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距离吕布超越百步之外,身前还有那么多护卫兵,当即就有人上前来用盾挡下吕布的飞来冷箭,他也不觉得遗憾,将弓箭挂在后腰,改抄起方天画戟杀敌。
袁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不觉间,冲锋在最前面的敌军主将吕布已经距离他那么近了,顿时冷汗冒了出来。
他就是再强,也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何况面前的可是吕布,当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杀神吕布啊!
袁绍终于下令:“全军西撤!”
他们辛辛苦苦从北往南打,好不容易渡过了关峡,没有回头的道理,袁绍下令西撤驻营,与曹军遥遥对望,借助地形之利与北面占据城池源源不断的支援,来达到逐步往南推战线的目地。
曹操杀死袁绍之军不少人,还摸到了他护旗军的将领,亲自砍下了那将领的头,曹昂亦在他身边奋勇杀敌,盔甲上的斑驳血迹与雨水混合在一起,细语绵绵吹撒在脸颊上,地上的泥泞似乎更深更滑了,马蹄的跑动速度明显减缓。
“父亲,敌军撤了,我们还要追吗?”
曹操眯起眼,盯着不远处的袁绍帅旗看,视野之中代表着袁绍的巨大红点根本就不在那帅旗所在的位置,而是早就已经挪到了敌军一群红点的后方。
代表着精英的敌军将领是比寻常兵卒稍大一些的红点,跟韭菜似的,杀了一茬又冒出另一茬。
“袁绍已经走了,”曹操遗憾地放回剑,抬头一看,吕布的军队已经跟疯狗似的追着敌军咬了上去,硬是对着袁绍撤退后负责断后的军队撕咬。
袁绍派来负责断后的军队之中根本就没有代表着高阶将领的红点,那些负责断后之人就是留下来送死的。
想明白这点,曹操提高了声音:“吕奉先,给我回来!”
“吕奉先!——”
“回来——来——”
巨大的回音响彻在天空,吓到了敌军,也将吕布给吓得一懵,还以为主公冲到自己身边来了,结果他回头看看,曹操的队伍早就被他甩开了一段距离。
高昂的斗志一瞬间就被冷水泼了下去,吕布悻悻而归,对曹操如同惊雷般响在自己耳边的喊话好奇极了,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手段。
曹操见袁绍之军果真没有选择北上回去,而是依赖打下来的城池补给,选择在靠近自己的地方安营扎寨。
整个官渡附近的地形在曹操开天眼的地图下无所遁形,只要是五十里内的变化,他都能够了若指掌,直到袁军撤出五十里之外曹操才下令全军回营。
此后几日,两军发生数次交战,敌我双方都有牺牲,战况一时焦灼起来。
令曹操感到欣喜的是,曹仁传达的消息送到了他这里,他们活捉了企图偷袭他们后方的江东霸主孙策!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孙策会不顾自己安危跑到曹仁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曹操很乐意看到敌人因为疏忽而犯错。
不久,青州牧那边也传来消息,大军一路将袁谭原路打回,将袁军赶出了青州境内。曹操发出军令,要求青州战线进一步往北推,趁机攻占冀州东面的土地。
曹操接到这个消息时,比袁绍早了足足半个月,这一切都是因为袁绍战线拉太长的缘故。
这一日,曹操如同往常一样巡逻自己修筑的防线,对照着小地图查看周围红点,还真让他抓到了不少奸细。他意外地发现,有许多红点正在地图的最外围慢慢靠近他们,速度极慢,于是立即派遣斥候前去查看,斥候回禀却是一无所获。
“难道袁绍以为挖地道很有用,于是故技重施?”别的地方可以让,官渡这直接通往许昌的大门可不能让,曹操琢磨着法子,命人前去城外三十里处挖沟,如此一来,地道就被腰斩了。
挖地道不成,袁绍打算做持久耗战准备,无论是袁绍自己,还是他的下属们都坚定地认为曹操很穷。
袁军广积粮,在多处地点囤积了粮仓,如同三窟的狡兔做多手准备,每一处粮仓都有重兵把守。数倍于曹操的军队在附近分成了好几个营寨,对待曹营呈现包围之势。
待冀州后方被青州军攻打的消息传来,袁绍大发雷霆,责备长子与田丰没有能力,又斥责下属谋士们没能想出好主意。
底下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在这样的时候去触怒袁绍的怒火,同样接到了后方消息的许攸则心不在焉,数次欲言又止。
他有些忧心在家乡子侄,他那侄儿做事没个轻重,犯了些小错,没想到被留守的逢纪、辛毗等人抓进了牢里。
谋士们小心翼翼劝说袁绍:“曹操兵不如主公多,现在他的主力都在此与主公交战,后方空虚,又有江东近虎偷袭,主公何不派遣一队人绕道去偷袭了许昌呢?到时候曹操急于回援,势必会撤走部分与我们主力对抗的队伍,等到时候进攻起来就会比现在好打许多。”
袁绍怒火更甚,一口回绝了这个提议,执意道:“曹操都正面来与我打了,我岂能怕了他?我一定要亲自捉住他,杀死他!”
夜深了,许攸在自己营帐内左右渡步,最终抵不过对家人的忧虑,前去拜见袁绍,恳请他下令网开一面,好将他的子侄给放了。
袁绍听后,勃然大怒,叱骂许攸道:“你那侄儿犯下死罪,按律当斩,现在你行军在外不思量该怎么为我分忧,反而还尽拖后腿,除了耍嘴皮子外什么都不懂,我要你何用?”
难不成他还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许攸去处置留守后方的臣子不成?袁绍本就嫌弃许攸愚钝,没有张邈那样的实力,现在许攸还在他气头上来招惹他,当即就下令命人将他那牢里的子侄杀了,用以警告许攸不忠于职守。
许攸本就心高气傲,被袁绍当面驳了面子气愤难言,又听袁绍不仅不给他面子宽恕他的家人,反而要赶尽杀绝,顿时就不干了。
他假装诚惶诚恐承认自己错误,与袁绍虚与委蛇,而后告退离去,神色间尽是被主公责骂后的羞愧。
看到许攸远去,袁绍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