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太史慈率领大军回返都昌城。【】
出征时两万三千人马,此番凯旋,只有一万三千人来到城外,乐安国新附之地,周仓统领六千背嵬军留在了临济城,而赵云麾下的千余骑卒追逐刘备,早已经进入兖州境内,其余的三千人却是战死在乐安国,无法生还了。
李贤率领官吏出城相应,酒肉犒赏自然是不曾短缺了,论功行赏的事宜也已经提上日程,只等准备妥当之后便发放钱粮。
之前,北海军尚未回返的时候,郡国内不少人心中揣揣,他们生怕曹操的兵马从兖州杀过来,现在,太史慈凯旋而来,郡国上下宛若吃了定心丸一般,他们告诫自己,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何必杞人忧天?
北海军卒跋涉数百里,厮杀数十阵,早已经是身心疲惫,显然,不经过一番休整的话,北海军是难以发挥出战力的。
将麾下兵马在城外安置妥当之后,太史慈便随着李贤进入郡府。
寒暄过后,李贤迫不及待地问道:“子义,乐安国可以守住吗?”
太史慈看了一眼桌上的舆图,嘴里道:“乐安国与平原郡之间隔着黄河,只要取了齐国,据河而守,袁本初奈何不得我们”。
李贤深以为然,眼下,泰山郡、济南国兵力空虚,曹操、吕布无意争夺,只要周仓守住北线,让袁术无法渡河南下,那青州便稳如泰山。
不过,听说袁绍在辽东大占上风,他麾下的兵马打的公孙瓒连败数阵,只是不知道与北海军比起来,谁强谁弱,想到这里,李贤问道:“河北军实力如何?”
“许是异地作战的缘故,河北兵卒在乐安国并无战心,那淳于琼更是好大喜功之辈,我感觉他们甚至不如刘备麾下兵马”
李贤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记得很清楚,再过几年,袁绍可是拥兵数十万的猛人,这时候要不是有公孙瓒牵制他,说不定早就饮马黄河了。
“这一次击溃了淳于琼,不知道袁本初会不会挥军南下,我本打算取了齐国,再取济南,现在来看,济南国还是要缓缓图之”
太史慈熟知青州地貌,他明白,一旦占据济南国,势必要直面袁绍兵锋,而且有可能与吕布交恶,正所谓夺城容易,守城难,眼下曹操、吕布都将麾下兵力集中在一处,青州驻地只有寥寥几千人马,倘若北海军出击,很容易便可以收入囊中,只是,占据济南国的后果太严重,远远不是如今的李贤能够承受的起的。
相对于位置关键的济南国,齐国就简单多了,与之相邻的泰山郡,曹军兵力不多,占据齐国,不必要承担多余的风险。
聪明人总是善于取舍,原本太史慈还怕李贤好大喜功,得陇望蜀,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太史慈心情极佳,他笑道:“使君所言不差,眼下新军未成,不宜扩张过快”。
“嗯,你也看到新军了?”
“大军返城时,半途间正好遇到操练新卒的徐公向,我便与他闲谈了几句”
李贤来了兴致,“依你之见,新卒多久可以形成战力?”
“若论操演兵士,徐公向当为第一,只要做到令行禁止,上得战场便能杀得人”
太史慈并没有直接说出形成战力的时间,而是对徐盛的能力表示赞赏。
李贤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笑道:“这次北海军折损的人马可以从新卒中遴选,等到李典、于禁回返,我打算将新卒交给他们,另立两营”。
太史慈与李典、于禁接触不多,不过却也知道,这两人是有真才实干的,“只要使君觉得李、乐二人可靠,此事倒也可行”。
“袁公路难耐寂寞,已经兵发扬州,陶恭祖抵挡不住,前来求援,我便让李典、于禁去了徐州”
太史慈领军在外,对徐州的局势却是不曾了解,“喔?战况如何?”
“李典、于禁用计烧了袁公路的粮秣,袁军无粮,只好退兵了”
太史慈笑道:“恭喜使君又得两员大将”。
徐州之役,可以说是李贤考校李典、于禁的手段。
倘若李典、于禁实力不济,或者说有三心二意,绝对不会任凭李贤驱使,现在,两人用一场大胜来报答李贤的信任,自然算是通过了考校,就算李贤破格提拔,想必也会少去很多非议。
如今李贤麾下武将颇多,拿得出手的文臣谋士却少之又少。
原本国相府的那些官员,多数都是些夸夸其谈之辈,少有真才实学,就算李贤想用他们,都有些无处下手。
之前太史慈北征乐安国的时候,李贤特意嘱咐过,让其注意沿途间的人才,此番,借着话头,李贤便问道:“子义在乐安国内可有收获?”
太史慈明白,这收获自然不是钱粮方面的,而是人才,他知道李贤求贤如渴,当即应诺道:“北上临济城的时候,沿途间偶遇剧县名士徐干,他见我军卒秋毫无犯,当下应诺随军回返”。
徐干,这可是建安七子之一呀,其人在青州颇有名气,如果能够将其收入麾下,对其他的文人士子肯定有“抛砖引玉”之功效。
李贤喜上眉梢:“那徐干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城内,他身份特殊,不好过分约束,不过他答应我,日落之前会到郡府外等候”
名士肯定有名士的脾气,李贤表示理解,了却了一桩心事,他又想到了城外的军卒,嘴里道:“今夜便取消酒禁,让将士们开怀畅饮,如此可好?”
太史慈自然没有异议,麾下兵马厮杀了这么久,就像一张绷紧了弦的弯弓,偶尔也需要放松一下,毕竟,一松一驰才是长久之道。
二人又闲谈了一阵,太史慈便告辞离去。
大军驻扎在城外,没有人坐镇指挥,很容易闹出乱子来。
对待凯旋的军士,李贤自然不会吝啬,光是酒肉就装满了几十车。
北海军卒见罢之后自然大喜过望,他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唱着荤曲,吹着牛皮,很是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