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宸又来打扰您了?”司邺没有正面回答陶女士的问题,反倒是提起司易宸。
陶女士沉默的注视着他,片刻后开口道:“易宸年纪小,难免不懂事,你作为长辈多教教他,他听得进去。”
“我可看不出他有半点悔过的意思。”司邺声音冷漠,几句话后便和陶女士告辞。
见司邺离开,陶敏芝冷下了脸,“去查查宸少和潘奇志对谌煦做了什么。”
司邺的话是在告诉陶敏芝,这件事是司易宸和潘奇志的错,司易宸非但不忏悔,还跑到她面前来告状,这才惹了他生气。
陶敏芝的丈夫去世后,大房只剩下司邺和司易宸,司易宸是她大儿子的养子,也是她娘家陶家的孩子,除了司易宸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继承司家。
除非那个孩子回来。
晚上谌煦躺在床上玩手机,群里一直在讨论去海边玩的事情,他翻了个身,打算起来喝一杯水,忽然瞥见床头柜上的钢笔。
将手机扔到床上,谌煦拿起那支钢笔,反复在手里看,再将笔盖打开,在白纸上划了几下。
此时他彻底确定,这支钢笔和他送给司邺三十二岁生日的礼物一模一样。
他记得司邺一直在用这个牌子的钢笔,十年如一日,司邺三十二岁那年,谌煦正愁不知道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给司邺,就听钟叔说司邺一直用的钢笔坏了,但是那个系列早就停产了,于是他亲自飞了一趟国外,去到这个牌子的总部,高价买到了仅存的那支钢笔。
司邺的生日是十一月一日,那会儿天气冷下来,谌煦还因此得了感冒,好在他体质好,捂了一夜的汗,第二天起来感冒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只是在这之后没多久,他就被司易宸烧死在了工厂里。
谌煦注意到这支钢笔内侧刻有字,他眯了眯眼,仔细辨别,“s……y。”
“司邺。”
司邺送他的这支钢笔,居然是司邺自己的。谌煦惊诧的看着手心的钢笔,顿时有种烫手山芋在手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重生,扇动了蝴蝶翅膀,这才导致司邺对他的态度大变?
可是他明明没有改变什么。
不对,他喝断片的那个晚上对司邺做了许多越矩的事情,还不要脸的叫司邺宠宠他。
可司邺是那种他提要求,就毫不犹豫答应的人吗?
不,司邺不是,他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这年来谌煦见过太多飞蛾扑火想要攀上司邺的男男女女,都被司邺毫不留情的拒绝,随着司家日益壮大,司邺的权威越发不可动摇,敬畏他,巴结他的人多不胜数,但他们却连司邺的衣角都碰不到。
谌煦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钢笔放进去,下床去喝了杯水,刷了牙早早睡下。
司邺昨晚开视频会议开到凌晨三点过,今早便起来晚了,他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童嘉熙和孙卫昂还有司易宸都在,至于潘奇志,昨天就被打包送回了潘家。
司家没有人敢和司邺坐一桌吃饭,往往是司家小辈一桌,司邺自己一桌,只有逢年过节所有人到场吃团圆饭的时候,司邺才会和自己的叔叔姑姑们坐一桌。
看见司邺出现在餐厅里,正在吃早饭的三人齐齐停下手里的筷子,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和司邺打招呼。
“嗯,”司邺淡漠的应了一声,没有看见谌煦的身影。
刘姨领着佣人将早餐端上来,司邺开口问了一句:“小煦还没起吗?”
正在上菜的刘姨闻言一顿,立即反应过来一脸笑容的说:“煦少爷一早就起来了,早餐吃了不少呢。”
钟叔走上前对司邺汇报道:“煦少爷说要出去和同学玩几天,让我和您说一声。”
司邺的脑子里回忆起昨天在路边看见的那些学生,谌煦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出去玩了,有男有女,他记得其中有一个笑起来比较傻的男孩儿是谌煦的好友。
上一世在谌煦去世后,每年都会去给谌煦扫墓,还有一个叫管晴晴的女孩子,和谌煦的关系很好,一度让他以为那是谌煦的女朋友。
司邺点了一下头,拿起筷子吃起早餐。
几句话却让旁边那桌的三人,心里如惊涛骇浪。
司易宸更是咬紧牙关,掰断了手中的筷子,手心被扎破,流出血来。
童嘉熙低着头喝粥,眼睛里墨云翻滚,脚上的痛还未消去,提醒着他昨晚谌煦对他的讽刺,他原本存着的那一丝谌煦胡说八道的幻想,被司邺亲手打破。
相较于司易宸和童嘉熙对谌煦的痛恨,孙卫昂倒是意外更多一些,他不明白司邺为什么会突然对谌煦这么关注,难道这司家真的要变天了?
他下意识的朝司易宸看去,司易宸注意到他的视线,眼睛赤红的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