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脸上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你这样煞费苦心,就为了引柳清君去妖族?”
劫悼顿了一顿,然后道:“差不多吧。”
他突然生出几分兴致似的,问顾白:“你猜,柳清君会不会为了你来妖族呢?”
顾白垂着头,不用猜,他肯定会来的。
劫悼大概也不指望他会回答自己,又道:“那你猜,他这一趟会不会有来无回呢?”
“劫悼!”顾白抬起头,空洞的眼里是燃烧着的灼烈的恨意。
他却好像对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似的,接着慢条斯理地说:“依我对他的了解,柳清君必然是单枪匹马地来我妖族。”
“他正直光明,崇尚公正。可是我不是这样的人啊,以多欺少的事情我并不厌恶。”
他扬起几分恶意的笑容,“霜辰,你说到时候我要怎么对待柳清君呢?”
“割断手脚经脉,还是废了他的灵海呢?”
“卑鄙!”顾白再也听不下去,恨恨地咬着牙。
他知道劫悼说的都是对的,柳清君确实是那样的人。
而劫悼,刚刚说的那些话,他也绝对做的出来。
劫悼不大在意地拂拂手,然后轻笑:“如果柳清君能够冷静一点,仔细部署,那么他来我妖族,自然能够来去自由。”
“可惜他遇上了你的事情,便不能冷静。”
劫悼低头去看顾白,似讥还讽地牵起嘴角,“霜辰,你尽管看着,我和他,谁会赢。”
……
……
不知过了多久,劫悼带着顾白到了八百里红河。
不知道劫悼对竹湘做了什么,她仍然昏迷不醒。
到达妖族时,自然有人出来接应。
劫悼随手指着竹湘,冷声道:“拖到暗牢。”
“是,妖主。”
红抚摇着柳腰,妩媚动人地走了过来,却在看见劫悼抱着顾白跳下云舟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妖主,”她走到劫悼身边,“他是谁?”
顾白被封了哑穴,身上又盖着劫悼的外衣,模样看不清晰。
他被劫悼强硬地锢在怀中,看不见,只能听见周围的声音。
劫悼淡淡地瞥了红抚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的事,你也想管?”
红抚的脸上霎时失去了所有血色,连忙跪下,“妖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再有下次。”劫悼看也不看他,抱着顾白径直离开。
红抚跪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幽怨一闪而过。
在那个白衣少年来之前,她是挨劫悼最近的人。
她原以为妖主对她是不一样的,他唤她的名字的时候总是那样温柔的。
可是,可是后来,她看见妖主对着那少年的画像,微微出神:“霜辰,我的霜辰。”
那时候,红抚才知道,原来妖主的声音里还有如此的缱绻缠绵。
嫉妒,怨恨,在她的心里疯狂滋长。
那个叫霜辰的人,凭什么能够得到妖主!
所以红抚在看到霜辰死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
她以为,那个人死了,妖主的眼里就只能看见她一个人了。
可是今天,妖主又抱回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