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渡,背矛营的八千兵马与闻讯而来的高览中军展开了殊死争杀。【】
凭借精良的军械,充足的体力,背矛营大占上风。
高览心急如焚,他手中的刀已经卷了刃,不知有多少名军汉死在他的刀下,四周的亲卫与他一样,都已经血染征衣,可战事依旧不利。
再这样下去,一旦青州军大获全胜,就算援军抵达,也肯定于事无补了。
“其余两路人马已经到了哪里?”
“一路在五里开外,一路还在十三里开外”
高览追悔莫及,从一开始选择千乘作为突破口,河北军便一错再错,而青州军总能恰到好处地抓到每一处错误。
传言中,胡庸不过是个莽夫,而周仓出身黄巾,不识兵马,谁曾想,就是这二位联手,竟然将高览玩弄于股掌之间!
凭白虚耗了数月的钱粮不说,到头来说不定连平原郡都危在旦夕。
显然,青州军早有预谋,之所以隐而不发,为的就是今日!
可笑袁绍、逢纪他们还以为李贤忙于徐州事务,无暇北顾,如今来看,一切都是假象,李贤图谋平原久矣!
电光火石间,高览想了很多。
一个周仓就足以让人伤透脑筋了,现在又多出一个胡庸,眼下,高览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攻入青州为淳于琼复仇了,而是如何保住平原郡不受青州军劫掠。
众所周知,吕布向来与李贤交好,有这等落井下石的大好机会,吕布怎么会放过?
此时,精力、数量、装备尽数占优的青州军已经牢牢掌控了局势,跋涉而来的河北军体力不足,折损极大。
若非高览治军甚严,说不定麾下早已经有了逃卒。
好端端的一场复仇之战,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高览很是憋屈。
相对于灰头灰脸的高览,背矛营主将胡庸倒是显得意气风发。
八千军士偃旗息鼓,趁敌不备,一举杀出,顺利夺得渡口之后,大军成功渡河,这样一个堪称教科书般的战例让胡庸觉得很有成就感。
“元直先生智计无双,倒是让我得惠良多!”
心中感慨万千,胡庸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一刻停歇。
砍、劈、刺、拍,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下来,胡庸的杀人效率变得极高。
虽说李贤再三提醒胡庸,不可轻易上阵厮杀,可听到那热血沸腾的金铁交鸣声,胡庸总是按捺不住心中跃跃欲试的冲动!
这一次,依然是这样。
原本胡庸在大纛下待的好好的,可瞥见高览一柄大刀上下翻飞,围住他的背矛士轻易近不得身之后,胡庸忍不住破口大骂,亲自上阵:“他娘的,这狗贼好生猖狂,且让他尝尝俺的厉害!”
从大纛到高览的位置,期间有不少河北军卒,不把他们清理了,胡庸是接近不了高览了。
恰在胡庸大呼酣战的同时,高览也寻到了胡庸这个青州军的主将。
枣红马、血红色的披风让胡庸在战场上显得分外惹眼。
正愁着苦无破敌良机的高览见罢之后大喜过望,擒贼先擒王,只要斩了敌将,何愁敌军不败?
一个意欲杀敌立威、速战速决,划意图扭转乾坤,相向而行的高览、胡庸,没多久便遇到了一处。
“来将可是胡庸?”
“正是某家,你是高览?”
“不错,来的好,我正想取你狗命”
“哈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哼!”
言语间交锋了几个回合,双方不分胜负,情知越拖越不利的高览终于忍不住,率先出手。
“吃我一刀!”
一招简简单单的力劈华山却带着呼呼的风声,显然,高览已然用了十分的气力。
厮杀数年,胡庸早已经过了莽撞的年纪,眼下他摸不清高览的气力,倒也不急着交手,他挥刀击出,险而又险地击打在高览的刀柄上。
“铿!”
刀背受力,自然变了方向,高览的第一击无功而返。
“再来!”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不过,两者武艺都在伯仲之间,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高览久候的援军终于到了,而这时候,青州军已经压的河北军喘不过气来,溃败只在旦夕之间。
有聪慧的河北军校大声聒噪“援军已至,青州军不足为惧,杀贼!”
“援军已至,援军已至!”
来援的这路人马足有四千多人,算上依旧存活的河北军,高览帐下已经有了八千多人马,然而,新来的军卒长途跋涉,却也算不上生力军,更重要的是,背矛营大占上风,两军对阵,背矛士有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
胡庸帐下军将却也不惧:“哈哈,瞧见没,高览知道咱缺军功,又好心送来这么多人头,兄弟们,大好头颅在此,谁取之?”
“取之,取之!”背矛士放声狂呼。
胡庸与高览又战了几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这时候,他们自己倒还撑得住,可胯下的战马却有些撑不住了。
换马!
换马的空档,高览听到了一个噩耗:周仓竟然渡河了!
一时之间,高览只觉得天旋地转,千万个念头汇集一处,只剩下两个字,退军!
这时候果断退军,只要固守城池,青州军面对实力犹存的河北军,绝难讨得好处,可若是再心存侥幸,一旦周仓与胡庸合兵一处,高览认为自己难以抵挡。
士气低落的情况下,哪怕大军聚集一处,高览也没有信心获胜。
“鸣金收兵”
“不可,万万不可!”出言劝阻的却是逢纪。
“祭酒,周仓已然渡了河水,若是宋宪趁火打劫,平原危矣!”
逢纪踌躇不已,可还是坚持道:“这时候若是退军,青州军挥军掩杀,那又该如何是好?”
高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留下来断后,平原相应事宜便托付给祭酒了!”
逢纪还待多言,高览却大手一挥,道:“祭酒不必多言,为今之计只有留待军力,以图他日”。
逢纪只得叹了口气,道:“元伯好自为之”。
“哈哈,杀我高览的人还没有生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