梳着头发。
“好,那我回去了,你有什么让娘帮你做的,派人去只会一声,娘一定帮你做到!”温娘不忘叮嘱了一句,她知道蓝欣儿在宫里,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有些事做起来并不是特别方便,而她就不同了,她是丞相夫人,府里就她一个女主人,她想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得多。
“娘,我知道了。”蓝欣儿笑了笑,她当然有用到她娘的时候,只是时机未到。
随后,温娘快速离开了蓝欣儿的景云宫,回了蓝相府。
驿馆
臧鳌一身绛紫色蟠龙锦袍,头戴紫金冠,负手而立,站在碧湖边上。
这碧湖是驿馆中的一个人工湖,湖面虽不大,但也是碧波荡漾,波光粼粼,湖边绿柳低垂,随风飘荡,一片美景。
一阵风吹来,衣角猎猎飞扬,臧鳌依然身姿笔挺,不动如松!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片刻后,罗云来到了臧鳌的身后,手中拿着一个画筒。
罗云是臧鳌的贴身侍卫,二十来岁,干练而老成。
“王爷,有人又给您送了一幅画。”罗云把画筒捧在了手里,他之所以用一个“又”字,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在二十多天前,就有人给自家王爷送过一幅画,自从之后,那幅画就成了自家王爷的宝贝。
臧鳌慢慢地转过身来,浓眉虎目,黝黑的面庞,几缕黑须,此时虽然面沉如水,但隐隐透着一抹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只潜伏在草丛里的狮子,随时准备着把他看上的猎物扑倒!
“谁送来的?”臧鳌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哑,乍一听就有一股凉飕飕的味道。
“据守门的那名侍卫说,是一名男子把这个画筒交到他的手上,指明要交给王爷,之后就快速离开了,他并没有透露他的身份。”罗云答,紧接着又道:“王爷,那人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这让罗云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的蹊跷,自家王爷之前得到的那幅画像也是一名不明身份的男子送的,而今日竟然又有一名不明身份的人给王爷送画,他们是同一个人吗?他们想干什么?
闻言,臧鳌眼帘低垂了一下,瞬间便又抬起,目光如炬!
“谁敢算计本王,那他就是找死!”臧鳌冷哼了一声,迄今为止,敢算计他的,早已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王爷说得极是,但属下觉得还是小心为上。”罗云当然不怀疑自家王爷的实力,但他更相信小心使得万年船!
臧鳌没有出声,而是看向罗云手中的画筒,眸光微闪了一下,道:“回房!”
说完,臧鳌快速往他暂住的房间走去。
“是!”罗云自然明白自家王爷的意思,紧跟在了后面。
很快,罗云跟着自家王爷进了房间,关上门窗,这才把画从画筒里拿了出来。
罗云仔细闻了闻,开口道:“王爷,这画没有问题,就是一幅普通的画。”
“展开!”臧鳌眸光落在罗云手中的画卷上,吩咐道。
“是!”罗云把画放到桌子上,慢慢展开。
随着画卷的展开,罗云已经把目光看向了自家王爷,就见自家王爷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
驿馆周围原本就有多方眼线,很快,有人又给臧鳌送了一幅画的消息燕惊寒蓝巧凤慕容笑尘便全都知晓,但这幅画上的内容却不得而知。
画已经到了臧鳌的手上,想从他那里得到有价值的消息,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为此几方不约而同在京城里寻找画那幅画的人。
然而,就在几方得到线索,说那幅画是出自街头一个常年卖画之人的手时,那人却突然暴毙而亡,而且没有人知道他之前见过什么人,画过什么画,事情愈发变得扑朔迷离!
这一日晚上,凌霜和凌露在她们自己的房间就寝,凌露双手垫着头,看着帐顶,了无睡意。
“姐,你是不也没睡着?”凌露转过身,面对着凌霜*的方向,她听着她姐姐的呼吸声,知道她应该也没有睡着。
原本蓝翎是给凌霜凌露一人一间房,但凌露从小就和姐姐睡一间屋子,她不愿意和姐姐分开,硬赖在了凌霜的房间里,蓝翎见凌霜并没有意见,便由了她,让人在这间屋里摆上了两张*。
凌霜轻轻“嗯”了一声,她心中有事自然也睡不着。
“姐,你说,臧鳌又得到的那幅画到底画的是什么?”无忧宫早已得到了消息,消息与燕惊寒得到的一般无二,无外乎就是臧鳌得到了一幅蓝欣儿的画像,他是为了见蓝欣儿才来的东楚,但臧鳌再次得到的画,无忧宫却没能打探出来画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这让凌露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也不知道。”凌霜翻了个身,心中有些烦躁,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姐,你说,那幅画会不会是小姐的画像?”凌露抿了抿唇,还是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凌霜听了凌露的话更是一阵心烦意乱,再也躺不下去了,快速坐了起来。
“我猜的。”凌露吐了一下舌头,接着道:“姐,你想呀,蓝欣儿若是知道了臧鳌是冲着她来的,她会坐以待毙吗?她那个人那么阴险,而且天天肖想着王爷,她肯定会借此机会把臧鳌的目光转移到小姐身上,小姐本来就长得比她漂亮,臧鳌看了小姐的画像肯定就把她忘到了一边,如此一来,她既可以让自己脱困,又可以害了小姐,岂不就是一举两得?”
