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坐在榻上,罗裙被撩上膝盖,白希的小腿温顺得放置在季宸渊的膝上。
一只大手随意地固定着她的小腿,另一大手用药物棉纱沾染了跌打撞伤的金疮药。
染药的金疮药修复性极强,那一块淤青在白希的腿上显得很是触目惊心,药物棉纱碰上那块淤青的时候,苏嫣不禁抽了口凉气。
正在为她上药的季宸渊抬起头冷冷地睥睨了她一眼。
苏嫣连忙知趣地不敢再叫痛了,不过一想到今日季宸渊对她冰冷强硬地话语,心中不禁有些委屈。
但季宸渊那替她上药的手却是在有意无意间减轻了力道。
“不可再这般了。”那微黄色的金疮药涂抹到淤青之上后呈现出青黄色,不过很快,黄色就将淤青的青色掩盖了,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里面的青色。
季宸渊的这句话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苏嫣也知道是对自己的关切。
他松开了固定住她小腿的大手,让她整个身子倚靠在了软榻之上。
季宸渊起身将那金疮药放到桌上。
“阿渊,这些日子,你都去何处了?”想了许久,苏嫣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问出口,自从来到张府后,季宸渊总是早出晚归,并且今日还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她不得不多问。
出人意料的,季宸渊这次并没有不回答,只是将那瓶瓶盒盒的金疮药等药物放置到了一个托盘上。
“看雪儿。”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嫣直接倒抽了一口气。
雪儿,是他的未婚妻。
苏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往别的方向想,她道,“可是雪儿姑娘那日·····”
“那日的雪儿是假的,她从来不会穿缟素的衣物。”季宸渊平静无波澜的话中却透露给苏嫣一个消息,他对那雪儿的喜好很是清楚。
苏嫣只觉得胸口一疼。
过了半晌,她问,“将军可还喜欢雪儿姑娘?”
这次,她没有称他为阿渊,而是将军。
听到这句话或者说这个称呼的时候,季宸渊蹙了蹙眉,他转身,走回了榻边掀起锦袍的一角坐下道,“叫名字。”雪儿于他来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的爱意,或者说是他从未爱过雪儿。
那衣冠冢存在的意义,只是提醒他一定要找到雪儿。
千年之前究竟是谁将自己炼制成了僵尸,雪儿必定是知情的。
不明就里的苏嫣似乎有些不愿,但还是道,“阿渊。”她总觉得心里别扭得紧。
这不情不愿的声音让季宸渊有些不悦,他挑起苏嫣的下颚,仔细地将这小女人脸上吃醋的表情看了后,心底不知为何俨然升起一股喜意。
“不知生死,我为她立了一座空墓。”季宸渊说道。
冰冷的声音在此刻却是含了几分暖意,他突然话锋一转道,“倒是先想想张府的事情,我只给你三日时间。”
说罢,便松开了挑着她下颚的手,直接起身到了一旁的书桌前。
黄色的纸符摊开,朱砂浓墨之下,一张道家玄符在他的笔起笔落之前落成。
苏嫣抬眸,看向季宸渊的身影,距离微远,灯光微弱,仅能看见那股书写符咒笔起笔落时候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场。
其余的,什么都看不
见了。
刚才自己的所说行为也有些反常,苏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跳得好慢好慢。
为何自己刚才会那般呢?
雪儿·····难道说阿渊对雪儿的感情还在,千年的时光,即使知道她生死未卜,还为她建立一座衣冠冢,每年都去?
苏嫣敛眸,不敢再去想多的了,心烦如麻,她抬眸看了看窗外,天色渐晚,但她似乎却更加精神了。
是因为沾染了僵尸的气息么?
张府内,娇美宛若花蕊的四夫人胸口堵着气走到了三夫人的住处。
三夫人此刻正对着镜画眉,也为让丫鬟帮忙,只是自己拿着那眉笔对着那铜镜中映出的自己细细描眉。
柳叶细眉霎时好看,在眉笔的起落之间更显得精致。
“表姐,你看五房那个狐媚子,我真是气不过!”府中上下的人都知道,这四夫人实际上是三夫人的远方表妹。
别人看起来,三夫人对四夫人好得很,有什么好的都送过去,这表姐当得真的很称心。
但只有三夫人知道,这表妹出身比自己好,以前自己家落难的时候,娘亲病了,寻表妹家借些银钱都不许,呵,现在对她好,只不过是为将她捧在顶端,让她最后跌下来的时候更痛,更狠罢了!
“急什么?”三夫人手中转动的眉笔并未停下,微微一勾,将那柳叶细眉画得更加好看了。
四夫人将脚一跺,咬着银牙道,“老爷已经好几日没来我房中了,丫鬟们说,这几日老爷天天都往那狐媚子房里走!”
说完,气恼地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之上。
三夫人唇角勾了勾,坐稳身子,吩咐道,“丫头,帮我把老爷送的的那副翠冰玉耳环拿出来。”
“是。”丫鬟顺从回答道,随后从柜子中将一个红色的锦盒子取了出来,盒子上的锁扣打开,一副翠绿纯净的冰玉耳环出现在了盒子中央。
四夫人见状,也被那耳环的漂亮给吸引住了,道,“表姐,这是老爷送你的么?”
