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堂堂一方领兵大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深山之中?”
“可不是,而且这万古流至少在名义上是脱离了晋国的。”
“就算是他真在此地,怕也是带了不少人马来吧!”
大帐之中,众多将领一时议论不断,却没有一个人能相信桓温所言,只因这消息太过惊人,也太过巧合,早不来晚不在,偏偏这个时候他谢玄就到了青虎山中?
“众将不必怀疑,本帅可保证,此消息千真万确!”桓温信心满满。
既是主帅都如此说了,信与不信,都无话好说,众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等着桓温的下句。
“众将听令!”桓温目光一闪,站了起来。
“末将听令!”众将领站到帐中,拱手而立。
“传我军令,即刻造饭,半个时辰之后,全军分做六队,每两队进攻青虎山一处副寨,每个时辰,轮换一次,定要拿下青虎山,有抗命不进者,斩!首功者,升爵三级,赏金千两!”
“得令!”一股漫天的杀气,从这大帐之中向整个双头山以及各处临时屯兵之处弥散开来。
青虎山上,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对守军作了正常的轮换和添加守城器械。
桓温知晓之后,冷笑不已,现在,轮到他反击了,只要拿下了青虎山,拿下了谢玄与万古流等人,他就是胜者,不管他此时输了多少,赢了这一把就够了。
半个时辰将近,桓温立在双头山上一处山石之上,这里正朝向青虎山那边。
“都准备好了吗?”桓温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
这一仗,不只是要谢玄与万古流的首级,还要锉了晋国君臣的战斗意志。
想到不久后的将来,他桓温兵临健康城下之时,就是他帝王梦的开始,怎不教他心动?
“回恒大帅,夏超部已准备妥当!”
“禀大帅,韩杰部已在青虎山后寨前结下战阵!”
“回大帅的话,虎头将军已结阵待命!”
……
“还有多长时间?”恒温努力平缓自己的气息。
“只剩下半刻钟!”身后亲兵又报。
……
“传我军令,即刻攻打青虎山寨,畏敌不前者,斩!”恒温喝道。
“是!”
满天的战鼓响起,各色军旗卷起层层战云,枪如林、盾如墙、刀光如雪、剑气凛凛,一路路座下雄兵踏马而去,好不威风!好不霸道!
恒温看着山那边的战况,真可谓一时意气风发,他还就真不信,在他全力之下,那青虎山凭什么与他斗。
……
“杀!”
“大帅有令,畏敌者,斩!首功者,大赏!”青虎山下,一员战将带了自己的人马,立于阵前,这是攻打后寨的第二道人马,前一道人马因死伤过重,不得不撤下稍作休整,以解困乏。
“杀!”
一股股杀气冲天而起,这一队人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生死对于他们来已是早已麻木。
“投石车!”
一道道巨石挟着怒气凭空而起,径直向那山寨之中飞去,虽是肉眼看不到那边的落点,但只凭那落下时的惊天声势,已是教人心寒不已,那都是上千斤的巨石,砸到谁谁成肉饼无疑。
只那带兵的将领知道,这投石车虽然声势巨大,但那青虎山寨占了地利之优,并不惧怕。
但声势大就好,士气可鼓不可泄!
“众将士,听令,随我夺下此寨!”
领兵的将领又是一声大吼,引着千军万军掩杀了过去。
只是那山路险要,再好的阵形也施展不开,只能凭着众将士以匹夫之勇,硬生生的在那礌石滚木利箭所形成的碾肉机中找到一线生机。
对将军们而言,那是战功,夺下山寨,就是他们的战功,对于士卒来说,那只是生机,他们,只能冲杀在前,过河的卒子,是不能回头的。
山寨之下,尸体如山。
桓温身后。
“报!”
“嗯!”桓温已令手下抬了软塌来,他现在就坐在上面,以他的体形,再那么站下去只怕要少上十几斤肉。
“前军已突进青虎山子寨,方将军仍在与敌激战,我军已完全拿下了寨门!”探子回报。
“好。”桓温淡淡道。
“报,夏将军已深入青虎山寨山后子寨,夏将军称,只需要一刻钟,他就能将此地顽敌肃清!”
