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历史 > 重返王侯家(重生) > 第202节
  两个富家翁一听,只对视一眼,同这管事说道:“江管事,这万宝奇珍楼的大门不是开着吗?怎么就不让人进去了?”
  江管事放下了手:“今日是有几位大老爷借了我们万宝奇珍楼的地方,来办个古玩盛事,这出入都是要凭信物的。我这么一个管事也做不了主,刘老爷、张老爷手上要是有信物的话,倒也进得去。”
  两个老头听着他的话,想着这要进去是要什么信物?
  不过他们被“古玩盛事”这四个字给勾得无比心痒,非常想进去见识见识。
  江管事正待再说什么,就见到带着宝意朝这边走来的霍老。
  他顿时便对着两位熟客做了个手势,说道:“两位老爷稍等片刻。”接着迎了过来,在宝意的注视下向霍老恭敬地行了一礼,“霍老,您来了。”
  宝意见着这一幕,只觉得爷爷在这个古董行业中,地位就同自己的爹在朝中差不多。
  江管事行过礼,听到霍老“嗯”了一声之后才直起身来,目光落在了宝意身上。
  宝意认出他就是先前那个卖了古玉给自己的管事,可是江管事一时间没认出她来。
  过去这小半年时间,宝意身条抽长了,而且整个人精神、气势都焕然一新,完全无法跟当初那个揣着银子来万宝奇珍楼买一块玉的小丫鬟联系到一起。
  因此,江管事问霍老:“这是?”
  霍老说道:“这是我的顽劣徒弟,我今天来就是带她来开开眼界,看看祖师们都做的是什么。”
  江管事听到他的话,看向宝意的目光肃然了几分。
  他也看得出面前这个作少年打扮的实际上是个少女,身边还跟着冬雪这样的丫鬟。
  霍老这一生没有收徒,没想到他选择传人的时候,竟然是选了个不知出身哪个功勋世家的千金,既出乎人的意料,又让人觉得确实就该是这样。
  江管事这念头在脑海中一展,很快就熄灭了。
  他挂起了笑容,朝着大门的方向抬手道:“霍老跟高足请。”
  霍老说道:“不忙,先见过信物。”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两枚钱币,放在拇指上向前一弹。
  只听“叮”的一声,宝意就看着那两枚钱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到了江管事抬着的手中,平平地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不光是她,那两个在望着这个方向,想着江管事这么殷勤是要迎接什么人的富家翁也见到了这个信物,目光落在这两枚钱币上。
  两人嘀咕道:“这两枚像是古币,不是当朝发行的钱……”
  瞧着也像宝贝。
  江管事收了手,只随意一看,便将这信物还给了霍老,说道:“霍老您就是这行当里最亮的招牌了,何须再看这个?您跟小公子的编号是天字一号跟二号。”
  霍老这才满意地一点头,对宝意说道:“走吧。”
  宝意应了一声,跟上了爷爷。
  在同那两个富家翁擦肩而过,要进去的时候,那两人忙叫住了他们:“这位……霍老?我们兄弟二人也想进去见识见识,不知道你手里这样的信物还有吗?”
  霍老行事随心,或者说讲求机缘。
  听了二人的话,他停住脚步,手中正好还剩下最后一枚没有用过的古币,伸手一弹,就朝着这两个富家翁抛了过去:“你们两个合用一枚,一人带另一人进去,足够了。”说完不再看他们,就带着宝意踏进了楼中。
  第150章
  那两个富家翁原本也就是问一问,并没指望人家会给自己信物。
  可没想到霍老不光给了,还没向他们要钱。
  两个人合计了一番,其中一人拿着信物给了江管事,另一人作为陪同一起跟进去
  那信物在江管事手中过了一遍,又还到他们手里。
  两人心情一振,说了声“走”,就跟上了宝意跟霍老。
  等进到里头一看,果然今日万宝奇珍楼是要办大事,这里面的布置都不一样。
  这万宝奇珍楼一共有五层楼,每一层原本都是由各种宝物摆满。
  两道楼梯盘旋着向上,顶部用的是琉璃瓦,白日可以引入天光,照耀着这楼中的宝物。
  而今日放眼望去,这满楼摆着的宝物都收了起来。
  一楼中间摆着的柜子也去掉了,变成了一个木质的高台。
  待会儿要举行的拍卖,想来就是在这高台上进行展示,前来的宾客就坐在二楼,从上往下看着这台中心的聚光处。
  两人一边感慨着,一边左右望着。
  这拍卖来的人像是不多,现在第一层除了他们跟霍老师徒还有一个侍女以外,竟是没有其他人了。
  这让他们一时间犹豫起来——
  这是该继续跟着霍老,还是该往哪儿去看看?
  宝意原本也在左右望着,忽然听见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就见两边的楼梯上都有人下来,衣着气派,气势不凡。
  宝意下意识往自己身旁一看,就注意到爷爷的背脊也挺直了,顿时意识到这些就是爷爷今天来要会的强敌了。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冒出来,就让她严阵以待,她唰的一声收了手上的扇子,肃容望着前方。
  霍老嘴唇不动,声音从嘴角传来,对她说道:“看清楚了,走在左边前面穿绿色衣服,这衣襟上有着花草纹样的,那是赵家的人呢,最擅长的就是作画。跟在他们身后,衣襟上绣着一支笔的,那是钱家,擅长的是书法。在右边楼梯上下来的,衣服上有着祥云纹的,那是孙家的人,擅长雕刻——”
  而在孙家后面那个,霍老还没介绍到,宝意就“咦”了一声。
  她说道:“爷爷,那不是烟墨阁的东家吗?”
