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耐心对诸葛玄说道:“恩德与宽恕,应当在胜利之后再给予,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待自己人残忍,我们是在打仗。”
先生教导过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残酷,对待友军要像春风般温暖。
看曹操说话多么温和,谁知道诸葛玄直接白了脸,哆嗦着唇认错,似乎很怕因此被治罪似的。
曹操将其扶起,摇了摇头,与他们有商议起了对抗袁绍之事。
在拥有了小地图以后,他可以看到后方有源源不断的红点涌过来聚集在袁绍的营地里,他猜测袁绍后续还有军队没有渡河,这样庞然大物的底蕴,若是不能将袁绍重创,一旦让他回到自己老家去闷头发展,恐怕会成为之后几十年的强敌。
曹操沉声道:“还不够,袁绍进攻地还不够猛烈,他还冷静着,还没有失控。”
众谋士一时之间没有讨论出结果,他们在等待着曹操的表态,而曹操看完了各地目前送来的所有消息后,将视线投向了郭嘉。
只听郭嘉突然道:“濮阳城墙再被撞下去要倒了。”
话音刚落,众人只听见一声震天闷响从远处传来,纷纷惊地站了起来,曹操抽了抽嘴角,悄声嘀咕了句:“不会吧!”郭奉孝这乌鸦嘴!
不久,兵卒们急切来报告,还真有地方城墙塌了。
其余谋士看向谋主郭嘉的眼神立即就不一样了,就像是在看神人一样,带上了几分敬畏。
曹操忙命人前去冒雨修补城墙,坐下来对众人道:“诸位,袁绍主力至今为止一直在试探我们的实力,他至今都没有摸索清除我究竟派了多少人在这里。”
可曹操却已经知道了袁绍派了多少人在此,因为他有系统地图,这将是他最大的保障,让曹操能够大胆的,实施起在心目中逐渐形成的坑袁计划。
他再次询问郭嘉:“奉孝之前打算说什么?”
郭嘉轻笑道:“主公,袁绍之军多于我们两倍,我们后方还有近四成军队在手,数道大关,于此在此与袁绍耗着,不如退让出濮阳,让他将后方的大军都迁徙渡过黄河。”
横在袁绍与曹操之间的大河本没有名字,每次开会的时候曹操都将其称呼为黄河,众人见这条河流泥沙众多,有多处沉淀出暗黄色,也纷纷跟着曹操一起称呼了起来。
谋士们都以为郭嘉疯了:“退让出濮阳?如此岂不是将袁绍引入了兖州腹地,让他拥有了重城可囤积兵力,对我后方威胁将更大!”
“从各地捷报来看,袁绍在各地的兵力分布都不多,”郭嘉冷静道:“我们这边后撤防守,另外几地就有办法能够进攻,我们拖延的越久,将袁绍引在此不能回去,他后方就更容易被我们打下。一旦他面临不得不后撤的威胁,袁绍就会着急回去,到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机会了。”
“放弃濮阳,无疑于放弃了白马、延津、小黄一条防线,我们只能撤退回官渡、通许、鄢陵,后边就是许昌了啊!袁军有机会渡过黄河,连破我们两道防线,主公还能有反击的可能?”
诸葛玄心慌的很,这位军师太可怕了,不仅铁口直断,还是个赌徒。
他悄悄去看曹操的脸,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片。
之间曹操脸上有笑意,还一脸肯定地点点头,很高兴地说道:“奉孝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巨大的完蛋两个字掉落到诸葛玄的头顶,他晃了晃,只觉得前途惨淡。
郭嘉用兵奇怪胆大,就连主公也这样。
贾诩见他一脸要昏过去的表情,奇怪道:“你别紧张。”
“我怎么不紧张,主公这是在玩命啊!”诸葛玄悲伤极了,他低沉道:“稳扎稳打地防守不好吗?已经撤走了第一道防线,还要撤第二道,如此此前所做的防护又有何意义?”
“此前所做的防护,为的是消耗袁绍,也为了在战局中找到更多翻身机会,现在主公与祭酒显然想到了好计策,相信他们吧!”贾诩很看好曹操的这个计策,他只要沉思一下附近的地形情况,精通用兵作战的他已经想通,一旦袁绍倾巢而出后方将空虚成什么样,大军渡过黄河来攻,战线拉得太长太长,好好的顺风局面成了背水一战,一旦败给了他们主公,只要败一次,那就是兵线全崩节节败退,只要他袁绍敢渡过黄河,哪怕是疏忽大意冒进了一次,他们主公就能翻盘反推,多好!
诸葛玄流下了两滴清泪,觉得自己和这群疯子格格不入。
贾诩见他精神压力那么大,感觉他不是很适合在军中干活,想到他管理后勤,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提醒他:“你可精通兵法韬略?”
诸葛玄惭愧道:“我的长处不在于此,实在没法给主公帮助,只能帮助他将补给线掌控妥当。”
“你觉得主公与祭酒的兵法韬略如何?”
“自然是世间少有,令我敬仰憧憬。”
贾诩:“那你怕什么,主公与祭酒都觉得这主意好,难道你以为自己比他们还有战略眼光吗?”
诸葛玄不说话了。
大雨一连下了八天,第九天终于天气放晴了,在打定了主意要引诱袁绍来背水打仗后,曹操就实施起了自己的计划。
他在地图上发现靠近濮阳的地方有不少代表小红点,甚至于绿点重合,暗自生疑,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地,恍然大悟。
袁绍千算万全也算不透曹操竟然“看”到了地底的暗道,将计就计顺着敌军的偷袭,佯装混乱的模样,将濮阳让给了袁绍,而后保全实力,退回了前往许昌的必争之地——官渡。
因靠近自己后方近,曹操的后勤补给线短小精悍,兵将们精神饱满,每日都吃饱喝足着,等待着主公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