三夫人得意得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耳垂道,“老爷经常夸张我这耳廓长得好看,说这副翠冰玉耳环配我更好看,所以不惜大价钱给我买了过来。”
听完这话,四夫人看着三夫人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羡慕,但却并没有嫉妒。
丫鬟帮着三夫人将耳环带上。
翠冰玉耳环衬得三夫人的耳垂更加晶莹好看。
素手轻轻拂过,翠冰玉耳环在空中晃了晃。
三夫人对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满意地勾了勾唇,之前一直欺压这她的二夫人现在也失踪了,恐怕凶多吉少,自己的这个表妹也是没有脑子的,整天只知道和那个没出息的五房争风吃醋,想必也是不成大器的。
想到张府很快就是自己的天下了,三夫人不由得笑了笑。
这时,她看到铜镜之中映出了四夫人的容貌,她转过身道,“表妹,你也别多想,你看,现在二姐不见了,府中做主的人,自然就是表姐我了。”她伸手将四夫人的手轻轻拉了过来。
将四夫人滑嫩的手拍了拍,带着几分劝慰道,“到时候,张府的天下不都是我们姐妹的么?现在你先别慌,无论你对那五房做什么事情,只要别太过火,她定都是不敢声张的。”
听了三夫人的话,四夫人原本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而露出一抹笑意道,“表姐说得是,听了表姐的话,若儿心里也好受多了。”
“好多了就行。”三夫人松开了拉着四夫人的手,道,“时候不早了,我打算休息了,四妹也早些回去吧。”
“那妹妹就先告辞了。”看着三夫人这梳妆打扮的,都快入夜了,还这般,真不知道是作何?
四夫人微微颔首后退了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轻轻一回头,瞧见那三夫人还在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发髻有没有梳好。
三夫人今日梳了一个显得比较年轻的流云髻。
四夫人浅笑着,心中却是想到,表姐虽然嘴上平静,但是心底对五房那狐媚子肯定是不满地,老爷断然也不会来表姐这儿,表姐这一番梳妆打扮恐怕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想了想后便抬腿走了出去。
四夫人走后,三夫人看着镜中美艳的自己,很是满意,朝着丫鬟随意抬手道,“将门关上吧,等会儿若是有任何人来,都说我身子不适,就先休息了。”
“是。”这三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今夜约了孙大夫的事情,听了主子的吩咐,连忙走到门边将门合上了。
入夜了。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孙大夫未免不有些紧张,穿着布蓝色衣袍的他肩上背了一个药箱以掩人耳目,但他也未曾想过,这大半夜的,偷偷入府总会引起注意的。
“真是安静得慌。”孙大夫第一次晚上进入张府,看着安静的府邸,伸手摸了摸自己高蜓的鼻梁,却感觉到上面沁出的冷汗。
孙大夫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假装得和平常一样,就像是去看病人的一般。
才没走上几步,就见到一个小丫鬟行色匆忙地跑了过来,看着背着药箱的孙大夫后面露喜色,连忙跑到孙大夫身旁抓着他的袖口道,“孙大夫,原来你在这儿啊!”
“什么···什么事?”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可是他分明还没到三夫人那儿呀!但一想到三夫人,他下腹那腾腾的烈火似乎又燃烧了起来。
那丫鬟叹气,带着几分焦急道,“您可一定要跟着我一块儿到五夫人那儿去啊!”
“五夫人怎么了?”孙大夫一头雾水,他今夜入府来并不是看诊的啊!
“诶。”丫鬟想了想道,“五夫人刚才半夜之中被痛醒了,也不知道哪儿痛,说是全身都痛,找不着具体的地儿,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大人都没办法了,直叫我来找您呢!没想到您就在这府中,真是太好了!”
丫鬟说完就拉着孙大夫往五夫人的住处赶。
两人越走越远,五夫人的住处和三夫人的住处完全是南辕北辙,并不是在一个方向,而是相反方向。
快到子时了,丫鬟被三夫人赶去休息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三夫人一个人。
她坐在桌旁等着那孙大夫,但是眼瞧着子时都快到了,但孙大夫的影子都没见到。
等来等去,三夫人竟然有些焦急。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有些着急,这时,“喵~”
屋中竟然传来了一声猫叫声。
三夫人并没有理会那猫叫声,只是等来等去的心情十分焦急,她不耐烦地道,“该死的畜生,叫什么叫!”
一声呵斥后,那猫叫的声音却是没在出现了。
三夫人房中有一个小内室,是她特地为孙大夫准备的,若是有人来了,也好有个藏身的地方,那地方就在柜子之后。
“嘶嘶。”
柜子后面突然传来了有些像猫爪抓挠门的声音。
三夫人听得心里有些发麻了。
但这小内室没有人知道啊,会不会是孙大夫早就知道了,他特地打算给自己一个惊喜的?
想到这层事情,三夫人心中的刚才升腾而起的恐惧也完全消失了。
她走到柜子前,试探性的叫道,“孙大夫?”
没有人回答她,但是那猫爪子抓挠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敲门声。
“孙大夫肯定是打算给我惊喜!”三夫人面上一喜,连忙走到一旁,触碰到机关,将那花瓶移动了一个位置,柜子就自动移开了。
一道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门被她打开后,三夫人满面喜色地迎了上去。
“孙····”但三夫人马上就愣住了,脸上是惊吓之际的表情,她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
地上趴着一个全身都烧焦了的东西,它抬起头,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喵!”尖锐甚至带着恶毒的猫叫声从地上趴着的这个东西口里发出,露出了他尖锐的獠牙,整个黑影一下子就扑向了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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