凌露想到的,凌霜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地方,凌霜一时没有出声。
“姐,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姐?”凌露又问。
“这只我们的猜测,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暂且不要说。”凌霜说着下了*,来到衣柜前,打开拿出了一套夜行衣。
“姐,你要干什么去?”凌露瞬间就坐了起来。
“我去驿馆打探一下,你睡你的觉。”凌霜快速把夜行衣穿好,把头发绑好,戴上面巾。
“姐,我和你一起去!”凌露说着就要下*。
“不行!你留下!”凌霜说着往窗口走去,来到窗户后面,凌霜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对凌露道:“若是我没有回来,你就好好留在小姐身边。”凌霜说完一个飞身跃出了窗户。
“姐……”凌露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没有顾得上穿鞋子,凌露快速奔到了窗边,已经没有了凌霜的身影。
凌露愣了片刻,赶忙套上外衣和鞋子,快速奔出了房间。
……
这几日,燕惊寒都是在书房呆到很晚才回房间就寝,蓝翎本想在书房陪着他,但他总是让她先回去休息,蓝翎无法只能在房间里等他。
这一日,一直到了子时,蓝翎才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蓝翎快速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拉开门,快速出了房间。
新月如勾,洒下一院的清辉!
微风习习,带着满院的清香!
蓝翎如墨的秀发披散在肩上,在盈盈的月光下,随着蓝翎轻快的步伐翻飞舞动,轻盈欢快!
如蝶似翼,如梦似幻!
看着蓝翎快步而来的身影,燕惊寒冰冷的凤眸早已覆上了一汪柔情,停下了脚步,伸手了双手。
蓝翎抿嘴一笑,快步奔进了燕惊寒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燕惊寒把蓝翎拥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问道。
“你没有回来,我睡不着。”蓝翎小声地说着,她说的本来就是实情,她已经习惯了每天睡在他的怀里,他不陪着她睡,她总感觉*太大了,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而且闻不到他身上的松竹清香,她总感觉心里空空的,蓝翎从没有想过,她会对一个男人依恋到这种程度,她的骨子里也就是一个小女人。
燕惊寒寵溺地笑了笑,放开蓝翎,牵着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进了内室,蓝翎主动帮燕惊寒宽衣,燕惊寒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躺到了*上,蓝翎窝在燕惊寒的怀里,等了片刻,已经不见燕惊寒有所动作,不禁抬头看向燕惊寒,见燕惊寒已经合上了眼帘。
蓝翎早就看出来这几日燕惊寒心中有事,因为这几日他不但到很晚才回房间,而且连夫妻之事都一并没了,这跟他前几日的如饥似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道是因为那个臧鳌突然来了别有所图的缘故?蓝翎猜测着。
燕惊寒和凌霜凌露都没有告诉蓝翎臧鳌手上有两幅画的事情,为此,此时蓝翎并不知道臧鳌是为何而来。
听着燕惊寒的呼吸声,蓝翎知道他还没有睡着,便开口道:“夫君,有什么难题,你说给我听听好不好,说不定我能帮你想到办法呢,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再说,我一点都不认为我只是一个臭皮匠的水准。”
“诸葛亮是谁?”燕惊寒睁开了眼睛看向蓝翎,听蓝翎的意思,那个诸葛亮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但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本书里的人物。”蓝翎赶忙笑着道,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在撒谎,诸葛亮虽然是历史人物,但也是小说里的人物,这样说,虽然有点耍滑,但谁叫她还没有想好怎样把她穿越的事跟燕惊寒说呢?
不过燕惊寒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这让蓝翎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什么难题,只是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心中又总感觉有一件大事将要发生,有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燕惊寒笑了笑,把蓝翎往怀中搂了搂。
“什么叫没得到准确的消息?你说的是臧鳌来京的目的吗?你得到的消息是什么?”蓝翎顿时抓住了一个重点。
见蓝翎已经如此问了,燕惊寒便把臧鳌得到两幅画的事都跟蓝翎说了一遍。
听完,蓝翎不由地想到臧鳌后面得到的那幅画可能跟蓝欣儿有关,若真是蓝欣儿做的,那么后面那幅画八成就是她的画像!因为她在蓝欣儿的眼中看到了不止一次的杀机,她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举两得的机会。
“夫君,若臧鳌真是冲着画像而来,最坏的打算也就是他看上了我的画像。”蓝翎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他就是在找死!”燕惊寒自然也想过了这种可能,凤眸中顿时划过一抹杀气,若臧鳌真敢来抢他的翎儿,他一定把他剥皮抽筋!
蓝翎笑了笑,紧紧搂着燕惊寒的劲腰,“他如果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就让他滚着回他姥姥家!”
燕惊寒寵溺一笑,收紧了手臂,“不管他有没有打你的主意,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没有我陪着你,你不要独自出府去。”
“好。”蓝翎没有意见,她对京城已经很熟悉了,再说她也没有逛街的习惯。
……
凌霜快速来到驿馆围墙外面,翻墙而入,借着月光直奔臧鳌住的院子。
在臧鳌一行人到达京城之前,凌霜已经进驿馆踩过点,为此,她对驿馆的布局并不陌生。
驿馆里并没有多少巡逻的侍卫,很快,凌霜就顺利地来到了臧鳌住的院子外面,凌霜一个飞身上了一棵靠院墙的大树,朝院子里看去。
就见,院子里正屋的门前站着四名侍卫,四人似乎都在打着瞌睡,正屋里已经没有一点亮光,显然臧鳌已经睡下了。
凌霜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一个飞身进了院子,快速来到那四名侍卫的身后,一扬手,一包药粉落下,四人快速瘫倒在了地上,凌霜随即轻轻推开房门,进到了房中。
凌霜快速在外室环顾了一周,很快发现了一个画筒,快速拿起后,没有片刻犹豫便出了房间。
然而当凌霜出了房间,刚想飞身上屋脊,顿时就见一阵灯火通明,数百名手持火把的侍卫从天而降,把她团团围在了中间!
看着眼前的情形,凌霜知道,她已经落入了臧鳌早就设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