“好。”桓温猛一拍掌,却是又听得‘啊’了一声,原本是他的一个侍妾,正与他在极腰间拿捏,却不料被这桓温一掌之下将整个手臂处都生生拍断。
“嗯!”桓温看了过去。
侍妾想是知道桓温的脾气,只那一声过后,不敢再有所表示,只是另一支纤纤玉手轻托住了断手之处。
“哼,没用的东西!”桓温气上心头,一脚踹了出去。
“啊!”那侍妾只这一声,被桓温硬生生的踢下了山崖,不知是死是活,只有山崖之下,点点绫罗,留在那里。
“待老夫入了健康,那晋国后宫三千美人尽入我手,你等再不尽心,就是自断了生机!”桓温傲气道。
“是,大帅!”余下几名侍妾不敢多言,只低头顺眼道。
片刻,又有捷报传来,眼下各路兵马均破了各处守卫之敌,最快的已是完全肃清。
“大帅果然自有天威,以大帅之天命,今日必能拿下此地!”桓温身后的陆建军果断站了出来,恭喜道。
“好,传令下去,三军用命,本帅今晚要在那青虎山上与众将士共饮庆功酒!”桓温高兴道。
“谢大帅!”陆建军又吩咐手下向各军传下军令。
“报!”又有探子来报。
“嗯!”桓温现在完全是一片怡然之色,那几个小妞的手法倒还是不错的,如若这番他去了健康中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美人,这几个侍妾还是可以考虑留下的,毕竟这百年间来,各处烽烟不断,人口大为减少,看得上眼的美人儿自然也更是少了。
“我军小池大营受袭!”
“什么?”那是桓温眼下的根本,一应辎重粮草皆在小池大营,闪失不得。
“小池守军,今日一早便强攻我小池大营,士卒损失惨重!”探子回道。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谢玄明明在青虎山上,主帅不在,他们如何发动袭击?”桓温想不明白。
探子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话,他只是一个探子,多说了一句话要是被降下无端怒火就不合算了。
“陈将军怎么说?”陆建军插道,陈森是桓温的守营大将,正负责小池大营的守卫。
“陈将军正在与敌浴血奋战,小人正是陈将军派来请求援兵的。”探子小心回道。
“大帅,眼下我军主力正在此间与敌死战,莫说回不去,就算是引兵回营,也得至少四天的功夫,不如调把守汤山的方将军前去求援,那里只留一部人马与宋汉泽将军把住即可!”陆建军进言道。
桓温沉思良久,方道:“只是如此一来,若是那汤山的谢石引军杀来,可如何是好?”
陆建军淡然一笑,道:“大帅,既知那谢玄小儿再躲在青虎山上,想来那小池杀向我大营的也不过是他手下将领自作主张。然则,这兵马调动之事,可一不可二,汤山之敌没有了谢玄的大将军印,如何敢擅自出兵袭我?再则说来,那汤山之上,谢石是否存在还是两说。”
“噢,军师是说,谢石并不在汤山?”桓温来了兴趣,对于常胜将军谢石,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十有八九。”陆建军笑道。
“怎么说?”桓温又问。
“自那谢石当日在汤山之下坏了我右路几万大军之后,此人便如凭空消失了一般,而以谢石的名头,他断断不会因为方宁与和宋汉泽的存在而畏敌不前,自固于汤山之间,以他的威名,真要怕了这两位后辈,可是贻笑大方之事,此其一。其二,小池城下,我军与小池守军大战数番,死伤无数,可那时,汤山的守军却出奇的不闻不问,连一支小队人马派出袭扰我军都不曾有过,以谢石的身份,他晋国朝廷上下,会不责问?就算朝廷不说,他谢石如此自处?其三,陆某对谢石身处何地,早有怀疑,然而探子来报,连称谢石此前正在前线与秦国大军对峙,试问,谢石怎会有分身之术?如若他真在此间,以秦国探子的能力,如何不知?还请大帅定夺!”陆建军头头是道。
如若是谢玄身在此间,也不得不说,这陆建军虽说是个地道的小人,但这一番分析却是入情入理,教人无法辩驳。
桓温略一思忖,大喜道:“诚如军师所言,如此,本帅就可安心调兵了!”
话头一顿,桓温面露凶色,又道:“想那谢玄小儿,屡坏我大事,此番定要折辱他一番,想偷袭我的小池大营,老夫定教他有来无回!”
“传令!”桓温喝道。
“在!”传令官应声而出。
“持我兵符,令方宁领汤山山寨守军三万,即刻拔营救下小池大营!”桓温依计而言。
“得令!”传令官衔令而退。
“来人!”桓温又道。
“大帅!”
“传令下去,三军尽力攻城,四个时辰后,我定要见到万古流与谢玄的人头!”桓温的大营遇袭,还是让他心有不安的,眼下之计,也只好盼着方宁能与小池大营守军合兵一处,退去强敌,而这里也得加快些,才好尽快赶回小池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