  她记得清楚,也认得东家身上烟墨阁的标志。
  那严老板见了时常去买纸的宝意,哪怕是她作着这少年打扮,也认出了她。
  他一面走,一面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没错。”霍老说,“那是烟墨阁严家的人,他们家擅长造纸。”
  总之这一起下来的都是厉害人物,为首的个个都鹤发鸡皮,年纪同霍老不相上下,都是当世大师,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最年轻的看着也有二十七八岁了,都是他们的得意门徒。
  爷爷不再走,宝意也就跟他停在原处,等着这些从楼上下来的人。
  他们来到祖孙二人面前,一字排开地停下。
  那赵姓的老者第一个开了口,说道:“霍老头,这一转眼就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他这前面说的话还好,这后面一出,立刻就让整个场面硝烟气息起来了。
  霍老冷笑一声:“赵老头,你死了我都没死。”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在这些人身上转了一圈,“一眨眼都十年不见了,我今天也是想来看看你们这群老骨头还有几个活着的,现在一看,都活得还挺好。怎么,今天来这里是还想跟我较量较量,再在我面前败走一次?”
  “你——”第一个上来挑衅的赵姓老者听了他的话,气得胡子都歪了。
  他伸手指了霍老片刻,又泄气地把手一甩。
  其他人没有像他这么反应激烈,但是也都各自冷哼了一声。
  他们身后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
  这些人跟在师父身边学艺,自家师父的性情何等的火爆,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今日见到居然有人能指着他们师父的鼻子骂,骂完之后师父还不反驳的,简直是奇景。
  不过一个个都没敢说话。
  要么眼观鼻鼻观心,要么就是静静地打量着霍老,评判着他的能力。
  霍老见状只眯起了眼睛,说道:“瞧他们这样子,是还不知道他们师父都是谁的手下败将吧?都听好了——”他对着这些年轻人说,“你们师父个个以家学自矜,自认当世无双,可全都败在我霍某人手上。要从当年的赌论起来,他们个个都要认我做半个师父。”
  “霍老。”烟墨阁的东家摆手道,“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这都什么老黄历了,何必现在还拿出来说?”
  霍老白了他一眼:“先撩者贱,没见着是谁先提起来的?你们心里要是堵得难受,别瞪我,瞪赵老头去。”
  被他这么一堵,赵姓老者就更加气鼓鼓的。
  他们当日听着霍老头隐退,身上寒疾无药可治的时候,都感到十分可惜。
  正如霍老头所说,他们四个家学渊源,自幼便在长辈的教导下学习技艺。
  作为各家的继承人、佼佼者,个个都心高气傲,偏偏横空出世了这么一个霍呈祥,走遍大江南北,来挑战他们四家的继承人。
  他们年轻时那一战,可以说是轰动一时,霍呈祥一人以这四种技艺同他们对阵。
  若只是其中一门胜出一分半分,已经十分了不起,可是他却将他们四家都赢过了,让他们这几人没脸的同时,也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钱孙严四家的技艺,这样百年千年的传承下来,对选择徒弟,传授技艺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可是霍呈祥从霍二到霍大师再到霍老,叫法随着他的年纪见长,名声渐响不断地变化,但却始终是孑然一身,独自一人,不见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也不见他收徒。
  眼看着他这么一死,那一身技艺就要跟着他一起埋进土里,他们都还想过把自己最优秀的弟子送到他这里来,改了师门,做他霍呈祥的徒弟,将他这一身神乎其神的技艺传承下去。
  可是这老王八蛋不光不领情,而且为了躲他们,还像只老猫一样到外头独自去等死,这十年都没有音信。
  他们这次聚集过来,就是因为知道他在京城露面了。
  没想到啊,十年过去,他身上的寒症不光好了,而且还收了个徒弟。
  真是不知他死活的时候希望他没事,见他现在活蹦乱跳还能呛人,就恨不得这老王八蛋死了算了。
  他们这上一辈丢了人,场子自然得叫他们的下一辈找回来。
  宝意在爷爷身旁站着,顺理成章的就被叫到了。
  那刘姓的老者眼睛望了她片刻,然后说道:“霍老头,这就是你千挑万选选中的徒弟?我瞧着也没有什么灵气嘛。”
  师父一开口,他背后的徒弟也默契地上前一步。
  宝意见到这是一个手指奇长的中年人,一见自己就问道:“不知道师弟是跟霍大师学了多久?专精的是什么?”
  宝意还未开口,霍老就“哼”了一声,说道:“师弟?你这是自认是他师兄?我可告诉你,我的徒弟叫一声师兄,你们可担当不起。”
  这中年人脸皮一僵,想起方才霍老说的话,又听这打扮成少年模样的少女开口道:“师父,那我应当怎么称呼这位——”
  “叫师侄。”霍老硬邦邦地道,“你是我的徒弟,他们该叫你师叔。”
  那脾气最急的赵姓老者立刻叫了起来:“你放屁!”
  霍老毫不妥协地顶了回去:“你才放屁。”
  “就叫她师妹!”赵姓老者对着老友的弟子说道。
  “放肆!”霍老眼睛一瞪,“叫师叔!”
  两个老爷子像小孩子一样争论起来,在这么一番“你该叫我爸爸!”、“你才该叫我爸爸”的战争之后,两边才终于安生下来。
  霍老虽然现在身体好了,可是跟着老对头这么对骂一阵,还是有些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