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拥有强烈的权利欲,他像一只阴狠的豺狼,迫不及待地想取代李贤,成为大汉朝首屈一指的实权者。【】
刘协与董承一样,他也觉得李贤碍手碍脚。
君臣二人一无所有,他们出发点一致,相谈甚欢。
之前,李贤手握财权、兵权,做事滴水不漏,董承想要攻讦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此番,李贤同意刘协练兵,偏偏又不肯调派军将,这就给了董承发挥的机会:“陛下,李贤居心叵测,不得不防呀”。
“嗯,列侯何出此言?”
“李贤麾下精兵强将无数,陛下借调军将,原本是一件小事,可他却不愿应允,这是因为什么?”
刘协咬牙切齿,恨声道:“还能有什么?定是李贤怕我练出精兵,威胁到他”。
董承深以为然:“陛下所言极是,下邳是李贤的根基之地,他不会容忍陛下手中出现一支强军”。
刘协眼皮急跳:“那该如何是好?”
以军权为跳板,一点一点掌握大权,这是刘协的谋划,倘若一开始就没有军权,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对此,刘协深有感触。
天子一筹莫展,只能问计于董承。
好在董承早已经有了办法,他不急不躁,嘴里道:“陛下稍安勿躁,机会难得,只要我们在李贤反应过来之前练出新军,就算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刘协觉得这话有些不靠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练兵需要水磨工夫,哪能一蹉而就?”
董承笑道:“练兵一事,只要选对军将,选好兵员,再有足够的饷银,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我本打算从青州军中挑些老卒,如今听你所言,怕是行不通了?”
“陛下一点就透,下臣佩服”
刘协很享受董承的夸赞,好听的话人人爱听,他略一沉吟,道:“列侯心有决断,想必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不知军卒从何而来?”
“我听说李贤麾下军卒每到月底都可领取俸禄,陛下何不照葫芦画瓢,花钱收买一批?”
刘协尴尬一笑,道:“朕没有钱,这该如何是好?”
“徐州豪族身价不菲,只要陛下开口,他们总会捐献一些的”
“杯水车薪,绝非长久之计呀”
董承的家当都在长安,他孑然一身前来,自然拿不出银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出谋划策:“解铃还须系铃人,陛下练兵,李贤没有表示异议,那么,这钱粮一事自然还要落到李贤头上”。
刘协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谁让这地盘是李贤的呢?
“爱卿所言极是,只要我开口讨要,想必李贤不会一毛不拔,只是,那募兵制果真有效?”
董承也不确定:“我听说这募兵制是李贤鼓捣出来的,应该不是无用之法”。
“也罢,选兵选将一事便有劳列侯了”
“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爱卿的忠君之心,朕不会忘记”
“陛下,臣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陛下选练新军,定然瞒不过他人,万一李贤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指使陛下一事无成,最后,受损的也只是陛下一人”
刘协不容置信:“李贤不至于此吧?”
“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陛下应该有所防范才对”
“爱卿何以教我?”
“李贤将陛下请到徐州,只是为了方便他自己行事,此獠居心不良,不过,徐州、青州军将极多,我听说有不少人忠君爱国,陛下可旁敲侧击,施恩以下,想必,定会有人感激涕零”
这是在教唆刘协挖墙角呀,刘协大喜过望,他喜欢这条计策,只要成功,定然可以一举两得:既削弱了李贤,又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列侯所言极是,朕相信,这朗朗乾坤还是我大汉的天下”
董承微微颌首,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厅内只有刘协、董承以及伏皇后三人,所有的内侍都守在百步之外的地方。
刘协与董承定下了釜底抽薪之策,伏皇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刘协了。
这还是那个知恩图报的大汉天子吗?
难道,所谓的权力真的会完全改变一个人?
伏皇后不像刘协那么健忘,她忘不了青州军士为了她浴血厮杀的场景,更忘不了曹军穷追不舍的凶恶。
董承,绝非良臣!
仅靠阴谋诡计是治理不了天下的,昔日,高祖刘邦得张良、萧何辅佐才得以定鼎天下。
张良、萧何对于刘氏而言,缺一而不可。
眼下,董承之能不及张良一成,却一心卖弄心机,挑唆李贤跟天子的关系,这样的人物,伏皇后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到董承这一面呢?
等到董承离开,伏皇后满腹心事,却见刘协喜上眉梢。
“陛下”,伏皇后欲语还休。
急不可待地将伏皇后搂在怀中,刘协笑道:“皇后,列侯真是朕的股肱之臣,若没有他,只怕朕什么都做不成”。
伏皇后叹了口气,她知道,刘协已经被董承洗脑了,这时候,说多了,反而会引起刘协不满。
可是,伏皇后不想见到李贤与刘协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为什么李贤与刘协不能相安无事呢?
为什么李贤、刘协不能各退一步呢?
女人,难道只能是旁观者?
伏皇后咬紧牙关,她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劝劝刘协。
李贤绝不是敌人,与他为敌,绝不是明智之选。
“皇后”
“嗯?”
“许久未见,朕着实有些想了”
话音未落,刘协便开始动手动脚。
伏皇后一阵挣扎:“陛下,臣妾尚未沐浴更衣”。
“不妨事,来,咱们去内室”
伏皇后花容失色:“陛下,白日宣淫非明君之道呀”。
刘协爆出粗口:“屁的明君,朕现在无兵无权,只有你!”
这句话让伏皇后放弃了所有挣扎,是呀,刘协名义上是大汉天子,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权力,若是连宠幸皇后的权力都没有,那岂不是悲哀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