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的话倒是很有诱惑力。徐磊才不想一辈子窝在穷山沟里面。
况且他也不想子孙后代跟自己一样,守着一座金山,却出来要饭吃。
沈洲等着他的回答。过了一会,徐磊才像下了决心似的。
“我只要这位兄弟单独跟我去,别人不能去。”
听他这么说,沈洲悬着的心才安稳的落到肚子里。
“你放心,只有我自己去。”
沈洲让陈叔把钱拿给他。接过厚厚的几沓钱,徐磊手微微颤抖着。
他像做梦似的,现在还没想明白,那么一个破旧的圆凳,居然能值这么多钱。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种紫檀木家具最近非常走俏,沈洲转手就能翻倍。
他们从店里出来,沈洲让徐磊上车,之后按照他所说的方向,汽车一直向着城外开去。
越往前走,路越不好走,已经到了一个山沟里面。
沈洲忽然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他一下子想了起来,上次跟四爷来鉴定青铜残片,就是在这个村子里。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也太巧了吧?
最后,汽车在村子边缘处的一个院落门口停住。
看到徐磊从车上下来,两个男孩就从院子里跑出来。
他们中大的约十岁左右,小的也就七八岁,都是徐磊的孩子。
徐磊把准备好的糖果分给他们。他们欢呼着到一边吃糖果去了。
沈洲跟着他进了院子,一名跟徐磊年纪差不多的女子迎出来。
她的模样倒是很清秀,衣服洗得有些发白,看来日子肯定过得很紧吧。
徐磊低声说道,“我把沈家后人带来了,他说要来看看。”
女子朝着沈洲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最令沈洲吃惊的是,在房门口摆着张长条桌案,上面晾晒着很多干菜。
那条桌案居然也是紫檀木的。
沈洲惊疑的张大嘴巴,差点闭不上。
那可是上百万的宝贝,居然就那样随随便便扔在外面,任由风吹日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徐磊领着沈洲进屋,房舍和普通的民居一样,地面是泥巴的。
可屋内,随随便便一个椅子,都是红木或者紫檀木的。
沈洲不停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磊儿,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带外人回来吗?你怎么不听我话?”声音有些怒意。
徐磊说道,“爸,他不是外人。是您经常跟我提起的沈家后代。”
“沈家后人?”对方的语气才温和了一些,“请他进来。”
徐磊答应着,领着沈洲进了左手边那个房间。
最显眼的是,在朝着门口的柜子上,摆着两只花瓶。
看到它们,沈洲差点透不过气来,那可是两只元青花!
都是以亿为单位,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居然随随便便的摆在那,任由它们落满灰尘。
在窗户跟前放着一张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倒在上面。
他双颊塌陷进去,燕窝深陷,似乎已经病了很久。
徐磊苦笑着说道,“我父亲病得很重,我打算把圆凳卖掉,给他换些医药费。”
老者指着床边的一只圆凳,示意沈洲坐下。
沈洲这才发现,它刚好跟徐磊卖给自己的那只是一对。
随随便便一个凳子,就值一百万!这种排场,不要说是沈洲,连楚家也没法跟他们比。
可给沈洲的感觉,这家人倒是非常贫寒,在这个山沟里勉强度日。
老者虽然状态很不好,可说话的声音倒是很清楚。
他问沈洲,“沈志华是你什么人?”
沈洲告诉他,“是我爷爷。”
徐国珍说道,“难怪你们长得很像,你知道吗?那座院落就是我卖给他的。”
沈“是啊,我爷爷常常提起您,说您是个很不错的人。”
徐国珍轻轻摇摇手,说道,“不成了,要不是生活所迫,我也不会让磊儿出面的。对了,那个院子你们住得还舒服吗?”
沈洲非常聪明,立刻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按照徐家的状况来看,他们肯定不会穷到卖房子的地步。
这位徐老先生懂很多东西,他当然知道,家里的物件都非常值钱。
只要随便卖掉两件,就不会为吃穿发愁了。
沈洲说道,“老先生,我这次跟徐哥来,就是想要问您这件事。”
徐国珍似乎知道沈洲想要问什么。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转变话题,似乎不想提那件事。
“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爷爷身体很好,对了,我想问您,那座院落里到底有什么?因为有一段时间,我们没在那住,结果院子被人挖得乱七八糟的。”
徐国珍瞪大眼睛看着沈洲,表情有些古怪。
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个秘密,我原本打算把它带到棺材里去的。既然你们也遇到了这件事,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吧,当初我们离开奉阳城,跟这件事也有很大关系。”
连徐磊都没听他父亲提起过这件事。他搬过一把椅子来,坐在沈洲身边。
徐国珍说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心里总像是有些遗憾似的。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绝对不许告诉别人,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徐磊点点头,说道,“爸,我不会把它告诉别人的。”
徐国珍接着说道,“我很信任你们沈家人。这件事也跟你们有很大关系,弄不好,你们很快就会步我们后尘。”
听他所说,这件事似乎非常严重。
徐国珍说道,“我们祖上在清朝做过大官,后来辞官不做,才搬到奉阳城避祸。当时祖先家产颇丰,除了带回来一些家具之外,还有一些瓷器之类的古董。祖先对于古玩很有研究,他带回来的,多半都是珍品。除此之外,祖先还带回来一件更重要的东西。他之所以惹祸上身,就是因为它。可祖先又舍不得把它丢掉,就把它埋在院子里。他警告我,绝对不要碰它。”
沈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按照徐国珍所说,那些人把整个院子翻个底朝天,多半是奔着他所说的东西来的。
沈洲问道,“老先生,你所说的东西埋在哪里?”
徐国珍眯着眼睛,像是在努力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祖先也没说具体埋在哪里,只是传给我们一句话,‘老蚌含珠,七星交汇’。”
这句话有些深奥,沈洲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徐国珍继续说道,“搬到奉阳城之后,徐家坐吃三空,几十年后,那些家底花得差不多了,而祖先所担心的那个组织,又找上门来。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把房子卖给你爷爷,全家搬到这里来,我们深居简出,就是怕他们再找到这里来。对我来说,钱财无所谓,一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沈洲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徐家有那么多好东西,却一直也不肯拿出去卖。
沈洲脑海里一直想着徐国珍所说的那八个字,不知道它们跟院落有什么关系。
徐国珍身体很差,说了几句话,就不停咳嗽起来。
徐磊帮他拍打着后背,过了好一会,徐国珍才缓过一口气来。
吩咐着徐磊,“圆凳卖到的钱,已经够我们家生活一段时间。记住,在我死前,绝对不可以把任何东西卖掉。等我去世后,才可以出售,可你们要立刻搬离这里,记住了吗?”
给沈洲的感觉,徐国珍像在交代后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